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是自我解體!”
隨着蕾尼的一陣提醒,苟霍只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似是有一種恐怖正隨着孫楓漸漸往內塌陷的身體而膨脹着即將爆發出來。
自我解體?什麼東西!?
來不及想蕾尼說的是什麼意思,苟霍本能的朝着身後的教室跑去,想要從教室裡的窗戶往下跳去。
同一時間,鄭奇金眼神閃過一絲不妙便直接從樓梯上直奔樓頂天台,腳步之快讓人只感覺一道影子閃過他便消失在原地。
但是,一切都顯得太遲了。
當苟霍快速的衝刺到窗戶前時,他的背後孫楓所在的教室伴隨着一陣恐怖的靈能波動,數不清的骨刺宛若機槍掃射一般朝着四周瘋狂的射去。
堅硬、鋒銳加上恐怖的射速,讓這些骨刺成爲了一根根致命的‘子彈’,將周圍的一切盡數穿透。
然而,這些骨刺同時有着子彈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它極具的靈能屬性。
這讓苟霍無法讓蕾尼將他的身體靈體化以躲避這宛若暴雨般將一層樓都覆蓋在射擊範圍的骨刺。
跳下已經太遲,苟霍如今能做的只有咬牙儘自己的全力去擋下每一根射向自己的骨刺。
叮!叮!叮!……
匕首撞上骨刺發出瞭如同鋼鐵碰上了鐵針發出的金鐵之聲,而這聲音此時卻快速且連續的不斷響起。
苟霍咬着牙將雙臂不斷的揮動着,將一根根射來的骨刺盡數彈開。
單是一秒鐘就有將近數百根骨刺朝他射來。
但是,即便他揮動雙臂的速度再快,卻依舊難以完全的將密集的如同暴雨般的骨刺盡數彈開。
在持續了5秒鐘後,一切才漸漸的塵埃落定下來。
此時,這一層樓裡,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牆壁宛若薄紙,上面不是刺滿了各種深淺不一的骨刺就是被穿透露出一個個可以看見外面景色的洞口。
同樣的,上方和下面的樓層經歷着和這一層樓層差不多的事情,只是數量並沒有這一層那麼恐怖,讓人連落腳的地方都幾乎沒有。
“喝……喝……喝……”
苟霍低垂着身體喘着粗氣,混雜了汗水和鮮血的雙手倏地一鬆,兩把已經被磕碰的滿是鋸齒的匕首驟然落地發出了‘噹啷’的輕響聲。
蒼白的臉上是許多細小的傷口,漆黑的雙眸也掩飾不住其中的疲憊。
舔了舔自己乾癟的嘴脣,苟霍將掉落在身下的數根骨刺踢開後,緩緩的靠着身後在一層唯一一處可以說還有些模樣的牆壁上坐了下來。
死都要死的這麼‘壯烈’嗎?
苟霍心中五味成雜,看着眼前導致了這一切的元兇。
一團由骨刺凝聚像是刺蝟一般圓形的物體正出現在苟霍身前的教室之中,從這個圓形的骨刺球狀物裡,苟霍勉強能夠看到已經化作了森森白骨的孫楓的屍首。
望着那如今已經化作一團空洞的雙眼,苟霍無力的說道:“很可惜,你還是帶不走我。”
就在這時,從已經化作刺滿了骨刺的樓梯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伴隨着深鎖眉頭按着手臂的鄭奇金從樓梯上走下,苟霍不禁嘲笑道:“哈,連你這個‘隊友’都受傷了,看來他做的挺不錯的。”
鄭奇金按着手上的貫穿傷,眼神不善的看着坐在窗戶邊的苟霍,輕蔑道:“現在的你還有資格嘲笑我?!”
確實,如今的苟霍除了身體上和腳上有着數個猙獰的貫穿傷口之外,特製的戰鬥制服也被劃的破破爛爛,數不清的表面傷口讓他此時看起來就像個血人一般。
若不是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還有着些許的色彩,或許有人過來看到現在坐在窗口的他會認爲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刺骨的疼痛,貧血的眩暈,脫力的虛弱都讓此時的苟霍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若不是他腦海中那個強烈的信念正不斷的支撐着他,或許他現在已經把眼一閉便暈死在這裡。
我還不能在這裡倒下!
強撐着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身,苟霍緊咬着牙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看向前面的鄭奇金,“說吧,我們之間該怎麼處理。”
鄭奇金看了一眼此時明顯力不從心的苟霍,冷冷的哼了一聲後掃開腳下的骨刺往苟霍走來。
站在苟霍的面前,鄭奇金頷首俯視着苟霍,冷聲說道:“你覺得現在的你有什麼勝算嗎?”
吃力且慢的擡起頭,苟霍那雙不認輸的漆黑雙眸直直的盯着鄭奇金,沉聲說道:“勝算從來不是說出來的,更加不是想出來的,而是真實做出來的。”
毫無表情的默默看着苟霍,一會後鄭奇金忽然放聲大笑,拉着苟霍的衣領拖動着他的身體將他拖到了面對辦公大樓三層窗戶邊上。
感受着從手中傳來的微弱反抗力,鄭奇金將苟霍蒼白的臉拉到身前,轉過頭看了一眼對面那個拉着簾子的房間,接着指着那個房間對苟霍說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個房間裡,可是現在你有什麼辦法過去呢?”
側過頭看着對面的校長室,苟霍只感覺此時自己的身體內忽然升起了一股力量。那雙被骨刺穿透幾乎快要感覺不到腿部知覺的腳忽然像是有了力氣,苟霍猛地一咬牙,繃緊了全身在鄭奇金有些意外的表情中頃刻間推開了身前的他,接着在鄭奇金默默看着的眼神中瞬間從已經被骨刺刺穿的玻璃窗口往對面的校長室跳去。
從窗口跳出後,苟霍便清楚這一下過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但是,他卻已經做到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默默的感應着身邊那個如影隨形的靈能之影,在空中,苟霍輕聲的對着空氣低喃道:“之後就交給你了,蕾尼。”
一直隱藏在靈體世界的蕾尼靜靜的看着此時的苟霍,閃爍着流光的髮絲緩緩的擺動着,像是在反應蕾尼此時內心真正的感情。
“若是我能夠做到的話。”
輕輕的迴應讓苟霍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
“你會的!”
在苟霍心中的默唸中,伴隨着‘乒鈴’一聲,校長室的玻璃應聲而破。
在穿過了簾子後,滾動了兩下後無力的癱倒在地的苟霍默默的看着身前捂着嘴激動的站起身的宛晶,苟霍輕聲的笑着說道: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