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戰天下,傲世邪妃
“碰。。。”
“呀。。。”
突然一聲重物落地之聲,外加一聲驚呼,打破了方纔的寧靜。司若弦與夜城歌同時一驚,本能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聲源處。
只見無寂正扒拉着從地上爬起來,他那漂亮的小臉上沾上了不小雪花,身上也是,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
一家三口,開始的時候,還是一起堆雪人的,但孩子總是要好動一些,玩着玩着,無寂便跑遠了一些,有宮婢跟着他,但他突然打滑,宮婢也未及扶住,他就那麼摔了一跤,地上的雪花濺起,頭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雪花。
司若弦與夜城歌趕緊奔過去,拉着無寂緊張地檢查着,邊檢查,邊問“無寂,怎麼樣?有沒有哪裡摔着了?”
司若弦如此緊張無寂,既是身爲母親的本能,又是因爲心疼無寂,她怕自己陪不了無寂太久;夜城歌緊張,是因爲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司若弦爲他生下的,再者,無寂討人喜歡,哪怕只是傷到一點點,他就會心疼得要死,比他自己捱了一刀還要痛。
方纔,無寂實在是摔得不輕的,厚厚的一層雪,就他那小身板,重重地摔下去,怎會不疼?
“腿疼,手疼。”無寂眨巴着漂亮的鳳眸,冰藍色的眸子看上去特別好看,裡面泛着一層淡淡的霧氣,卻沒有凝結成淚而滑落。
夜城歌比司若弦早一步拉過無寂的手查看,只見他被凍紅了的小手破了一點皮,有血緩緩滲出,在一片雪白中,看上去格外顯眼,夜城歌只覺得心都疼死了,他將無寂抱起,轉身進入鳳藻宮。
轉身之前,夜城歌急切地喊道“宣御醫。”末了,又沉聲道“連個孩子都看不好,朕留着你何用?來人,將她帶下去,重責二十大板,然後發配到辛者庫。”
“是。”
司若弦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隨着夜城歌進屋,繼而,走到夜城歌身邊,從他手中接過無寂,徑直往裡面的浴池而去。
這個浴池並不是很大,但兩三個大人在裡面並排躺着還是不成問題的,浴池裡的水是夜城歌特意令人從宮外引進的溫泉水,並不會冷。無事之時,司若弦倒是喜歡來這裡泡上一泡。
司若弦親手爲無寂脫下衣袍,將他小小的身子放到浴池中,拿過一旁的毛巾,仔細爲他洗澡,他手上的傷,司若弦小心地爲他將髒東西擦掉,膝蓋處的撞傷,司若弦也很小心,用力很輕,就怕弄疼了他。
無寂也沒有反對,靜靜地看着司若弦爲他清洗,心裡暖暖的,有母親的感覺,真好!
夜城歌在旁看着,心裡的火氣更是蹭蹭蹭地往上竄,不過,他的火氣還沒竄到最高處爆發,司若弦的聲音便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說“無寂你以前受傷了,傷口也是這樣,會自動好起來嗎?”
夜城歌一聽這話,得,他兒子有特別之外?他看向司若弦握着的小手上,方纔在雪地裡蹭破皮的地方,正在以看得見的速度癒合,從他摔着,到現在,也沒有多少時間,但已經快完全癒合了。再看無寂的膝蓋,分明方纔還有一大片淤青,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彷彿他根本沒有傷過。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夜城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夜城歌的驚訝,並沒維持多長時間,畢竟,他知道司若弦的特別,有她這樣一位母親,無寂會有一些不同之處,也無可厚非,他不知道的是,無寂這一點特殊,不是來自司若弦,而是來自他夜城歌,或者說神界太子夜天。
無寂說“無寂以前沒有受過傷,哪怕一點點也沒有。”
司若弦則是一陣感慨,她沒想到,姐姐將無寂帶得這麼好,兩年多的時間,竟沒有讓他摔過,沒有磕磕碰碰過,這對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簡直就是奇蹟。
不過,後面的瞭解,讓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姐姐的功勞,更多的是阿寶。
頓了頓,無寂似想起了什麼,在司若弦和夜城歌都沒有開口之際,又補充道“看着無寂要摔了,阿寶哥哥都會及時拉住無寂,如果來不及拉住,他會給無寂當肉墊。”
聞言,司若弦與夜城歌心裡同時感慨萬分,當然,感慨也只是感慨,心裡有些莫名地隱隱的擔憂。
司若弦道“阿寶哥哥這麼疼你和傲霜?”
