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站立了一位身襲白衣的老者,說他是老者,是因爲他那長長的美髯已經快要垂至腰間,但光看其面容,這人依舊是一位面煥紅光的中年人。本來沒有什麼,但是,就是這位白衣中年人的到來,令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雪魔——王遺風!
“爾也是一代大能,能夠用出無上心劍的人,這個世上不超過三個,這等劍法,就算是藏劍山莊莊主葉英都未曾領悟,在下屬實佩服。”說着說着,王遺風緩緩躬身,看的衆人面部一陣抽搐。
令狐傷也是嚇了一跳,一滴汗水不自覺地滴落在地,面前的這位是誰?天下第一谷的谷主,世間公認的絕世高手,雖然自己領悟到了無上心劍,但他也知曉,面對這位谷主,他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王遺風的身旁,則出現了一位戴着面紗的人,他的身高不高不矮,體重不胖不瘦,讓人根本無法認出這人的性別以及年齡,他就是惡人谷最神秘的人——煙。
先前在惡人谷南門集合的時候,煙沒有出場,因爲他的職責便是收集天下情報,包括老對手浩氣盟的情報,沒有人知道煙的來歷,那些試圖打煙消息的傢伙,都被殘殺了,沒有人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但是很明顯,是煙動的手,只不過沒有人有證據而已。
煙站在王遺風的身邊,冷冷的聲音傳出:“令狐傷,西域之人,漠北第一美男子,其劍法絕世無雙,現在爲神策軍工作,是原大唐將軍安祿山的義弟,專門爲安祿山進行一些暗殺的任務,至尊強者,行動高深莫測。”
令狐傷嘲弄地望着煙:“沒想到,還沒有交手,貴谷就已經將我打聽清楚了。真不愧是神機妙算。”
“並不是神機妙算。”王遺風微微一笑,拍了拍煙的肩膀:“只不過我有個很給力的幫手而已。令狐傷,你身爲一代強者,卻偏偏要幫助一條走狗,你可知那安祿山是個什麼東西?他這個人,做了許多我們惡人谷都沒有做過的惡事。”瞥向身邊倒下的米麗古麗,王遺風的心逐漸變的冰冷,誰都知道,王遺風最看不得自己的手下和朋友受到傷害。文小月是一樣,米麗古麗也是一樣,都是他的朋友。
當然了,令狐傷當然不會在乎這些,畢竟他不僅是西域第一劍客,更有着所有西域人都沒有的無情之心。
令狐傷是漠北第一美男子,安祿山最引以爲豪的義弟,橫行西域第一劍手,傳奇一般的身世……這些頭銜有其一就可以揚名江湖,而令狐傷全擁有了,但是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男子,從從沒有人見他笑過,彷彿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難以讓他產生興趣,他永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即使是義兄安祿山大發雷霆的時候。雖然這副表情曾經讓無數的女孩子爲之瘋狂,但是他卻從未對其中的任何一個多看上一眼,除了蘇曼莎……
他是漢人女子和突厥首領的兒子,多年以前張守硅搗毀了一個突厥人的營地,卻收養了還在襁褓中的令狐傷,並把他當作親生兒子來養育。令狐傷六歲的時候,張守硅就親自教他武藝,十歲的時候就把襁褓中的書冊交了他,讓他自己研讀。十五歲又將他送至西域各處遍訪名師。張守硅如他的生父一樣,令狐傷似乎天生就是學武的材料,無論什麼武功到他手中似乎都似學過一樣。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擊敗了西域各路高手,成爲第一劍手。而且由於天生俊美,所到之處,都被美女簇擁着。但是他從小都不喜歡笑,也不喜歡說話,除了和義兄安祿山交情比較好之外,對旁人都是冷漠,即使是辛辛苦苦把他養大的張守硅也難得見他一笑。直到他遇到了蘇曼莎……
安史之亂開啓戰亂世界:二十五歲的時候,令狐傷突然從西域回來,與張守硅在臥房中談了一整夜,當拂曉的時候,軍士發現張守硅已經躺在椅子上溘然長逝,身上沒有一點傷痕。軍士們感念張守硅的恩情,都懷疑他的死與令狐傷有關,而令狐卻又不置可否,正當衆人要一擁而上的時候,已經任節度使安祿山趕到,憑着在軍中的威信和巧言善辯,此事終於被安祿山壓下來。
