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和穆修夜下了馬車,車伕已經被左宿控制住了。
這是一片大沙漠,十分荒涼,風沙四起,一眼望不到邊的沙丘。
“這個車伕也是蕭祁安排的,他應該知道點什麼。”蘇白看了看遠天,才又轉過頭來看着被左宿按着的車伕。
心裡也憤恨不已。
虧得他們還如此相信蕭祁,沒想到,他到這樣。
“哈哈哈,你們別想活着離開了。”車伕仰天大笑,一臉的猙獰:“你們真的以爲主子這麼好心的要送你們出城嗎?”
之前倒是一副老實模樣,此時,也不再僞裝了,露出了本來面目。
左宿的劍就抵在他的喉嚨處,此時擡腳狠狠踢了他一下:“找死!”
眼底也滿是戾氣,臉上全是殺氣。
穆修夜上前一步,突然擡手扣住了那個車伕的下顎,一用力,將他的下顎卸了下來,那人悶哼一聲,一臉的痛苦。
惡狠狠的瞪着穆修夜。
“他不是蕭祁派來的。”穆修夜看了一眼:“是我們太大意了,出了密道後,沒有好好檢查一番。”
“怎麼可能?”蘇白也上前打量那個車伕,的確面目可憎,此時他也惡狠狠的瞪着蘇白,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蘇白沒有猶豫,從袖子裡取出手術刀,直接就在他的肩膀上刺了一個血窟窿:“什麼人派你來的?”
車伕哼悶一聲,痛的全身顫抖,眼神更了兇戾了,卻是下顎被卸了,不能說話,只是用力向前撞了一下,想用自己的脖子撞向左宿的劍。
左宿早就防備他這一點了,劍身向前平移,一邊看向穆修夜:“主子,怎麼辦?”
“綁了!”穆修夜也明白,這個人剛剛險些就自盡身亡,要從他的嘴裡問出話來,太有難度了,可也不能輕易放了。
蕭家的密道又有幾個人知道?
能在那裡等着他們?
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
“如果是蕭祁……一定不會要你的命。”穆修夜看了一眼蘇白:“這個人可能是天耀派來的。”
左宿已經將人捆綁住了,不過還不老實,還是惡狠狠的瞪着他們,那意思,有種殺了老子!
蘇白看了他一眼,又看穆修夜:“要讓他說話,有點難度了。”
“沒關係,其實死人也是能說話的。”穆修夜不看那個車伕,只是涼涼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看了看四下,全是黃沙,天昏昏沉沉的,根本分不清方向。
“左宿。”蘇白看向左宿:“你當初不是在前方嗎?應該知道方向吧。”
“嗯,有地圖。”左宿遞過來一張,這也是車伕給他的,當初順着這地圖走,倒是暢通無阻,不過,走着走着,就沒路了,前面是一片海,汪洋大海,他們是如何也過不去的。
所以,他纔會翻身回來,也知道,上當了。
蘇白接過地圖,看了看,隨手又交給了穆修夜:“這地圖的確是做過手腳了,不過我們順着地圖,應該能回去。”
穆修夜接過地圖,看了看,眉頭擰緊,不怎麼痛快,看得出來,他在忍着怒氣。
雖然可以斷定,這一切不是蕭祁乾的,可是回去蔓羅國,他和蘇白,還是程達和碧羅的目標。
“我們先走出沙漠。”穆修夜猶豫了一下:“然後,再想辦法離開蔓羅國。”
也只能如此了。
隨即穆修夜看了一眼車伕:“就讓他留在這裡吧,綁得結實點。”
意思明顯不過,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
那車伕有些急,用力的掙扎,卻掙不開。
左宿還在車伕身上補了兩腳,用了力氣,能踢斷他幾根肋骨。
蘇白準備上車,隨即又停了下來:“反正這裡也沒人,修夜,你把他的下巴接回去吧,還能喊喊什麼的。”
“嗯,也是。”穆修夜就真的轉回身,上前,“卡巴”一聲,把車伕的下顎給接上了。
這時車伕更是兇戾的喊道:“你們別想活着走出去,出去也一定活不成!”
