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無量山的人，在魔穴中設伏殺姜璃之事，可與你有關係？”雪凝霜突然問道。
雪長老眸光一閃，沉聲道：“可是有人在你耳邊胡說了什麼？”
“並沒有。”雪凝霜平靜的道。
雪長老眸色陰沉下來，“若是沒有，你爲何會如此對我說話？”
雪凝霜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道：“爺爺，這並不難猜。姜璃去魔穴之事，燕家並不可能知曉，無量山的人更加不會那麼快得知。但是，他們在魔穴之中，卻精密安排了陷阱，這隻能說明，他們事先就知道姜璃一定回去魔穴。只有書院中的人，纔有可能知曉這一點。而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把消息送到無量山，而且，讓他們相信的人，地位必然不低。”
“……”雪長老的眸光更加陰沉。
雪凝霜抿了抿脣，問道：“爺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哼！是我做的又如何？那姜璃如此可恨，難道不該殺嗎？只可惜，無量山的人那麼沒有用，不僅殺不了她，竟然整個門派也稀裡糊塗的被滅了。”雪長老見事情已經敗露也不再掩飾。
“看來，你終究是承認了！”突然，一道聲音突兀而起。
雪凝霜神色一變，雪長老臉色也頓時難看起來。
他們一同看向聲音傳來之處，之間那裡光芒一閃，曲阜帶着其他長老，一起出現在祖孫二人面前。
雪長老眸光變得凌厲起來。
雪凝霜的臉色也極差。她沒想到，自己與爺爺的談話，竟然被院首，還有諸位長老們聽到。
“院首！”雪凝霜喊了一聲。
卻被曲阜擡手阻止她繼續說話。曲阜走到雪長老面前，眼中滿是失望，“你我相識多年，我本以爲你是一個鐵面公道之人，卻不想，你居然對書院弟子做出了這樣的事。”
雪長老冷冷一笑，“她害了凝霜，我不親手殺她，已經是很對得起她了。”
“害了凝霜？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曲阜厲聲道。
雪長老道：“難道不是嗎？讓她接連突破數重境界的力量，是屬於凝霜的！而她，奪走了本該屬於凝霜的榮耀，就這樣被她搶走了。”
雪凝霜臉色蒼白，她沒想到，自己的爺爺會這樣想。
曲阜道：“那你爲何不想想，姜璃爲什麼吞噬了凝霜的那股力量？若非凝霜突然要殺她，她又怎會在自保之下，吞噬了凝霜體內的力量？那股力量，在凝霜體內，害多過於益。”
雪長老的眼中，依然是犀利無比。
曲阜搖頭嘆息，“罷了罷了，我也不與你多說。有些事，終究要自己想通才能明白。不過，你對書院弟子做出此等事，也不配再做我書院的長老。今日，我便當着諸位長老的面，革去你長老的職務，囚禁於後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踏出一步，你就在後崖安心修行吧。”
雪長老身體一怔，跟隨而來的其他長老，已經將他圍住。
一位長老道：“雪長老，援手沒有廢去你的修爲，只是讓你再後崖靜心修煉，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雪長老，走吧。莫要讓我們爲難。”另一位長老也道。
雪長老眼中閃過掙扎之色。
雪凝霜突然開口，“院首，可否讓我與爺爺單獨說幾句？”
曲阜沒有拒絕，與其他長老暫時退出。他們並不擔心雪長老會逃走，爲了雪凝霜，他也不會做出叛逃書院的事來。
等房中只剩下祖孫二人的時候，雪凝霜才道：“爺爺，那股力量對我來說，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痛苦。”
雪長老一怔，難以置信的看向她，“凝霜，你在胡說什麼？那是你的氣運啊！”
“氣運？”雪凝霜搖頭，“不，是折磨。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希望我能掌控它，可是我卻做不到。但是姜璃，卻能輕而易舉的將其吞噬，可見這股力量並不屬於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雪長老震驚極了。
雪凝霜垂眸，“爺爺，我被那力量折磨了那麼多年，在得知它終於從我體內消失的時候，我第一感覺就是無比的輕鬆，而並非怨氣。那股力量消失之後，我感覺自己的心念都要通達許多。我可以憑自己的實力，達到你的期望，而不是靠那股從來都不屬於我的力量。”
“凝霜，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姜璃，你不是也很討厭嗎？”雪長老道。
雪凝霜頷首，“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有喜歡她。之前討厭，是因爲宋玉景。可是後來我發現，宋玉景也只是一廂情願罷了，他和我一樣，不過都是可憐人。至於姜璃，我現在發現，我對她的討厭，或許是一種羨慕吧。”
“羨慕？”雪長老不懂。
雪凝霜卻不再深說，“爺爺，我會進入仙域。你放心。”
雪長老被帶走了，帶着雪凝霜對他做出的承諾。
……
雪長老被帶走的時候，宋玉景站在極遠之處看着這一幕。在他身邊，站着的人居然是勾陽舒。
“姜璃去了仙域？”勾陽舒眸中陰雲密佈。
宋玉景淡淡的道：“或許吧。”
勾陽舒抿脣，眸光破開陰霾，變得堅定無比，“那我便去仙域找她！”
宋玉景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勾陽舒蹙了蹙眉，並未理會。
……
山海丘就是一個套着一個的環。
凡域三山三海是在最外圍，仙域則位於凡域和神域的中間。
要進仙域，不通過仙域的勢力，唯一的路徑只能叩響仙門，得到仙門的認可，進入仙域。
離上申山最近的仙門，是在仙域少炎海上。
少炎海上，一小部分屬於凡域，絕大部分屬於仙域。而仙門，則在凡域與仙域的交界之處。
據說，仙門之內，有仙靈獸駐守。凡實力不夠，卻大膽叩仙門者，都會被它一口吃掉，連骨頭都不剩。
“叩響仙門而入，有不少益處。”陸玠帶着姜璃，來到少炎海的仙門處，對她道。
而老神醫，早已不在他們身邊，先一步進入了仙域之中。
他本就是仙域之人，進出自然不會向姜璃這樣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