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君王而已,這自然是好事。
春秋八百年。
這八百年何曾不是諸子百家的碰撞,他們施展才華,而諸侯國卻紛爭不斷,兵家、縱橫家、名家、儒家等等,皆在其中充當了重要的角色,哪怕是農家與墨家,同樣如此,直到如今秦國一統天下,其背後依舊有諸子百家的影子。
陰陽家更是早在二十多年前被下注秦國,助其一統天下。
諸子百家從來不忠誠於一個國家,他們會在亂世之中擇主,爭一世之名。
尤其是那些天資縱橫之輩,他們都會成爲國家動亂的根源。
“嬴政嗎?”
項梁聽到范增的話語,面色微凝,緩緩的說道:“他什麼想法不清楚,不過那位櫟陽王卻是很果斷。”
一抹苦澀的笑容在臉上浮現。
這一刻的項梁感覺無比的絕望,一種難以形容的無力感籠罩全身,讓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難不成坐等機會嗎?
按照帝國現在的發展趨勢,再過五到十年,六國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復國的前提是天下大亂,唯有如此才能招攬到士兵和人才,可眼下,哪裡還有這個機會。
“叔父,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少羽眼睛微紅的看着項梁,壓着內心的悲痛,開口詢問道。
項梁和范增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力,農家是他們最後的機會,眼下這個機會沒有了,他們似乎只能坐等帝國給他們機會,可帝國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除非嬴政駕崩,那位帝國的櫟陽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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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
范增看向了花影,詢問道:“前段時日散播出去的消息,反響如何?”
“很平靜,雖然動用了農家弟子,可帝國那邊反應並不慢,很快便壓制了消息傳播,禁止民間謠傳,如今就算有人知曉這些事情,也不敢多嘴。”
花影搖了搖頭,眸子閃過一抹無奈之色,輕聲的說道。
始皇帝死而地分。
這件事情可以很好的做文章,可帝國那邊根本不給機會,尤其是帝國發行的報紙,消息渠道遠勝他們這邊,甚至動作一旦大了,還會遭到帝國的針對,期間被抓了不少農家弟子。
“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
范增輕嘆了一聲,此類計謀終究是小道,主要還是看洛言和嬴政之間是否彼此信任。
項梁沉吟了片刻,看着衆人,沉聲的說道:“暫且不要有什麼動作,先看看農家接下來如何再說。”
花影和季布點了點頭。
……
農家,六賢冢。
洛言等人到來的時候,這一帶已經被王離率領的親衛所包圍,封鎖了各個要道。
洛言擡頭看了看夜空,“月明星稀,今晚的夜色不錯~”
一旁的曉夢掃了掃四周,細眉輕蹙,有些不解的看着洛言:“你說的煙花便在這裡?”…
“稍安勿躁。”
洛言握了握曉夢的手,安撫了一句,目光看向了遠處的六賢冢,它的造型很獨特,最前方雕刻了一座巨大的雕像,那應該是農家的祖師爺,此地對於農家而言是一處聖地,往日裡,除了俠魁有資格踏入,其餘人不得入內。
違者重罰,甚至當場被六大長老打死。
可見此處的特殊性。
甚至山體內部極有可能隱藏了農家的某些秘密。
不過洛言對這些興趣不大。
“通知王離開始吧。”
洛言目光微閃,淡淡的說道。
身後的墨鴉應了一聲,便是派人去通知王離幹活了。
“王離?帝國那位上將軍?”
曉夢有些意外的看着洛言,對方大晚上不睡覺,拉着她來這裡看所謂的煙花,甚至還叫來的王離,這場煙花的顯然不尋常。
洛言點了點頭,笑道:“總需要有人來放煙花不是~”
讓帝國的一位上將軍放煙花?
