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雅蘭正想要爭辯，就聽見林采薇冷笑道：“不懂裝懂呢，那是最愚蠢的了。我不知道大家的智商是不是和我都一樣。不過，我敢肯定，不是所有人的智商，都像是你一樣的。”
林采薇說完，宮宸就已經將林采薇畫的這幅畫轉了過來，面朝着大家。
果然如同覃雅蘭說的，裡面的人，都是沒有臉的人。
宮老爺子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這個林采薇，這是在搞什麼。
竟然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弄出來一副這樣沒有臉的圖畫，這是要讓大家都來打他的臉嗎？
可宮老爺子畢竟是經歷過那麼多波折的人，自然不會這樣輕易的就暴露出自己的情緒。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大家都很激動的說林采薇的話不合格，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副完美的作品。
唯有石扎楠，在那邊若有所思。
宮老爺子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瞥到了石扎楠，忍不住的道：“阿楠，你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石扎楠心頭一驚，想要說點什麼，卻又有些掙扎。
可若是什麼都不說，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最終，石扎楠還是嘆了口氣，低聲道：“林小姐畫的，是一副宴會圖。大家請看，林小姐畫上的所有人，就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而且通過動作和神態，來描述了每個人不同的特點。就算是沒有臉，那也能很輕易的在這一副畫裡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石扎楠一邊說，一邊大膽朝着舞臺走去。
一步一步的走向林采薇，儘管林采薇的身邊站着宮宸，石扎楠的感覺，也像是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未來一樣。
很快，石扎楠就忘記了自己上臺是來做什麼的了。
竟然直勾勾的就朝着林采薇走了過去。
原本那些解圍的話，應該是宮宸來說的。
可是剛纔覃雅蘭說的那一席話，倒是讓宮宸想要維護林采薇，卻也師出無名。
石扎楠剛纔的做法，倒是不算一個渣男。
這倒是讓宮宸對他高看了兩眼。
所以，在石扎楠走過來的時候，宮宸沒有想過要阻攔。
只是在看着石扎楠那樣子有些不對勁之後，才轉到了石扎楠的面前，攔住了石扎楠。
石扎楠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飛快的擡頭，對着那一幅畫上指了過去：“這是外公，這是媽媽，這是我，這是……舅舅，這是林小姐……”
石扎楠一個一個的將那些人都給指了出來，才道：“我相信，每一個人，都能在對應的位置，找到自己。我覺得，林小姐的這幅畫，是十分成功的。這就是現在國際畫壇流行的無臉畫。比臉譜畫更加的考驗人的觀察力和把控力。更何況，林小姐誒是在五分鐘之內，一邊彈琴，一邊完成了畫作，我覺得，十分的了不起。”
衆所周知，石扎楠曾經有緣見過宮老爺子的一位老友。
而那位老友正好就是蜚聲國際的畫家，當時的宮鈴一門心思的想要讓石扎楠拜入那位高人的門下。
只可惜了，那位高人並不願意收石扎楠做徒弟。
不過是看在宮老爺子的份兒上，對石扎楠指點了一二。
也就是那一點點，就已經讓石扎楠受益無窮了。
最起碼，在這個圈子裡，在畫畫這方面的造詣，已經是無人能及。
他都說林采薇的這幅畫很好，那肯定就是好的了。
覃雅蘭不可思議的搖頭，呢喃道：“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是這樣呢。這些人，分明就都是沒有臉的人。沒有臉的人，還能算是人嗎？”
覃雅蘭話音才一落下，大廳裡就響起來一聲呵斥：“無知小女，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問題。石扎楠都已經和你說了，這是無臉畫，無臉畫。無臉畫是什麼，你不懂嗎？”
那聲音響起來的同時，石扎楠就有些激動了，飛快的奔下臺去，將大廳角落裡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老頭子扶了起來，恭敬的對着老頭子作揖道：“師傅，沒想到你老人家也來了。真的是太意外了。外公看見你，肯定會很高興的。”
老頭子十分嫌棄的看着石扎楠，卻不放開石扎楠的手，撇了撇嘴道：“我不是你師傅。你可別亂叫啊。你說你吧，這麼年紀輕輕的。就連帶着一個小姑娘都比不上了。你還有臉叫我做師傅。我哪裡有你這麼愚蠢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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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扎楠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還是十分殷勤的笑着，對着那老頭子道：“是是是，師傅說的是，都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是我沒天賦，沒本事，讓師傅丟臉了。不過師傅，今天這裡，可是有一位高人來着。師傅要不要去看看？”
那老頭子再次看了石扎楠一眼，這一次倒不是那種鄙視的表情了，而是那種覺得石扎楠很上路的表情了，意味深長的點頭道：“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小子心裡在想些什麼。我可告訴你了啊。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別打主意。我妙手山人這輩子呢，是不打算收徒弟了。”
石扎楠苦笑搖頭道：“石扎楠不敢苛求師傅能收了我做弟子。只是這一位，師傅若是錯過了，定然是要後悔的。”
兩個人的對話準確的傳入了大家的耳朵裡。
尤其是妙手山人這個名字被老頭子親自說出來的時候，下面那些對畫畫有些許造詣的人都激動了起來。
這就是石扎楠小時候遇見過的那位，蜚聲國際的大畫家。
剛纔他們在說什麼，說的是林采薇的話，說的是林采薇這個人嗎？
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兩個人，很快，就已經證實了大家的猜測。
果然，他們說的，就是林采薇。
尤其是妙手山人在看見林采薇的那一幅畫的時候，直接就將石扎楠推開了。
誰也不能想到，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頭子，竟然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衝到了那幅畫面前，激動的渾身都在哆嗦，一隻枯槁的手輕輕的捋着自己的鬍鬚，嘖嘖有聲讚歎道：“不錯啊，真的是不錯啊。好苗子，實在是好苗子。宮老頭兒，你說，你這破宅子裡面，就怎麼能出那麼多鍾靈毓秀的年輕人呢。你家宮宸是一個，這幅畫的主人也是一個。快點，快點，讓那個畫畫的小丫頭過來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