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江不明就裡地點點頭,反問道:“是的,他訂好房間就走了,說是夜太深,怕回去晚了家裡人擔心。”
“他在撒謊,他的家人根本就沒有在市區,他是古城鎮的人。”單思華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面帶憤慨。高長江察覺到這一點,隨口接道:“思華,你和這個遊局長很熟嗎?”
單思華聞言一愣,猛然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當即嘆息一聲,反問道:“對了,你和遊局長聊了這麼久,談得怎麼樣,有沒有了解到婷婷的有些近況?”
不能隨便把遊麗的事情告訴別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這是單思華一貫堅持的原則。曾經的瘋狂給遊麗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如果再隨隨便便的將這些事情告訴別人,無異於在遊麗的傷口上撒鹽。
在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已經觸到關於遊麗的事情的時候,單思華很快將話題繞到要夢婷的身上,原本他們這次來市區,就是爲了尋找要夢婷,沒必要把遊局長和他的關係再深入的詳談。
其實高長江已經猜測到有些情況,對遊麗和單思華之間發生的那些荒唐事,高長江也略知一二。但高長江也是混跡多年社會的**湖,不會對這些事情尋根問底,聞言順勢接道:“我和遊局長聊了一些,據遊局長所講,他和婷婷的認識,似乎是婷婷故意爲之。”
“這麼說,是婷婷主動找他的?”單思華接問一句,高長江點點頭回道:“聽看遊局長介紹的情況,我就在猜測,婷婷主動和遊局長接近,是不是那個應奎出的主意?”
“很有可能。”單思華點點頭,接了一句。原本他還想說,要夢婷賣房子的舉動也是應奎從中唆使,但考慮到還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也不能妄自猜測,便沒有接着往下說,只是在心裡暗暗憋足勁:等找到應奎,一定要他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換着是在以前,當單思華得知要夢婷和應奎在一起的事實的時候,定會怒不可遏找應奎算賬。但今天的單思華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遇事衝動的單思華,雖然胸中依然存在滿腔正義,但他已明白了謀定而後動的道理。
一定要掌握充分的證據,算好每種有可能出現的意外,纔去找應奎算總賬。就算不能夠做到萬無一失,最起碼不能像萬精油那件事情一樣,搞得半場不落,中途失去其蹤影,沒有辦法繼續。
“思華,那你準備怎麼找婷婷?”見單思華似有所悟地不語,高長江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們去遊局長租住的小屋去找。”單思華努力回憶着曾經去過的那個居民樓一樣的小區,鎮定地接道:“那是他和婷婷租住的小屋。”
單思華非常清楚,遊局長告訴高長江要回去陪家人肯定是在撒謊,其實是想回到出租房哪個安樂窩,和要夢婷共赴溫柔鄉。小白的媽媽和要夢婷相比,到底誰更有吸引力,答案一目瞭然。所以,單思華斷定遊局長是回了出租房。
說幹就幹,兩人出了盛豪大酒店的大門,鑽進一輛停靠在門口等候載客的出租車,趁着夜色往目的地趕去。深秋的夜晚已頗帶涼意,單思華緊摟緊衣領,按照依稀辨別的方向,催促司機往前開。
由於去過兩次,單思華對路況並不陌生,很快便找到那片居民樓,望着黑壓壓的一排樓房,隨即又傻眼了,上次只是在樓下遇見的遊局長,並不知道他和要夢婷租住的屋子具體是哪一間,該怎麼找呢?
時值夜深,總不能挨家挨戶的去逐一敲門詢問?
見單思華犯難,高長江在一旁支招:“我有遊局長的電話號碼,我們可以打一下,如果撥通以後,見哪個窗口亮燈,就說明他們在那個屋,我們就可以找到婷婷了。”
這個主意不錯,不愧是**湖。
單思華催促高長江趕緊撥電話號碼,同時密切注視着樓房的動靜。
“通了,注意看哪家有沒有亮燈?”高長江一邊將手機貼到耳朵邊,一邊仰望樓房。單思華全神貫注地盯着整排樓房的動靜。然而直到“嘟嘟”聲響過幾遍以後,也不見有哪家的窗口亮起燈。
“沒有人接。”高長江納悶地說道,同時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樓房四周。
“再打一遍試試,說不定是睡着了。”單思華提議道,眼睛沒有離開對樓房的監視。高長江再次撥通號碼,不到兩秒鐘,悄聲地低語一句:“接了,接了。”
聽說遊局長接了電話,單思華繃緊神經,雙眼死死地盯着樓層,依舊沒有發現有哪家窗口亮燈,不禁有些納悶:難道遊局長沒有回這裡來睡覺?