曉夢倒不覺得離譜,反而想多了幾分興趣,靜靜的站在洛言身旁,等待着洛言口中的煙花。
並未讓她久等。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六賢冢的方位有動靜了。
夜色之下。
近百顆帶着細小焰尾的球體化作一個優美的弧度向着六賢冢的山體落去,隨着落下,頓時絢麗的火光綻放,伴隨着地動山搖的轟鳴聲,整個六賢冢被火焰所覆蓋,火光沖天。
洛言轉頭看向了曉夢,對方那張絕美的面容在火光下越發動人,他微微用力,便將曉夢拉入懷中,摟着她的腰肢,在其耳邊輕聲笑道:“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今夜,我也試試。”
曉夢靠在洛言懷中,看着遠處不斷綻放的火焰,片刻之後,歪頭看向了洛言:“我可不是褒姒。”
“你是我的曉夢。”
洛言目光深情的看着曉夢,一臉認真的說道。
“轟~”
遠處,六賢冢前方的祖師爺雕像不堪炮轟,腦袋斷裂跌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洛言並未理會,低頭吻在了曉夢的嘴脣上。
就在此時。
六賢冢山洞內,六道身影猛地殺出,各自爆發出強大的氣勢,六人結陣,施展農家絕學地澤二十四,各站一角,可不待他們施展絕學,大量的炮彈便是砸了過來,六大長老之一的兵主騰空而起,手中巨劍揮舞,霸道絕倫的劍氣揮灑而出,瞬間將炮彈盡數攔截。
“轟轟!”
十數顆炮彈直接在半空中炸裂開來,爆炸的餘波將兵主逼退,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
藥王擡手撐住他,一股內力涌入,撫平了兵主沸騰的氣血。
幾人表情凝重的看着遠處的大軍。
“秦軍!”
歷師認出了百戰穿甲兵的盔甲樣式,聲音有些冷然的說道,同時眼中也是閃過一抹疑惑,不明白秦軍怎會殺到這個地方來,農家六堂的人呢?…
若是農家滅亡了,期間怎會沒有農家弟子來此通知。
現如今,秦國大軍包圍六賢冢,這無疑是斷了他們的生路。
六人皆是年過半百的老江湖,根本不用言語,瞬間便是判斷出眼下的局勢。
“我等爲你開路,眼下唯有你的輕功有機會殺出去!”
兵主手握重劍,掃了一眼歷師,便是看向了遠處的秦軍,沉聲的說道。
“好!”
歷師沒有拒絕,他們在此處閉關,除了提升各自的修爲,其次也是爲了守護農家的傳承,眼下這個情況,農家那邊如何尚且不知,但他們六人絕對不能全部死在這裡。
其餘五人沒有說話,以兵主爲首,向着秦軍衝去,爲歷師開路。
“結陣!”
豺狼兩名將領低喝,四周近千名百戰穿甲兵結陣,最前沿重盾落地,整齊排列封鎖了道路,鋒利的長袍搭在其上,宛若刺蝟,後方士卒相繼拉開小型神機弩,無數弩箭對着六人爆射而去,宛如黑雨一般,密密麻麻。
兵主和禹徒站在最前方,毫不吝嗇自身的內息,劍氣與掌力相繼打出,將射來的弩箭打下。
可如此一來,六人無疑被牽制了腳步。
“刷!”
三根有着成年人手臂粗細的巨大弩箭被射了出來,呈品字型向着六人覆蓋而去。
“停下!”
禹徒猛地上前一步,低吼一聲,扎着馬步,雙掌拍出,兩道宛如實質的掌印拍出,竟然直接繃斷了三根牀弩射出的弩箭。
“呵~”
看到這一幕的王離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只見斷裂的弩箭內部迸射出數百根小型弩箭,細長而精緻,順勢直接覆蓋了六人四周。
下一刻,炸了!
連綿不斷的轟鳴聲響起,威力沒有之前炮轟六賢冢的彈藥恐怖,可架不住六人**凡胎,這年頭,除了典慶和無雙鬼有能耐硬抗火藥,其餘人,實力再強也擋不住火藥的轟炸,尤其是近距離。
單單是火焰的灼燒就令人受不了。
這一波,六人直接半殘,爲首的禹徒直接斷了雙臂,前半身焦黑一片,眼見着沒了呼吸,而秦軍的下一輪箭雨再次覆蓋而來,根本不給六人喘息的機會。
“走!”
兵主低吼一聲,提劍向着秦軍殺去,體內內息盡數涌出,劍意沸騰,一道近十丈的巨大劍氣猛地破空而出。
“轟!”
