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暖閣內一片混亂,慕靖愣愣地看着倒在自己懷裡的夏氏,像是不能相信,她身下潺潺流出的鮮血像是扇了他的臉,他剛剛還在感謝老天又給了他一個孩子,而現在這個孩子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
慕卿月也是猛然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想要上前。
蔣氏一把將慕卿月攔在一邊:“卿月就別湊過去了,這女人的事兒你還未及笄,不要接觸的好。”
慕嫆月也是一臉擔憂地站在一邊,似乎有些忐忑不安,而後見慕卿月也同樣不能靠前,才鬆了口氣。
蔣氏的話自然慕靖也聽到了,他眼神無意識地轉向慕卿月,後者猛然咬住下脣將蔣氏推開,大聲說道:“我現在是大夫,我要給夏氏把脈!”
“大夫,對對對,大夫,快叫大夫來。”慕靖如夢初醒,抱着已經昏迷過去的夏氏,擡頭衝着慕卿月道:“卿月,快救救她,救救她!”
慕卿月趕上前去,安撫着慕靖道:“交給我,我儘量。”
回身催促着丫鬟將夏氏給抱進了屋裡,慕靖好歹清醒了些許,沒有跟着一起進屋子,站在門口徘徊,堂屋裡原本在敘話的慕老太君和鹿老太君也被驚動,齊齊趕了過來。
慕卿月已經在屋子裡面忙了起來,讓稱心將崔嬤嬤給趕了出去,對着牀上緊閉着雙目的夏氏,嘆了口氣道:“那玉平已經拿住了麼?”
“大小姐放心吧,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已經控制住了。”稱心輕聲迴應。
“這下藥的人也真是沒數,這麼大的劑量要是沒有我先前給減了一半,恐怕就連夏氏也要一命嗚呼。”慕卿月皺眉看着夏氏的情況,從稱心那接過了套針,快速在幾個大穴上紮下,先讓那下身不斷流出的血暫緩了再說。
“紅纓那邊也已經拿住了徐姨娘的人,隨時都可以對峙。”稱心再度彙報道。
“老太君她們也來了?”慕卿月挑眉,看了看身後的窗棱外,人影憧憧倒是看不真切。
稱心從門縫中看了看,確認道:“都來了。”
“那就好,那就乾脆在東暖閣把這件
事情給解決了吧。”慕卿月點頭,而後才招手道:“先救人,別的等下再說。”
夏氏的情況看起來嚴重,實際上並不是很厲害,那藥劑下去只是要讓她流產,因爲劑量過大才會讓人也暈了過去,就像是血崩一樣,被慕卿月將血給止住了以後就很好處理了。
稱心聽從慕卿月的命令,去了慕府的藥庫裡取藥材,很順利地讓人發現了藥庫中的異常情況,很多藥材都被人暗中調了包,裡面放着的都是些年份不夠或者臉種類都不太對的藥材。
稱心好不容易找到了慕卿月需要的藥材帶回來,而慕靖現在無心管那藥庫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只讓徐姨娘帶着人將那藥庫收拾一下。
“小姐,都辦好了,老爺確實是讓徐姨娘來處理藥庫的事情。”稱心回來後跟慕卿月回報,心中不由佩服慕卿月的猜測,這一步一步的都沒有出錯,這種預判能力若是用在其他方面恐怕會更加難以掌控了。
這邊夏氏已經穩定了下來,慕卿月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走出屋子迎着衆人複雜的眼神道:“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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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靖明顯鬆了口氣,而後才忐忑地追問道:“那……孩子……?”
慕卿月遲疑了片刻,慕靖的一口氣更是吊了起來,而後慕卿月笑笑地輕聲道:“暫時安全,孩子可能會有些弱,但是沒有什麼大礙。”
慕靖雙眸一瞪,驚喜地出聲:“真的麼?太好了!太好了!”
慕卿月笑笑,臉上帶着些許疲累,被慕老太君拉了過去:“辛苦你了,卿月一定是費了不少力吧。”
“祖母,卿月沒事,倒是那罪魁禍首,絕對不能輕饒,竟然敢加害我慕家子嗣,祖母和父親一定要追查到底!”慕卿月前半句話語調很軟,倒確實是顯得很柔弱,後面卻強硬起來,讓木老太君很是欣慰。
“真是個了不得的女孩子。”一旁鹿老太君看着慕卿月,眼神中閃過一抹滿意,隨即讚揚道。
慕卿月似乎這時候才發現她,趕忙行禮道:“鹿老太君原來也在這裡,剛纔忙暈了頭,竟然沒看到。”
“
無妨,你該好好休息下。”鹿老太君語氣和藹,顯然是很喜歡慕卿月,先前在鹿家看到慕卿月的時候她就對這個少女很有好感,所以這次接到慕老太君的邀請才欣然赴約。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那罪魁禍首還在,卿月怎麼能放心的下。”慕卿月卻是搖搖頭,臉色蒼白卻帶着堅定,看着院子中瑟瑟發抖的下人們:“都給我如實招來,現在若是招認的,都能從輕發落,若是後來被查出來的,那就是扭送官府!”
那些個下人們聽到要扭送官府,都是身軀顫抖,慕卿月的眼神落在玉平的身上,那瘦弱的小丫頭躲在最後,卻見左右都有人看着沒有地方可躲,嚇得瑟瑟發抖。
大丫鬟大着膽子擡頭道:“老爺、老太君、大小姐,這事兒可是衆目睽睽之下,是夏氏自己給自己倒的茶,我們這些個下人怎麼可能有這個機會對夏氏下手呢,再說了我們這些奴僕都是慕家家養的,對慕家更是忠心耿耿,不可能會做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閉嘴。”慕卿月冷冷掃了她一眼,走上前對着慕靖道:“父親,這事兒女兒已經有些眉目了,不如交給女兒來辦?”
慕靖點頭,他現在出離憤怒,倒是確實不適合做這種推理的事情。
慕卿月從地上撿起了一枚青玉色的茶杯碎片:“這是夏氏喝茶用的杯盞,而其他人的杯盞都是白玉杯子,這點差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是不難的,這東暖閣內,能夠接觸到這青玉杯子的都有誰?”
衆人紛紛回頭看向那最後的小丫鬟,玉平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撲倒在地上,怯生生地道:“大小姐饒命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做這樣的事情的,夏氏每次喝茶之前都會自己洗杯,所以奴婢根本沒機會下手的啊。”
“你是沒有可能在杯子上直接下手。”慕卿月走近她,周圍的下人們都紛紛退散開來,驚恐地看着那跪倒在地上的小丫鬟,慕卿月微微俯身衝着她到:“不過這茶杯上卻有些細微的裂紋,讓我很好奇,你既然不說的話,不如我叫別人來問問?”
“比如說……你妹妹,玉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