正在疑惑,就聽高長江對着話筒說道:“對不起哈,這麼晚了打擾你,就是想讓你過來一下,這邊酒店有點問題。”
滿腹疑惑的單思華將耳朵貼近手機,只聽話筒裡傳出遊局長的聲音:“我現在古城鎮,一時半會趕不過來,如果你有啥疑問,等明天我過來再解決。”
怪不得沒有窗口亮燈,原來遊局長還真的回去了。
掛斷電話,兩人怏怏不樂地回到盛豪大酒店的房間,時間已過子夜一點,兩人卻沒有絲毫的睡意。道歉的話高長江已說得太多,單思華對他也沒有恨意。
“遊局長和你說過些什麼?”單思華想到之前的失態,想探探高長江的口氣,看看遊局長是否對高長江說了他和遊麗的關係。
“也沒說什麼,還不是講了些和婷婷是怎麼認識的過程,還說了些什麼不好意思之類的話。”
高長江的回答令單思華如釋大負,還好遊局長沒有說出他傷害遊麗的那些事情,否則依照高長江的智商,很容易就會想清楚他和遊局長之間的微妙關係。
“對了,遊局長好像說過和你是街坊,還說你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是一個三好學生。”高長江補充道。單思華訕笑一聲,對這些褒義的讚揚並不感興趣,轉而問道:“他是怎麼和婷婷認識的?”
“聽遊局長的意思,婷婷是主動去找他的,不過遊局長不願意細說,我想只有等見到婷婷本人,纔會弄明白,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長江接道,望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單思華。
“高叔,恕我直言,你一開始想着找我,是不是準備來個惡人先告狀,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要夢婷身上,讓她陷入有口難辯的境地?”單思華直截了當地問道,不想再繞什麼彎子。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值得客氣,一切都是高長江咎由自取,是高長江先欺騙單思華,怪不得單思華用這樣的口氣質問。單思華沒有過多責怪,已經算是對高長江客氣之至。換着是其他人,早就被單思華暴打一頓先。
“是”高長江沒有否認,滿臉愧疚地接道:“我覺得對不起死去的要建平,更對不起小紅和婷婷,是我的豪賭害得自己負債累累,也連累了小紅,讓她和婷婷之間產生了誤會。”
高長江的話令房間的氣氛有些沉寂,單思華的眉頭擰成一股繩,胸口劇烈起伏,看得出他在極力控制着內心的憤慨。
善於察言觀色的高長江覺察到單思華的異樣,急忙接道:“可是婷婷賣房子絕對不是我逼的,而且賣房子的錢我一分都沒有得到。”
這一點單思華不會懷疑,憑要夢婷的性格完全有可能會這麼做,再加上要夢婷的身邊還有一個陰險狡詐的應奎,一個善於唆使別人使壞的老社會。單思華不會忘記,當初在裡面的時候,黃鼠狼就是受了應奎的唆使,纔會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打了他一拳。
“高叔,那些過去的就不在說了,我們還是想想該用什麼辦法找到婷婷纔是真的,要不然讓她繼續這樣下去會有危險。”單思華並非在危言聳聽,應奎的爲人他非常清楚,經過這兩次見到要夢婷的情形判斷,應奎已經有所警覺,特別是單思華去他所負責的場子找人,還有踢壞網機房的門,等等這些,應奎肯定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忍氣吞聲。按照應奎的性格,肯定會想方設法報復單思華。
說不定應奎正在暗地裡實施什麼惡毒的手段,伺機收拾單思華,也未可定。
但高長江對這些內幕並不知情,聞言只是回道:“你不是見過婷婷嗎,我們到你找到婷婷的地方去守株待兔,不就可以找到婷婷了嗎?”
高長江的建議固然不錯,卻讓單思華有些爲難。他擔心,如果自己再次出現在網,不僅見不到婷婷,還會打草驚蛇,把目標暴露在應奎的眼線中,給應奎收拾自己創造機會。如果是這樣,去網守株待兔等於是送菜上門。
可除了高長江提出的建議,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要夢婷。如果無法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要夢婷,就怕應奎會利用要夢婷做出不利於單思華的惡果。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