後來狼牙成立,安祿山委派義弟協助兒子統領狼牙,令狐傷又顯示出了生父的天分,將狼牙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條,雖然發話只是隻言片語或是一個手勢,但上下即使是長老也莫敢不從。他的威信早已經超越了安慶緒,安慶緒也深深感覺到這個叔叔的可怕,一直刻意想將他逐出狼牙,但是安祿山卻更加信任令狐傷,每次一提此事,就對他破口大罵,他也只好敢怒不敢言。
十四年前,樓蘭國被中亞七國聯軍攻破,屠城三日,無數的樓蘭人被迫外出流亡。蘇曼莎的父母帶着她逃到了龜茲,在龜茲城內他們被衛兵揭穿了身份,父母雖然竭力抵抗,還是很快倒在了龜茲人的刀下,蘇曼莎被西域第一高手令狐傷所救,二人一見如故,蘇曼莎成爲令狐傷的親傳弟子。
十年後,安祿山爲了翦除異己而不留痕跡,專門成了一個由清一色美女組成的殺手組織,專用美色取人的項上人頭。而這個組織的首領,安祿山選擇了十五歲的蘇曼莎。令狐傷沒有執意反對,分離時兩個人眼中同時滾下了淚珠……
十八歲的時候,好色的安祿山自然不止是利用這些美女們殺人,她們也順理成章的成爲了他的枕畔佳人。曼莎也不例外,但據給她更衣的侍女說,那一夜她的臉上一直都有淚痕……更有士兵傳言,遠在高麗的令狐傷那一夜居然離奇的出現在了范陽安祿山的府門前,那一夜,雪重重衣,路上的青石板下留下了一對深嵌的足印……
可惡的安祿山.....想起這件事,令狐傷的臉色又變了幾分。他又怎麼沒有想過,背叛安祿山?憑藉他的實力,又怎麼能做不到呢?一旦成功擊殺安祿山,自己便可以帶着蘇曼莎遠走高飛,但是,身爲第一劍客的他來說,身爲千百年來能夠練出無上心劍的他來說,不到萬不得已,又怎麼可能這樣做?
他無情,是因爲他要做到隨時隨地都可以冷酷地面對敵人,冷酷的自己能夠將自身戰鬥力提高百分之一百二,這是戰爭必備的。
這就是安祿山的命令:攻擊崑崙,牽制住惡人谷。
一切都是按着原計劃實行,但是煙的一席話卻是破滅了他的美夢。
“你們這次奇襲崑崙,僅僅是爲了牽制住我們惡人谷的主力,使得我們無法破壞你們的主要計劃對吧?”煙冰冷的聲音在令狐傷聽來更像是一柄寒刀,刺着他的心。
“哼,不得不說你們真是想多了,不光是我們惡人谷這裡,恐怕浩氣盟那裡你們也做了工作吧?你們是不是智障?我們叫什麼?我們叫惡人谷。”煙將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地念出。
一旁的王遺風也情不自禁笑道:“我們惡人谷倒是不稀罕做那些除惡揚善的事。我們惡人谷就是惡人谷,你們想多了,我們根本不會去幫助那些正道的僞君子。但是。”說道後來,王遺風的氣息變得恐怖且瘮人。
“但是,我不管你有什麼後臺,只要你們殘害我崑崙的人民,我等必將讓你們不得好死。”
沒有人能夠懷疑王遺風的話,包括面前的令狐傷。王遺風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的。
“現在,命令你們的大軍立馬滾蛋走人,你們打上了米麗,我原本是應將你碎屍萬段,但看在你在劍道方面的造詣無人能敵,我便放你一馬。回去告訴你那狗屁義兄,打主意也要看對誰,對我們惡人谷打主意,找死!”一語罷了,令狐傷俊美的臉龐已經佈滿了汗水。
“還不快滾?”見到令狐傷還不下令,身後原本隱藏的好好的其他幾大惡人同時跳了出來,站在王遺風的身後,這幾人,單單就這幾人。足以對付自己的數萬軍隊了,這就是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差別。
莫雨,肖藥兒,陶寒亭這些大佬們一個不少,平日裡他們都各自爲政,也只有像這種大事發生的時候,王遺風纔會出面叫他們吧,平時就連王遺風都很慵懶,自己在烈風集修煉,平時那些瑣碎的事情都是由米麗古麗和莫雨等人負責的。
見到惡人谷將領齊聚,令狐傷已經萌生了退意。他深吸口氣,真是的,來的時候安祿山明明囑咐過自己,千萬要完美地完成這個任務,不然的話,休想和蘇曼莎見面。
爲了和蘇曼莎見面,他也是拼盡了全力,只爲了見到那堪比戀人的徒兒,令狐傷的心,已經產生了凌亂了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