然後哈哈大笑,再然後,笑聲嘎然而止,沒了氣息。
“看來,還有人在外面等着我們呢。”穆修夜手裡捧著地圖,一邊看地圖,一邊說了一句,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這地圖,的確是僞造的,不過,還是能順着地圖按原路返回的。
蘇白又看了看風向:“看看這沙漠裡有什麼植物,辨別一下方向,才能出去。”
她懂的並不多,不過是穿越前在電視上看過一些而已,只記得,在沙漠裡要辨別方向,白天看太陽,晚上看星星,或者看植物葉子的顏色。
現在還是白天,卻沒有太陽,也只能試試看植物葉子的顏色了。
據說,竹莖向南顏色較綠,竹莖朝北,顏色較黃。
她只希望這是真的。
知道了方向,依照地圖,向來時的路返了回去,車伕沒了,只能辛苦左宿了。
他倒是沒有半點怨言。
“今天夜裡怕是出不去這沙漠了。”穆修夜看了看天色:“先吃些東西喝點水,得保存體力。”
蘇白去拿吃食,才發現已經沒有多少了,水袋也癟下去了。
天氣不熱,如果明天是豔陽高照,他們三人一馬都得渴死在這裡。
馬車停在一株樹旁,準備休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風沙很大,蘇白還是下了馬車,看着一望無際的黃沙,心情很是鬱悶,卻是一轉頭,看到馬車旁邊的樹,眼底閃過一抹光芒:“這……不是瓶子樹嗎!”
瓶子樹,兩頭尖細,中間膨大,裡面貯水約有2噸。
只要在樹身上挖個小孔,就會有水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穆修夜和左宿沒見過這種樹,聽蘇白如此說,也很是意外,不過他們還是相信蘇白的,用劍在樹上挖了個小孔,把水袋子都裝滿,又美美的喝了一頓。
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只要水夠了,餓是餓不死人的。
出去還算順利,當時車夫說他們別想走出去,是覺得他們沒有水了,早晚會渴死在這沙漠裡。
不過,一顆瓶子樹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說出去了也一定活不成!”蘇白又自言自語:“他們是在外面埋伏的人吧。”
穆修夜點頭
,看了一眼地圖,這茫茫沙漠,沒有地圖,的確不宜亂走,他們也只能順着地圖上所指的路出去。
難免要與對方的人撞上。
到時候,又是一場生死戰鬥。
只是到現在,他們也想不通是什麼人,如果說是樓一凡,這樣興師動衆,可能不大,除非,他與程達合作了。
眼下看來,這種可能也是有的。
“你說,現在蕭祁知道了嗎?”蘇白又掀開簾子看了看遠天,前面已經隱約可見錯落的村子了,只是那裡一定蟄伏着大量的殺手。
她倒是不指望蕭祁來救人,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他們走了幾天,又被逼回了原路!
“應該知道了。”穆修夜已經將地圖研究的差不多了,一邊指了指正前方:“這裡通往鎮子,道路兩邊都會有埋伏的,對方似乎很瞭解我們。”
蘇白點頭,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只是有一個太瞭解自己的敵人,不是什麼好事。
“小路也一定不安全了。”穆修夜又看了看四周,他們已經出了沙漠,通往小鎮的路不多,路兩邊都是密集的樹林,更容易藏人。
所以,一時間,進退兩難。
左宿已經去探路了,蘇白直接坐在了樹樁上,看着高高低低的山丘。
手中轉着手術刀,不斷的擦試着,很是寶貝。
她也爲難了,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他們幾個闖過去的機率似乎很小了。
穆修夜和左宿的武功再高,也不是神,還帶了她這個累贅,一點武功也不會,只會做個手術……
這時左宿回來了,走到近前,搖了搖頭:“一路上都沒有發現異常。”
他的確是走了幾條路,而且都小心翼翼。
“這怎麼可能……”蘇白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意外:“那個車伕是誑我們的?不像啊!難道他覺得我們很傻嗎?”
穆修夜不接話,也有些疑惑。
的確讓人想不通。
他們來來回回已經走了快十天了,程達那邊也一定是發現了破綻了。
以程達的爲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之前的舉動,已經與穆修夜結下仇了,他不會放任敵人強大的。
“之前是什麼人要爲難我們,現在還不曉得,不過,再回來,程達估計也會插手了。”穆修夜擰眉,眼下的情形的確棘手。
自己在明,敵人在暗,一舉一動,都可能在對方的視線內,這樣太被動了。
“程達這個狗賊!”蘇白一臉的懊惱。
然後擰了一下眉頭:“現在怎麼辦?”
“左宿,你設法聯繫上蕭祁,讓他出面,我們進鎮子。”穆修夜沒有再猶豫,無論如何,也得走出去,不管敵人如何,都要面對。
敵人再狡詐,都要好好打這一仗,做個了結。
左宿點頭,剛剛他已經探過路了,進鎮,不會有問題的。
怕是敵人都在鎮子那裡等着他們呢。
這樣也好,進了鎮子,他們就不會束手束腳了,畢竟蕭家的醫館遍佈天下,就算蕭祁也參與這一次陰謀,至少蕭祁不會傷及蘇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