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很短暫的,畢竟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都會進入夢鄉,但對於某些不正常的傢伙來說,夜晚就是囚牢一般壓迫着自己的神經。比如這位獨倚欄杆望着皎潔月光的慕容追風,此時的慕容追風不再揹着那笨重的棺材,而是將那棺材放到自己的身邊,自己則很是哀愁地望着夜空。真是悲哀呢,因爲心事無法入睡嗎...
望了望棺木,望了望天,慕容追風喃喃道:“婉清,明天我們就該出發了,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好想再次和你並肩戰鬥。可惜,每一次都是我孤獨一人.....”流星劃過天際,很難想象在這個虛擬世界還會出現流星。就是這劃過的流星,讓平淡無奇 的慕容追風露出了一絲神采。
“很漂亮呢,流星啊。”慕容追風大吃一驚,下意識偏頭一看,發現夏末邊用手捂嘴打着哈欠邊望着天空,那一條流星還沒有消散殆盡,就像一道淚痕在夜空女王的臉頰劃過一般,美麗而令人傷感。
“大叔,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輕嘆一聲,夏末頓足回望,凝視着慕容追風。而慕容追風像是被人看出了什麼心事一般,有些不敢直面望着夏末的眼睛。
“不要難過了,大叔。”夏末再度嘆了口氣,在他心目中,慕容追風這個男人再一次被定義爲悲涼一派的了。這只是在小說裡出現的場景,如今卻活生生地擺在自己的眼前,這是何等的殘酷啊?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妻離子散吧。
“五年前。”慕容追風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開始直視夏末的眼睛:“五年前,自從我的妻子死後,我的兒子變成了毒人後,我就沒睡過安穩覺。沒錯你不用驚訝,這五年裡每天晚上我都沒有睡過覺。不是不想睡,而是真的睡不着。每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就會做噩夢,會夢見我的妻子和兒子.....我....我真的很想念他們。”說到最後,兩行清淚從那張蒼白的臉上緩緩流下。淚水嘀嗒嘀嗒掉落在地上,打散了混沌不堪的飛塵,打碎了夏末內心的執着。
“那...那個,大叔啊,就算是睡不着呢,你也得保重身體啊。我問過巫師大人了,他說你的身體一直很不好,大部分時間都是依靠藥物來維持體力和精神,這樣還是很不好的。您能睡就睡一會兒挺好的,就算睡不着的話,強忍着也要讓自己閉目養神一會兒啊。那個大叔我先回去睡覺了。”說罷連忙離開,躲到一個角落,夏末的淚水也不禁滑落。這是何等的至情至性之人?爲什麼上天對其如此不公?
望着夏末躲着的角落,慕容追風緩慢地搖了搖頭,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夏末是想來安慰他,但是沒等安慰呢自己卻把他給感動了,真是的......再次回望天際,望着那再無流星的夜空,慕容追風原本慵懶的目光,開始變得犀利而自信了。
現實世界,炎黃共和國沈北市中心醫院
“這裡是沈北市中心醫院,接下來由我小莫來爲大家進行最新的報道。”人山人海的醫院彷彿像過年一般,當然了,聚集在這裡的人羣無非是兩種,要麼是看病的,要麼是生病的。
“由於NERvGear事件尚未得到有效解決方法,現在大量的遊戲玩家都屬於危險狀態,但是前不久開始已經有的玩家已經失去了心跳,似乎是由於營養不足而導致失去生命....哎!醫生來了!”小莫記者說着說着眼睛無意間瞥到了NERvGear事件的主治醫生範得利。這一短時間來正因爲有了範得利的及時主張,才保住了近萬名遊戲玩家的生命,正因爲他有着高超的醫術和完美的醫德,才使得國際批准他爲這次事件的主要醫師。
見到範得利來了,小莫記者也不是傻子,能得到範醫師的見解,也算是拿到了頭條新聞了,這也就是說爲什麼記者一般都會找到一些大牌明星或者國家主要負責人來採訪,這樣不光可以得到最新的新聞,也可以通過“明星效應”來增長新聞的價值度,簡稱鍍鍍金。
連忙對着一旁的攝影師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個拿着話筒一個扛着攝像機兩步化成一步地朝着範得利移動。
“那個,範醫師,請問能否耽誤您兩分鐘呢?我們想採訪一下您,請問現在的患者.....”小莫一上來就充分發揮了記者的天賦,就是打死都跟着問,打不死,更得問。
但是,這一次恐怕有些特殊,就當小莫剛說了一句話後。一向以和善著稱的範醫師怒了:“給我滾,你們兩個,立刻滾蛋,你們煩不煩?每天都有那麼多的生命等着我們去挽救,而你們呢?一天爲了個狗屁收視率,就妨礙我們工作,你們還有完沒完?”滔天般的怒火直接灑向了小莫和跟隨她同來的攝影師,二人被突如其來的憤怒當場嚇傻了,一個拿着話筒目瞪口呆,一個扛着攝影機不敢說話,二人就這樣呆呆的看着範得利徑直從二人中間走過,但卻沒有一絲阻攔。
範得利朝着一間辦公室走去,在門口停下後深吸口氣,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門後面,是一間巨大的房間,這裡,就是那些NERvGear患者的住院房間,每一名患者都是簽訂了一些手續合約,才轉移到這間病房,由醫護人員進行二十四小時的護理和照顧,最起碼不會導致這些患者因爲缺氧和營養不足而導致死亡。即便如此,但是範得利也知道,再高級的藥物也不可能和食物的營養劃等號。在這段時間裡,範得利只好通過疏通管從嘴巴開始伸入到腹部中,只有這樣灌輸糧食纔可以極大努力地保住患者們的生命,但是這樣治標不治本,這場鬧劇什麼時候結束,至今未知。
“有什麼情況嗎?”望着護理的人員,範得利一臉嚴肅道。
“範醫師...今天凌晨,又死了兩人....”護理人員深表遺憾,低着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