“行!你不放手,我們兩就在這兒站着,看誰怕誰!”小王也來了脾氣,不再試圖扯回衣角,雙眼死死盯着春迎,他就不信,她一個姑娘家,敢光天化日之下,與他糾纏不清!
春迎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說,衝動思緒漸漸平復,抓着小王衣角的掌心,有些燙人,想放手,腦海中卻閃過白冰蒼白麪容,以至於剛剛鬆動的手心,又瞬間收緊:“你、你若不害、害/臊,我們倆就在這兒站、站着!”
小王氣極而笑:“不害/臊的人是誰,大家一目瞭然,你不必急着將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春迎被小王嗆得滿面通紅,目光死死瞪着小王,哪還有半點先前的嬌弱與卑微!
小王瞧得直撇嘴:“有些人就愛裝可憐,裝卑微,可骨子裡,實則是驕縱跋扈,人見人厭!”
“臭男人!你說誰呢?!”
“誰應聲了,便是說誰唄!”小王挑眉,一副我就說你了,你能怎麼着的神情!
春迎怒不可遏,雖說她是下人,可自從跟在白冰身邊,就從未受過如此羞辱,當下氣的面紅耳赤,伸手便往小王身上招呼而去!
“你個死女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小王急忙閃躲,不過臉上還是被春迎鋒利指甲,抓出幾道傷痕!
“讓你嘴賤!讓你嘴賤……”春迎不依不饒,雙手使勁往小王身上招呼;小王又急又氣,卻又不敢還手,畢竟他清楚春迎是誰身邊的人,說兩句無關痛癢,可若是動了手,那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我警告你,別再打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小王嘴上雖如此說,實則卻不敢推搡春迎一下子;因爲在他的潛意識中,一直覺得,男人終究是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何況是身爲皇家男人,更不可能因爲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而姿色上乘的白冰,想要重現獲得王爺青睞,並不是一件難事;所以他不敢去碰春迎,生怕有朝一日,白冰鹹魚翻身,他被狠狠的踩在腳下,從此在王府的日子,變得舉步艱難!
春迎彷彿看出小王微妙心思,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她,瞬間變得無所畏懼,往小王身上招呼的力度,又加大幾分:“……讓你不客氣,讓你不客氣……我倒想看看你能怎麼不客氣……”春迎一邊咕噥,一邊揮舞着雙手,倏然,她打人的動作停頓,瞳仁中快不可見閃過一抹狡黠光芒,下一秒,在小王還未從被打的意識中回神,便聽到春迎的哭嚎:“……來人啊!救命啊!惠王府的家丁打人了!來人啊!救命啊……”
一聲比一聲高昂的嗓音,聽的小王一陣頭皮發麻!
“你這個死女人,怎麼血口噴人!”小王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過;擡手便欲捂住春迎一張一合的嘴巴,然而卻被她輕易躲過,持續的叫嚷着!
“你這個死女人,簡直太不可理喻了!日後誰若娶了你,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倒黴也好過你娶不到媳婦……”春迎暫停回了小王一句,隨即接着叫器:“……來人啊!快來人聽聽,惠王府的家丁不僅出手打人,還出口罵人……來人啊……”春迎嘴上叫器,眼角餘光卻盯着惠王府內動靜,她希望她的叫器,能引起府內家丁注意,從而通知惠王;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她等來的不是端木絕,而是千葵母子!
“吆~~本貝勒當時誰呢?!原來是狐狸精身邊的丫鬟啊!”洛洛剛步出府門,便出聲消遣!
春迎氣勢瞬間矮了一截,眸光越過千葵與洛洛向惠王府內望去!
“別瞧了!後面沒人了!”洛洛自然清楚,她此番前來的目的:“勸你識趣些,哪來回哪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奴、奴婢要見惠王!”
“他不在府上!”千葵掃了眼衣衫整潔的春迎,和狼狽不堪的小王,一看便知是誰揍誰!
“你說謊,這個時辰王爺不在府上,還能去哪?!”春迎下意識覺得,所有人都在騙她,目的就是不想讓她見到惠王!
“告訴你實話,你不信,我也沒轍!”千葵聳肩,眸光掃光看熱鬧的衆丫鬟奴才們:“都回去幹活吧!她愛在這兒站着,就讓她在這兒站着好了!”話音落,轉身便欲回府!
