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紗,晚風習習。
洛言依靠在藤椅上,宛如一個老大爺,輕輕的揮舞着一把蒲扇,優哉遊哉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仰着腦袋,看着深邃的夜空,耳邊迴盪着蟲鳴蛙叫的聲音,彷彿將他拉到了很遠的過去。
記得小時候,他也這般坐在藤椅上納涼,數着天空的星星,耳邊迴盪着蟲鳴蛙叫聲,還有三三兩兩的大人嘮家常。
一轉眼,這些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腦海之中也只剩下零零碎碎的記憶。
唯一還能證明過往的便是腦海之中小視頻,它們依舊存在着,宛如刻印在靈魂之中的烙印,只要他動一動念頭,它們便清晰的宛如眼前放映的電影。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香風襲來,一張絕美如畫的俏臉闖入視野之中,遮掩住了星空的景物,如夢似幻的眸子透着一抹好奇盯着洛言,詢問道,垂落的青絲隨風而動,宛如調皮的小手,輕柔的撩撥着洛言,癢癢的。
洛言追憶的情緒被打斷,注意力自然便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美人如玉,肌膚勝雪,宛如無暇的藝術品,身上穿着一襲淡薄的冰藍色薄紗長裙,更增添了幾分絕美,美的近乎不真實,卻又明晃晃的站在眼前,因爲彎腰的動作,露出半分雪膩,說不出的誘人。
有些女子,俺怕是一顰一笑也足以引人瘋狂。
老祖宗常言:萬惡淫爲首。
這句話當真沒有錯,因爲這事源自於身體的本能的,無人能夠對此無動於衷,除非……那就得去看老中醫了。
焰靈姬察覺到洛言打量的目光,頓時起身,嗔怪的白了一眼洛言,聲音嬌柔的笑道:“又不是沒看過。”
“誰讓你美的讓我看不夠。”
洛言打趣了一聲,伸手便是握住焰靈姬白皙的手腕,微微用力,便是將其拉入懷中。
軟玉入懷,隨着焰靈姬撲入洛言懷中,軟軟彈彈的觸感當真銷魂蝕骨。
似是撒嬌,又似反抗洛言的粗暴,焰靈姬伸手敲打了一下洛言的胸口,隨後便是趴在了洛言懷中,隨着藤椅的搖擺,閉上了眸子,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舒服的伸手摟住了洛言的一條胳膊。
我怎麼感覺我養了一隻貓,可惜沒有貓耳朵……洛言另一隻手輕撫焰靈姬的髮絲,看着她靜下來的臉頰,心中難得沒有了色心。
或許是前幾日天澤等人的事情,終究是讓這個無情的狗東西對焰靈姬有了一絲愧疚。
一個謊言註定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謊。
其實洛言也知道,焰靈姬的內心一直都很脆弱,很柔軟,她外表的刺不過是一層保護自己的外殼,火雖然傷人,可它更多的時候卻是用來溫暖人了。
這個世界對焰靈姬從未溫柔過,她又如何會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
何況,焰靈姬生活在百越這個地方。
想着想着。
焰靈姬的眸子突然睜開了,正好與洛言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片刻之後,她微微揚起腦袋,在洛言嘴角親了一口,輕笑道:“有你真好,可惜你不是我一個人的。”
說完,焰靈姬有點自怨自艾,不甘心要和一大幫子女人分享一個洛言,奈何這已經不是她能改變的了。
想到這裡。
焰靈姬心裡不舒服的捏了捏洛言的臉頰,不過並未太用力,只是藉此表達一下心中的不滿。
這個臭男人!
