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
姜璃不解的看向陸玠，不明白他爲何發笑。
至於旌綸的話，她倒是置之不理，完全忽視了他的激動。
“當年藥仙王毒害仙皇一事，本就疑點重重。而指向藥仙王的最大證據，就是當時是藥仙王心腹的易仙王。是他的證明，說親眼看到了藥仙王在煉藥的時候，投入了毒物。”陸玠緩緩的道。
“什麼？”姜璃眸光陡然一厲。突然發現，易仙王死得太輕鬆了些。
談及舊案，旌綸收斂了嬉笑的表情，露出幾分嚴肅。
而徐非寒也嘆了口氣，聲音有些沉悶的道：“當初之事爆發之後，我們很多醫者都感到十分詫異。藥仙王和藹可親，從不與人爭鋒，對仙皇之位更是沒有一點野心。他怎麼會毒殺仙皇？可是，易仙王的證詞擺在那裡，還有另外兩位仙王咄咄逼人，其他一些仙王保持中立，才讓藥仙王蒙上毒殺仙皇之罪。”
當年事情，是這樣的嗎？
姜璃沉默，她終於知曉了一些關於當年師尊受到陷害一事的傳聞。
“藥仙王若是沒有毒殺仙皇，那麼被信賴之人背叛，衆口莫辯之下，他當時選擇了沉默，也就可以理解了。”旌綸頷首道。
姜璃擡眸看向陸玠，神色有些複雜。
她想要打聽當年的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她。陸玠離開一趟，卻好似什麼都知道了。
陸玠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他爲何去搞清楚當年的事情，自然是爲了她。
明白這一點，姜璃眼中的複雜，化爲了一片柔軟。
“所以，到底當時的事是怎麼樣的？”姜璃看向徐非寒。他既然能說出剛纔的話，說明對當初發生的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徐非寒卻凝着她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爲什麼，突然之間提到了藥仙王？
“藥仙王是我師尊。”到了此時，姜璃也不打算隱瞞什麼。
徐非寒震驚的看向姜璃，失聲道：“你說什麼？”
姜璃凝着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再次確認之後，徐非寒突然跪在姜璃面前，喊道：“少君！”
姜璃雙眸眯了起來，“你叫我什麼？”
旌綸默默的走到陸玠身邊，沉默觀看。他在思考事態的發展，也在猜想自家少君和姜璃到底是什麼關係。
徐非寒擡眸看向姜璃，“您是藥仙王的弟子，自然是我雲芝州的少君。”
“……”姜璃突然沉默。
徐非寒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少君可知我爲何要到尤潭城做分館主？就是因爲，藥仙王是從那裡走出來的。這件事所知之人極少，而藥仙王一直是我崇敬的人，有幸成爲同鄉，更是我心中的驕傲。”
姜璃等他說完，神情依舊平靜。“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的事了吧？”
“是，少君。”徐非寒道。
姜璃想要糾正他，不用叫自己少君，可是又覺得不該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所以默認了。
徐非寒說起當年的事，眸光也變得有些陰霾，“當年，仙皇突然病重。藥仙王帶着易權……”
陌生的名字，讓姜璃愣了愣，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易權應該就是易仙王的本名。
“……他們一起到了仙皇宮，爲仙王診治。但似乎，仙皇的病有些棘手，所以藥仙王和易權在仙皇宮中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有傳出仙皇病情好轉的消息。但是，在那之後沒過多久，仙皇宮中，就突然傳出仙皇隕落，藥仙王毒殺仙皇，想要篡權的說法。而當時的證人，就是易權。他說，他親眼看到了藥仙王把毒物混入藥材之中，一起煉製。可是當時，他以爲是藥仙王爲了根治仙皇的病情，想要以毒攻毒的方法，所以並未說出來。直到仙皇隕落之後，他才明白了藥仙王的險惡用心。”
姜璃的臉色已經黑了。
眉宇間纏繞着嗜殺的戾氣。若是她早知道這些事，一定不會讓易權輕鬆死去。
“仙皇隕落的時候，正巧還有另外兩個仙州的仙王也在，聽到了易權的話後，立即要捉拿藥仙王，想要問罪。但是，藥仙王普濟世人，即便是在仙皇宮中，受過他恩惠的人也不少。再加上，事情傳出去之後，不少人敢去相救，再有其他仙王的質疑，才把藥仙王救了出來。可是，他們卻又給藥仙王冠上了畏罪潛逃的罪名，下令整個仙域通緝。”
徐非寒冷笑了一下，“什麼畏罪潛逃？當時那種情況，若藥仙王不走，早就被害死了！何況，當時藥仙王是被前去救他的人，直接打暈之後帶出來的。那件事，掀起了仙域的一陣腥風血雨……”他的雙手隱隱顫抖起來，激動的看向姜璃。“少君，你不知道，當時爲了保藥仙王，多少俠義的修士從各個仙州趕來，爲了保護藥仙王的安危，又有多少修士血灑仙域。”
“……”姜璃聽得渾身血液沸騰，從徐非寒的描述中，她彷彿看到了當年的一幕。
“後來……”徐非寒平靜了一些，才沉聲繼續道：“在所謂的鐵證之下，藥仙王行蹤下落不明。而易權因爲揭發有功，被三位仙王聯名送上了仙王之位。而當年的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沉寂了下來。”
姜璃聽完整個事情經過，深深地吸了口氣。事實的真相，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殘酷。
她的師尊，宅心仁厚。恐怕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會降臨在他身上。
“其實，最重要的就是，藥仙王沒有替自己辯駁。而易權口中被下了毒的藥符，又被仙皇吃了，根本無跡可查，仙皇的屍身也呈現出了中毒之色。”徐非寒嘆了口氣。
“如此說來，若是能證明易權當時是做了僞證，故意陷害藥仙王。按照仙域的規矩，再有三位及以上的仙王保舉的話，藥仙王是可以洗刷冤屈，重新成爲雲芝州的仙王的。到時候，死了個易權，還有易玄姬，又有誰會在意？”旌綸道。
陷害的證據！
三位仙王的保舉！
姜璃擡眸，眸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看向陸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