“你不能走!”春迎腦袋一熱,衝上前攔住千葵去路:“奴婢要見惠王!”
千葵蹙眉:“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他不在府上!”
“你說謊,你肯定是不想讓奴婢見到王爺,才故意如此說……”春迎扯着衣襟,眸光卻死死盯着千葵:“……今日奴婢一定要見到王爺,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千葵冷哼,覺得有些人,簡直就是得寸進尺的模範!
“否則、否則……”春迎‘否則’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說不出,就不要在這兒浪費彼此的時間!”千葵臉色微微下沉,心中暗罵端木絕,他惹得桃花債,竟然還要讓她出手擺平!
“……”春迎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卻一時無從反駁;倏然,眼見餘光瞥見滿臉掛彩的小王,當即來了主意:“……你們惠王府的人,簡直欺人太甚,不僅辱罵奴婢,還毆打奴婢;此事是不是該讓惠王出來給奴婢評評理?”
“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說反話?”千葵冷笑,晶亮目光,彷彿要將所有罪惡打回原型!
春迎神色一僵,掩飾自己的心虛,強行開口:“不是!”
“好!既然你覺得自己很委屈,不如我們現在就報官,讓官府來給你評評所謂的理!”嘴上說着,千葵作勢要吩咐周管家去報官!
“不要!”春迎下意識出聲制止,隨即發現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掩飾道:“怎麼、怎麼說此事也關乎着皇室顏面,若是真鬧到官府,豈不是讓百姓們看笑話;所以奴婢覺得,還是讓惠王出來評評理就好!”
千葵冷笑,突然發現,她簡直就是極品中的精品:“現在知道維護皇室顏面了?之前在府前叫器時,怎沒想過要維護皇室顏面?”
“……”春迎啞然,如嗓子裡卡顆雞蛋般,憋的滿臉通紅!
千葵彷彿覺得對她的刺激還不夠般,又冷笑一聲道:“我覺得,爲免他人說我們惠王府偏私,這個評理之人,還是找官府最爲公正!”
“媽咪!別和她廢話!直接讓管家去報官,就小王臉上這些抓痕,就足夠讓她在牢裡吃幾年牢飯的了!”洛洛纔沒千葵那麼好的耐性,直接果斷直搗黃龍!
春迎順着洛洛目光望去,直至此刻才發現,原本衣着整齊的小王,此刻不僅衣着凌亂,臉上更有不下於十道抓痕;而她自己此刻,卻衣着整潔,沒有半絲凌亂之感;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到底是誰毆打誰!
“不、不是我,我沒、我沒有……”春迎搖頭,下意識後退,此刻的辯解,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靠!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會看不出到底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洛洛忍不住爆粗,若不是他如今年紀還小,力氣不夠,他真想將她有多遠扔多遠,簡直太噁心人了!
春迎被一個小小人兒如此搶白,不止臉紅如彩霞般,就連脖頸,都泛起一層紅暈!
小王暗暗心驚;還好自己剛剛沒有動手,不然豈不是讓她抓了把柄!
“春迎!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此番前來,是爲了白冰求見王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爲只會讓她越陷越深,直至無法自拔……”千葵微微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指責一個爲愛癡狂的女人,可有些話,她卻不得不說:“……王爺去見她一次,她就會想着見第二次,王爺去見她第二次,她就會想着第三次……依次輪推,便成了沒完沒了,你覺得王爺會有那個耐性,常常去看她嗎?你又覺得,我會允許自己的男人,時常去看望另一個女人嗎?!”
“王爺以前就常常去看望我家姑娘,從來都沒有不耐之說!”
“可今時不同往日,不是嗎?!”以前他如何,她管不了,也不想去管,可現在以至未來,他的心卻只能屬於她,她沒有那麼大度,願意與她人分享一個男人,一顆心!
“你那叫自私……”一想到自家主子憔悴容顏,春迎心中就一陣忿恨:“……自古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爲何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將王爺的愛,分給我家姑娘一點?!”
“愛情不是買賣,不是說分就分,說愛就愛……”望了眼明顯有些激動的春迎,千葵覺得白冰其實很好命,有這樣一個死忠的丫鬟;可對於春迎來說,這份死忠,早晚有朝一日會害苦了她自己:“……說真的,你的衷心讓我佩服,可只怕最後,你的這份衷心,卻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