“可你是我最寵的一個。”
洛言很認真的看着焰靈姬的眸子,笑道。
焰靈姬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一隻手不夠,兩隻手捏着洛言的臉,笑道:“這些話你還是留着以後騙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吧。”
“我倒是想騙,可找不到比你更漂亮的小姑娘,要不你幫我找找,說不定這百越之地也有能與你比擬的俏姑娘。”
洛言摟着焰靈姬的腰肢,一臉期待的說道。
“你想得到挺美。”
焰靈姬笑出了聲,隨手靠在洛言肩膀的位置,拱了拱洛言脖頸的位置,哼哼道:“有我還不夠啊,你真貪心~”
這不叫貪心,這叫佔有慾,看到好東西,誰不想得到啊……洛言嘴上不答,心中卻是感慨了一聲,他就不信這世上有男人不喜歡三妻四妾,大多數不過是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精力,還有的只是被自身的道德底線以及責任心束縛了
畢竟人的心力是有限了,不可能每個方面都佔盡了。
財權色三字,誰也繞不開。
“你一個人身體撐不住啊~”
洛言摟着焰靈姬,冷不丁的在其耳邊壞笑了一聲。
焰靈姬聞言,輕咬着嘴脣,美目兇巴巴的盯着洛言,想放狠話,卻又沒這個膽氣。
老話說的好: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家都知根知底,誰還不知道誰啊。
焰靈姬沉吟了片刻,突然開口道:“你有本事去把你嫂嫂勾搭過來啊。”
“瞎說什麼呢,這種事情豈能亂說,傳出去怎麼辦!”
洛言心頭一顫,嘴上卻是很硬,冷哼一聲,巴掌便是拍在了焰靈姬的翹臀上。
焰靈姬吃痛也不惱,美目似笑非笑的盯着洛言,輕哼道:“怎麼,被說中心事了,我就知道你對你那位嫂夫人有興趣,說呀,你說出來,我也許可以幫幫你哦。”
吐氣如蘭,宛如魅魔蠱惑人世間。
我需要你幫?!
洛言覺得焰靈姬的思想有問題,不說話了,直接摟着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焰靈姬便是向着屋內大步而去,他需要給焰靈姬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她以後不要瞎說話。
“人家認真的~”
焰靈姬也不慌,雙手摟着洛言脖子,美目嫵媚勾魂,試圖揭露洛言的真實想法。
“等會不許叫停。”
洛言氣勢如虹的說道。
焰靈姬一驚,忍不住問道:“你要做什麼。”
“面壁而已~”
洛言平淡的說道,此刻的他已經抱着焰靈姬進屋了,大腿熟練的勾動門板,不一會兒便是將大門鎖死了。
不一會兒。
屋內若有若無的傳來焰靈姬羞惱的聲音:“你要死啊~”
嬌柔婉轉,銷魂蝕骨~
……
翌日清晨。
洛言陪着胡夫人、胡美人等女去拜祭了火雨公,墳墓自然是最近修的,由胡夫人等人親手操辦的。
墓選址在火雨山莊的後山腰的位置。
依山傍水,一看就是一塊風水寶地,這地方是洛言選的,沒什麼特殊的原因,就是風景好,換做是他,他也願意葬在這裡,想必火雨公是不會拒絕的。
“父親,女兒不孝……”
胡夫人和胡美人悲傷的跪在地上哭泣,一旁的弄玉陪伴。
洛言則是帶着焰靈姬在一旁註視着,與這份悲傷略顯格格不入,主要是焰靈姬格格不入,洛言這廝還是有點入戲的。
名義上說,火雨公也算是他的便宜老丈人,一對女兒都跟了他,雖然哄騙居多,可這年頭不論這個,對比下其他男子,洛言這種好男人去哪裡找,想必火雨公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沒辦法,在這個爛的徹底的世界,洛言就是這麼優秀,由不得他不自信。
胡夫人和胡美人越哭越悲傷,似乎將這些年的委屈盡情發泄了出來,就連弄玉也是漸漸紅了眼眶。
“……”
焰靈姬也是漸漸被這份傷感牽動了情緒,莫名響起了兒時的記憶,那場大火燒燬了她的一切,也奪走了她唯一的親人,就連教導她的姥姥也是化作了灰燼,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洛言的胳膊,尋求依靠。
洛言自然也是感覺到了焰靈姬的情緒,伸手抱了抱她,輕聲安慰道:“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我想回去看看。”
焰靈姬低聲的說道,語氣有些柔弱。
洛言輕聲的說道:“好,過兩日我陪你回去看看,你還記得過去那個地方嗎?”