“對呀,阿寶哥哥很疼我們。”無寂點點頭。
夜城歌問“這麼說,表姐也沒有受過傷了?”
夜城歌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問,但他就是這樣問了,無寂的答案更是令他們心裡的擔憂更甚。
無寂說“表姐有受過傷,有一次撞到了頭,流了好多血,把阿寶哥哥都嚇傻了。”
司若弦與夜城歌相視一眼,無寂也才三歲多一點而已,他的記憶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能夠記得這麼清楚。
司若弦蹙了蹙眉,試探地問“那你知道表姐爲什麼會撞到頭嗎?阿寶哥哥難道沒有去拉着表姐?”
無寂仔細地想了想,才道“無寂要玩,阿寶哥哥就陪着無寂,表姐也來玩。。。”
小孩子的記憶總是不那麼完整的,無寂的記憶力已很好,說出來的話,雖然有些拼接,但足以令人明白。但是,話到這裡,無寂停了下來,一臉思索狀,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夜城歌與司若弦只是靜靜地看着無寂,並沒有打擾他。
過了好一會兒,無寂才又開口,道“無寂沒有站穩,摔了,阿寶哥哥來不及拉無寂,就給無寂當肉墊子了,阿寶哥哥本來扶着表姐的,但他忽然鬆了手,表姐就摔了。”
夜城歌與司若弦皆無言,一個人的反應到底有多快?
很明顯,阿寶是扶着傲霜在玩的,那麼,他的注意力理所應當地大部分都在傲霜身上,可是,他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傲霜身上,否則,又怎麼解釋他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無寂要摔了?又怎麼解釋他那超乎尋常的反應?
“是不是不管什麼時候,阿寶哥哥都先顧着你,再顧着表姐?”夜城歌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司若弦則是完全沒報什麼希望了,一個人的反應,直接與其感情有關,如果,阿寶在乎傲霜多於無寂,那麼,便不會有舍傲霜而救無寂的事情出現。
司若弦很想安慰自己阿寶對無寂只是單純的哥哥對弟、弟,但想到每一次見面,阿寶對無寂的無微不至,以及他臉上的興奮,眼底的光芒,那種安慰就顯得非常無力。特別是在思及昱辰曾經對她說過的那番阿寶親口對他說過的話後,幾乎所有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司若弦並不歧視斷袖,只是,阿寶似乎還太小了點吧?但願,再大一點,他能發現自己對無寂,並不是那樣的感情。
無寂點了點頭,道“恩”,想了想,在司若弦與夜城歌沒有說話之際,又補充道“阿寶哥哥說無寂最小,自然要好好照顧。”
司若弦與夜城歌同時一抽,虧他一個小屁孩說得出來,無寂能比傲霜小多少?也就兩三個月的事情,這能有多大區別?
當然,司若弦已經是打算睜隻眼,閉隻眼了,阿寶對無寂的好,她從昱辰口中多少聽到一些,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看得清楚。她想,如果阿寶能一直這麼寵着無寂、愛着無寂,而無寂又能接受阿寶,那麼,她就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即使,阿寶是太子。
要知道,在司若弦的觀念裡,可沒有什麼皇位就必須傳給皇室中人的觀念,她覺得,有能者居之。
夜城歌與司若弦都沒有再問什麼,再次看無寂的手,已經完好如初了,根本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司若弦熟煉地將無寂從浴池中撈起,扯過身後屏風上的浴巾,將無寂擦乾淨,認真地給他將衣服穿好。
完了,司若弦又拉過無寂的手把脈,想要透過神識探探無寂的底。
這還是司若弦第一次探無寂的底,不探不知道,一探嚇一跳。爲了確定,司若弦連續探了不下三次,在御醫來了之後,她又讓御醫給無寂檢查了一番,御醫卻是欲言又止。
“什麼問題?說。。。”夜城歌一見御醫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便劃過一抹擔憂,面上,卻只是表現出一些不悅,冷聲問道。
夜城歌的氣場可不是一般的強大,特別是在做了皇帝之後,越發強大,膽小的人,甚至不敢擡頭看他的臉。
司若弦心知肚明,卻也是表面平靜地看着御醫,等待着他的回答。
御醫看看夜城歌,又看看司若弦,再看看無寂,掙扎許久後,終是道“太子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在家好好休養就好,只是。。。”話到口邊,再次欲言又止。
“他的體質與常人不同?可是。。。”司若弦見御醫遲遲不答,便知自己把出的脈象,並沒有錯。
聽司若弦這麼問,御醫咬咬牙,點頭道“太子是隱性雙性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