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宋寧揹着小包袱,駕着高頭大馬,朝着南方打馬而去。
從前聽元秋說過,極南之處是一片碧藍的海,十分的遼闊,天與海連成一線,晨起看日出,暮下看日落,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想去看看,看看元秋口中的天海一線,看看她滿目星光描繪出的海日東昇之景,看看她一臉嚮往的落霞漫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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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縣衙
“大人,府衙外有一位白姓女子求見。”衙差朝着正在閱覽公文的縣令大人稟道。
陳明傑俊朗的眉目泛出一絲光亮,將頭自堆積如山的公文中擡起,朝着衙差道:“帶她去驗屍房找莫伯,莫伯知道該怎麼辦。”
衙差應聲而去,他原本抿成一條直線的薄脣勾出一絲淺笑,自從得知她與大牛在漁村的房子被那三個惡徒燒了後,他便知道,她會再回來,一定會再回來。
驗屍房內,一位穿着府衙統一衙差裝束的五旬老伯正對着一具女性屍體仔細查驗。
衙差將白憶及大牛領到了驗屍房,朝着那五旬老伯道:“莫伯,大人讓小的帶這位姑娘來找您。”衙差對這位五旬老者十分恭敬,可見這位老者在衙內的地位非同一般。
莫伯頭也不擡,只沉悶的嗯了一聲,表示已經知道了,既不理衙差,也不理白憶二人。
那衙差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就********,朝着白憶道:“白姑娘,莫伯向來是這樣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待他忙完,自會與你說話。”
白憶點頭,朝着衙差道了謝,衙差便退身出去了。
大牛見那橫臺之上赤光的女性屍體,不單體表生有屍斑,且不斷散發着陣陣異臭之味,他捂住嘴,想將上涌欲吐之感壓下,卻怎麼也壓不住那欲吐之感。
莫伯頭未擡,可大牛發出的聲響,卻令他微微皺了眉頭,不悅道:“既然想吐,又何必忍着?”
白憶拍了拍大牛的肩頭,指了指外面,大牛如獲大赦,趕忙轉身衝了出去。
小白似乎也不太喜歡這種氣味,皺着鼻子從白憶懷中躥出,隨在大牛身後掠出了驗屍房。
偌大的驗屍房,橫臺有三架,每一架上都有屍體,另兩架屍體之上蓋着白布,看不清模樣,但看體形,彷彿都是女人。
她走到莫伯身後,歉聲道:“莫伯,大牛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環境,多少會有些不適應,還望莫伯莫要見怪。”
莫伯停下了手中探查女屍耳內的活計,扭頭看向白憶,意味深長道:“瞧你極爲適應,又鎮定自若的模樣,莫非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環境?”
白憶笑,脫口而出道:“我有一個做法醫的朋友,也曾去她工作的地方見到過,沒什麼好怕的。”
莫伯不懂,挑了眉頭道:“法醫?法醫是什麼?”
白憶臉上的笑容僵住,她爲何會脫口而出這法醫二字?
見莫伯仍等着她回答,便道:“法醫便是檢驗屍體的醫官,與仵作同理,只是叫法不同罷了。”此話說完,她的腦中閃現出幾副畫面,冰冷的鐵**,蓋着白布的屍體,身穿白色長卦,口鼻蒙着白罩的纖腰女子,那女子眼上還架着一副眼鏡,眼鏡?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東西似乎是叫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