焰靈姬依偎在洛言懷中,抿了抿嘴脣,低聲道:“不知道。”
“沒事,只要你記得一些地點特徵,我就算翻遍整個百越也會爲你找到。”
洛言語氣無比篤定自信的說道。
焰靈姬看着洛言認真的表情,釋然的笑了笑,眼中流轉着濃濃的情意,輕聲的應了一聲,要不是此刻氛圍不合適,她估計情難自控了,哪有女子會不喜歡自己心愛的人爲自己傾盡所有。
……
……
就在洛言陪着女友們祭拜先人的時候,另一邊,秦楚之戰已經漸漸進入一邊倒的趨勢。
王賁所率領的十萬精銳看似誘餌,實則卻是一頭吃人的猛獸。
楚國大將軍項燕試圖調集全軍圍剿這十萬秦軍的時候,卻不曾想到王賁軍隊突然拿出了一種新式武器,數百門黑漆漆的火炮,十幾輪齊射之下,打了騰龍軍團一個措手不及。
王賁抓住這個時機,正面擊潰了這一支楚國最精銳的軍團,更是當場轟殺了騰龍軍團的主帥龍騰。
自此,楚國西北戰線全面崩潰。
這條戰線的崩潰直接牽扯到了楚國的整個防線,宛如多米諾骨牌,全局開始潰敗,而南邊的防線本就成了篩子,現在直接炸穿了,王翦也開始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近四十萬大軍開始正面碾壓了過去,根本不給項燕一絲喘息的機會。
此刻,楚軍大營之中。
項燕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部將竟然會這麼敗了,還敗的這麼徹底,近乎全軍覆沒,就連自己也戰死沙場,年事已高的他加上這段時間裡積攢的疲勞瞬間爆發了出來,一時間直接病倒了。
在這種關鍵時刻,主帥竟然病倒了,其後果當真是毀滅性的。
軍醫爲其診斷,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大將軍這段時間心力耗盡,身體虧空,突然怒急攻心,氣血上涌…現今唯有好生靜養方可,不然……”
聞言,營帳內的項梁、范增等人皆是面色大變,他們知道對方所言的意思是什麼。
項燕臉色蒼白如紙,虛弱的躺在軟榻上,眼中的神采已經枯竭,聲音虛弱的說道:“查清楚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秦軍使用的是一種新式的火器,爆炸威力遠勝以往,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且爆炸的碎片還會波及方圓十數米,乃是一種大殺器,龍騰將軍便是敗在這上面的,誰也沒想到,秦軍竟然還隱藏着這樣的殺手鐗!”
范增站在一旁,一臉無奈,緩緩的說道。
誰能想到,秦軍滅了韓趙魏,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大殺器,若是早知道,騰龍軍團豈會敗的這般徹底。
以往秦國也有一些火器,爆炸威力不俗,可終究還能接受,可眼下這個火炮,其威力卻是上升了一個臺階,十幾輪轟炸下,血肉之軀如何能遭得住,尤其是被放冷槍的情況下,一輪措手不及的轟炸,直接湮滅了楚軍反抗的念頭。
之後三路騎兵橫推,外加秦弩掩護,完全就是降維打擊,根本沒得打。
總不能用血肉之軀頂上去吧。
沒誰是傻子,就算有傻子也頂不住。
弓弩殺人至少還留着屍體,被火炮砸中,直接化作肉泥了,死狀無比悽慘,而這種死法對於古人而言根本難以接受,比殺死他們還痛苦。
項梁站在一旁,沉聲的說道:“秦軍這是刻意留着的,就是爲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範師傅,老夫拜託你一件事情。”
項燕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范增拱手說道:“大將軍請講。”
“教好少羽,拜託了。”
項燕用交代後事的語氣沉聲的說道,眼中帶着幾分祈求。
范增看着這位老友,重重的點了點頭。
項燕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後看向了想項梁,沉聲的說道:“你領一支軍隊護送先生和少羽衝出去,無論這場戰役勝負如何,你們都必須活着,爲我項氏一族留下最後一點血脈!”
項梁面色僵硬,握緊了拳頭,雙膝跪地,對着項燕重重的磕頭:“兒子領命!”
“棋差一着,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孤注一擲,悔不該當初啊……”
項燕聲音無力的說道,眼中的生機似乎也快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