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大朵大朵的雲彩壓得很低。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窒息,好像有無數根看不見的絲線,扼着她的脖子,壓縮她的肺部,讓她無法呼吸。
下車,這裡還是和一個多月之前一樣,一點改變也沒有。望着工作了三年,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她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中午,下班了,不少恆通地產的人都三三兩兩的出來吃飯。害怕遇到熟人,她反而躲在一處小角落裡,看着這些昔日的同事們一個個吃飽喝足,談着公事私事晃晃悠悠的走向公司。
不知爲何,她突然開始羨慕起這些自給自足,過的平淡而充實的傢伙。自己在外人眼裡,是一跤跌進豪門,老公又帥又有錢,婆婆也不刁難,是再運氣也沒有的了。可是她卻覺得有些諷刺。
等這羣人離開以後,沈瀾曉胡亂的坐在店裡,吃着過去再熟悉不過的菜餚。兩口下去,卻索然無味,付賬出門,天空卻猛地一個驚雷,然後,淅淅瀝瀝的雨,開始在天上飄散。
下雨了麼?
雨並不大,跟這樣震耳欲聾的雷聲相比,簡直只是小巫見大巫。只是,這雷聲一聲響過一聲,天空,也越來越黑暗了。
許多沒有帶傘的人也像她一樣,在店門前的屋檐下躲雨。不少人在議論着最近的怪天氣,沈瀾曉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擡起頭,看着蒼茫的天空。
忽然一輛車,開着燈,慢慢的進入人們的視線。也許是因爲車子太高級,也許是因爲從車上下來的人太帥氣,總之,大家的目光都被那輛車,還有那個人所吸引。
而沈瀾曉,一直到一抹紅色遮擋住了她看向天空的視線,她才轉過頭來。
紅傘之下,一雙灰藍色的眸子溫柔的看着她,開口,聲音磁性而溫醇。和這漫天的雨幕相呼應,顯得悅耳動聽。
“瀾曉,你怎麼在這裡?”
“我?”沈瀾曉看着他,卻又好像並沒有看他。因爲她的瞳孔裡,找不到目光的落點。
“我的東西丟了,我出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