恐怖的劍氣直接撕裂了秦軍最前方的盾牌。
兵主力竭跪地,艱難的用着長劍支撐着身體,這一劍,他拼盡了自己所有。
歷師等人沒有任何猶豫,極爲果斷的衝入其中,剛剛進入其中,迎接他們的便是秦軍的長矛,沒有什麼招數,簡簡單單的前刺,關鍵是數量太多,藥王揮舞着長刀攔下,同時與藥王等人結陣,給歷師突圍創造時機。
“想跑?這讓你們跑了,我還有何臉面去見櫟陽王!”…
王離看着這幾個老傢伙拼命,冷哼一聲。
隨着王離指揮,軍陣開始變化,宛如一隻大手將四人圍在中間,以軍陣壓制四人的地澤二十四,封鎖了四人對天地之力的影響,同時將四人的後路盡數斷絕。
片刻功夫,藥王便率先抵擋不住,力竭之下被長槍刺成了窟窿,不成人形。
少了一人,剩餘的三人更是不堪,地澤二十四的威力銳減。
幾人難以抵擋秦軍的圍殺,相繼倒在了秦軍的長槍之下,沒有任何突圍的可能,哪怕歷師最擅長輕功,可四周的路都被秦軍站滿了,連移動腳步的位置都沒有,如何能擋得住秦軍的圍殺。
天空倒是可以躍,可如此一來無疑會成了活靶子。
何況幾人之前還遭到了神機弩的轟炸,身上本就有了傷勢,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六人唯有一個結局,就連突圍也只能是想想。
洛言察覺到下面好像結束了,也沒有繼續品嚐曉夢的柔軟,笑了笑,柔聲的說道:“走吧,下去看看。”
“你的煙花便是這些嗎?”
曉夢美目直勾勾的盯着洛言,清清冷冷的語氣有些小生氣,似乎覺得自己被洛言欺騙了。
這哪裡是什麼煙花,完全就是一場爆炸的盛會,而對付的人是農家的六個老不死。
不過六人的實力倒還是可以。
可惜,六人的陣法被軍陣完克,尤其是六人被轟死一個之後,陣法不再完美,如何能擋得住秦軍的圍殺。
“那我再親一口?”
洛言眨了眨眼睛,旋即便是低頭打算再啃一口。
曉夢伸手捂住洛言的嘴巴,她算是明白過來了,眼前這個傢伙今晚主要是來圍殺那六個老傢伙的,“快走吧。”
她沒有多說什麼,雖然被洛言騙了,但她心裡也不怎麼氣惱,反而被洛言親的有些飄飄的。
女人嘛,和自己中意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發呆都是愉快的。
有句詞怎麼說的。
偏愛~
……
待洛言來到六賢冢這邊的時候,四周山頭上的火焰還在燃燒,濃煙滾滾,不過以六賢冢的地形,倒是不用擔心這火變成山火,最多將六賢冢四周燒完了。
至於農家的這六位長老,此刻死狀悽慘的躺在地上,排列的頗爲整齊。
“裡面查看過了嗎?”
洛言掃了一眼幾人的屍體,便是對着洞內揚了揚頭,詢問道。
王離點了點頭,沉聲的說道:“洞內已經派人查看過了,裡面除了幾幅壁畫,便無其他特殊之處,這六人身上也沒什麼特殊的物品!”
簡稱一窮二白。
這麼窮嗎?
洛言看了看六人身上的衣服,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他覺得農家和武俠裡面的丐幫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農家不會去要飯,自給自足,活的比較有尊嚴。
“進去看看。”
洛言對着曉夢笑了笑,本着來都來的態度。
曉夢沒有拒絕,她本就是陪着洛言,至於做什麼,似乎並不重要。
一行人進入山洞。
洞內的巖壁有不少裂紋,本來通風口的位置也被封堵了,只能通過火把看到洞內的佈局,其內巖壁呈現紅褐色,最內部,有着六副壁畫,似乎對應着農家六堂。
“這些壁畫應該是農家祖師爺神農氏所留。”
曉夢隨着洛言走了過去,看着這幾幅涉及到人體的特殊壁畫,輕聲的說道。
老祖宗還是厲害……洛言看着其中一副涉及到人體五臟六腑的壁畫,心中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沒想到這年代就有人研究這玩意了。
可惜,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大多數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