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感官能力的喪失卻並不影響我的思考能力。
隨着視覺神經和聽覺神經的癱瘓，一個想法便第一時間竄到了我的腦海中。
我必須要想辦法在三秒鐘之後生存下去。
生命盾的持續時間是三秒，而我的兩種感官喪失的持續時間則肯定不止三秒，也許還會更久。
雖然我很清楚，在這樣的狀態下，我最好的選擇是直接死在星環的手裡，然後復活回萬葉營地。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但我遭受到星環的這一擊後，我突然萌生出了一種想要和他切磋一番的感覺。
沒錯，就是切磋。
如果我在星環師叔清醒的狀態下讓他和我對練的話，他也許會出於照顧後輩的思想而難免有些放水。
但是在他的這一傀儡狀態下，作爲我的敵人的他則回毫不猶豫且毫不留情的向我發起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的進攻。
再加上傀儡狀態下是隻有普通攻擊的，所以我也不必擔心他會突然使出一個什麼技能直接把我帶走。
“我看你是瘋了。”在聽到了我的這些想法後，伊莉斯不禁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我瘋了。
但是仔細想想的話，這樣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與其直接死在他的手上，倒不如在死前和他比劃比劃，這樣難道不是死的更有意義一些嗎？
“長夜的這個想法其實不錯。”謝闌說道，“熔鐵姬你也可以從星環的動作中學到一些關於劍術的東西。”
“不過說起來，長夜你也並不是劍士啊，你和星環切磋是想學到他的什麼呢？”謝闌問道。
學到什麼？
錯了，我不是想學到他的什麼。
“我是想練習一下，當一個法師遇到近戰的時候應該做些什麼。”我笑了笑，從揹包中摸出了華彩帖，“而且，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瑾瑜回到了自己的指揮所中，在這間建立在二十層的大房間中，有一半的牆壁都被改造成了落地窗，這讓她可以站在房間中俯瞰整片萬葉區域。
“你的徒弟又殺了一個守護者。”她指尖的聖火點燃了嘴邊叼着的香菸，然後她深吸了一口那煙，又在空中吐出了一蓬雲霧。
菸草種植業，是織星國本就存在的一種行業，只不過全國上下只有瑾瑜一個人抽的是捲菸，而其他人都抽的是菸斗。
這並不是什麼特殊化。
只是因爲捲菸的技術只有她一個人會而已。
沒錯，她平日所抽的所有香菸都是她自己卷的，而且那些菸絲和捲菸紙上，都有她加持過的神聖的痕跡。
抽菸有害健康，哪怕是教皇，也要先處理一下才行。
畢竟瑾瑜抽菸可不是爲了減壽，她抽菸純粹是因爲喜歡那種感覺而已。
“原來你抽菸的嗎，我還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情。”一個略帶滄桑感的聲音在這個房間內迴響着。
雖然說是迴響，不過這聲音大概只有瑾瑜自己才能聽見。
“當上教皇以後纔開始抽的。”瑾瑜吐出了一口菸圈，“畢竟我還是會寂寞的。”
“算了，還是說說邊緣長夜的的事情吧，他怎麼了？”那聲音說道。
“他和其他人一起殺了一個叫什麼冰心島的地方的守護者。”瑾瑜將嘴邊的香菸取了下來，彈了彈菸灰，“不過我覺得這一次大概也不是他親自動的手，而是被像我這樣的人給‘嫁禍’了。”
“你還真瞭解他啊，明明我纔是他的老師。”那聲音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輕鬆，像是在調侃。
“嘛，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你的敵人才是最瞭解你的人。”瑾瑜又將那支香菸叼回了嘴裡，”所以我這麼瞭解他其實也不奇怪吧。”
“不過我還聽說過一句話叫知子莫若父啊。”那聲音笑了笑，“所以大概我比你更瞭解他吧。”
瑾瑜‘嘖’了一聲，“切，你又不是他的老爹，說什麼知子莫若父。”
“哈哈哈哈哈，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啊。”那聲音笑的更開心了。
“敢情你在這兒等着我呢？”瑾瑜也跟着笑了起來，“你這老流氓，還是這麼不正經。”
“我是老流氓，你不也是個老太婆嗎。”那聲音依然帶着笑意，“雖然說你和當時確實沒什麼變化啊，變老的大概只有我一個人。”
“所以我才討厭魔法。”瑾瑜將手中抽的差不多的香菸取了下來，然後在桌上的菸灰缸裡狠狠地按了按，“你們整天醉心於那些花裡胡哨的法術學科中，到頭來還不是改變不了什麼。”
那聲音沒有迴應，而是沉默了片刻。
“確實改變了一些東西。”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那聲音緩緩道。
“什麼？”瑾瑜問道。
“如果我沒有獲得前往萬法神殿的資格的話，那麼現在我也就不能像這樣回來找你了。”那聲音突然溫柔了起來，“難道不是嗎？”
這一次，換瑾瑜沉默了。
……
我承認我確實失策了一點。
在我的計劃中，本源·刪除是存在的。
因爲如果我想要在對方暴風驟雨的攻擊下吟誦法術的話，就必須要有一個可以在我吟唱時保護我吟唱的東西。
那個東西可以是屏障，可以是盾牌，也可以是護罩。
但是在生命盾消失的當口，我能使用的能作爲‘盾’的東西，就只剩下黑霧了。
黑霧作爲一種能夠自由操作的本源，無論是在攻擊還是守禦方面都極爲出色，但是有一個問題卻如同高牆一樣橫垣在我的面前。
如果我利用黑霧保護我自己的話，那麼傀儡化的星環師叔會不會義無反顧地直接衝上來？
因爲傀儡化的人是沒有智商的，換言之，它對風險的規避其實也不存在。再加上傀儡並不會對黑霧產生具體的認知，所以一旦我佈下黑霧，他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直接衝過來。而如果他衝進了黑霧的話，那麼黑霧的刪除之力就將會直接無差別的把他給完全分解掉。
而這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在星環被剝奪技能的同時，我其實也被剝奪了本源。
這下倒好，我們兩方達成了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