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裴治覺得受寵若驚。
“呃,你在電話裡告訴我住幾號房就好了,就不用跑這一趟了。”裴治跟着秦晉深進了電梯,調侃他,“還是有點人性的,不枉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秦晉深斜睨了他一眼,“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你別多想。”
“……”
承認一下是最好的朋友你會死啊?!
裴治心裡那點感動盪然無存。
電梯來到五樓,兩個出去,裴治問他:“小染住幾號房?”
“裴治。”
秦晉深卻突然叫住了他。
“怎麼?”
秦晉深朝他伸手:“有煙嗎?”
裴治瞪大了眼,“你特意下來接我,就是找我要煙?”
“有沒有?”
“沒有!”
嘴上這樣說,還是認命的往口袋裡拿出煙盒給他遞了過去,秦晉深接過來,點火染上,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纔開口說:“正好你過來,有件事我要問問你。”
果然有事才親自下來接他的。
裴治點點頭,“你說,什麼事?”
然而等來等去,一個字都沒有等到,這男人站在樓道的窗戶邊抽菸,一口接一口,抽的極兇,側臉被煙霧影藏,看不出深淺。
他如果沒事,也不會這樣,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裴治也沒有催促他,靜靜等他自己開口。
結果等來等去,等了好幾分鐘,他抽完一根,又要去點另外一根,裴醫生再也忍不住了:“喂姓秦的我說你有完沒完,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麼……”
“三天前,小染被綁架。”
他不鳴則已,一鳴則驚人。
“我擦!”裴治低聲咒罵一句,臉色頓時沉下來,“哪個王八蛋乾的?”
秦晉深看了他一眼,“這不是重點。”
裴治傻眼:“那,那什麼是重點?”
“重點是她的狀態,雖然表面上沒什麼,有說有笑的,可是……”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眉頭深深蹙起,打成兩道結,“她每晚都做惡夢,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肯定是綁架留下來的心理陰影,我想問問你,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裴治是心理醫生,對這於這個方面,他應該知道怎麼辦。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裴治頓了頓,又道:“綁架不是小事,她一個女孩子,當時肯定又驚又怕,如果綁匪沒有對她……你懂的,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沒有給她的心理造成二次傷害,那麼一般情況下她會自己緩解情緒,過一段時間她就能從陰影裡走出來,可是如果——”
如果做出一些她心理承受不了的事,那麼就很難說了。
裴治嘆氣:“還是要我先去看看她再做決定。”
秦晉深一言未發,狠狠掐熄了煙,點點頭。
“不過三哥,到底是誰動手綁的小染,你的死對頭?還是你的什麼仇人?”
秦晉深沒有理會他,擡步往病房的方向走。
“哎,怎麼不說話了?”
裴治追上去。
等到他們兩個人離開,蘇小染才從門背後出來,她剛纔出來找秦晉深,結果聽到裴治的聲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躲在門背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失神站在原地,蘇小染有些發怔。
原來,那個男人心裡都知道嗎?
她這幾天好吃好喝,幾乎跟常人無異,她儘量表現的正常,就是不想讓他發現什麼,不想讓他擔心,可還是被那個男人洞悉了一切。
他知道了,也不點破,心裡一點很不是滋味。
白天她僞裝的在好,到了晚上,進了夢裡,她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夢裡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會找上她,蘇小染每次都會被驚醒。
秦晉深每天晚上都睡在她身邊,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會做惡夢。
嘴角邊牽扯起一抹苦笑,她伸手用力拍了派自己的臉頰,喃喃自語:“蘇小染,你給我振作起來,忘掉那些痛苦的事,別讓他擔心!”
……
剛回到病房,還沒推開門進去,就聽到裴治大叫的聲音:“人不見了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是護士啊,護士不就是照看病人的嗎?活生生的一個人在你們醫院不見,你們都是要負責人的你們知不知道啊?!”
護士被他吼的委屈極了,她們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照看那些病人,腿腳長在病人身上,他們去了哪裡,她們怎麼可能知道嘛。
秦晉深面無表情轉身,病房的門這個時候被人打開,蘇小染從外面進來,忙道:“誤會誤會,我沒有不見,我只是出去走了一圈,裴醫生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裴治白了她一眼,“我這麼溫柔,怎麼可能嚇到她們,是她們膽子太小了好不好?”
蘇小染噗哧一聲笑了,“你吼的人家小姑娘臉都白了。”
裴治訕訕,去看站他面前的護士,果然臉色是白的,他清了清嗓子,“那什麼,誤會幾位美女了,不好意思哈,下次請幾位美女吃飯。”
他長的英俊,這個世界又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幾個護士委屈一掃而光,小聲說着‘沒事’,紅着臉出去了。
病房的門一關上,秦晉深就擡腿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盯着她,“你去了哪裡?”
“讓你擔心了嗎?”蘇小染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他個子高,她看他需要微微仰頭,“不好意思啊,我看你沒在,我睡的太久,身體都睡僵了,就出去轉了一圈,沒想到你先回來了。”
秦晉深面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他剛纔一回來,看到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莫名的緊張和惶恐。
“我保證,再沒有下次了。”蘇小染見他不說話,抱着他胳膊晃了晃,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別生氣了嘛,我以後都乖乖的。”
女人示軟又撒嬌,男人都吃這一套,秦晉深也不例外。
他嘆了口氣,揉揉眉心,“下次要出去轉,跟我說一聲。”
“嗯嗯。”蘇小染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你笑一個。”
秦晉深皺眉,“別得寸進尺!”
“笑一個嘛……”
“不笑!”
“不笑我以爲你還是在生氣,我害怕。”
明知道她是故意說着害怕,男人還是心甘情願着了她的道,皮笑肉不笑的給她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