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話,並肩王妃臉上的笑意淡淡散去,良久才說道:“只要你好好的,其餘的我也不在乎了。只要你媳婦進了門,再給你生幾個孩子,我就是立刻去了也能閉上眼了。”
“母妃……”杜月城聽着這話只覺的心口一緊,一個箭步上前跪在地上拉着並肩王妃的手
,眼角微微的溼潤着,心口一顫一顫的起伏頗大。”三年前,眼看着你就要括不下去了,藥石無救,當時娘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就在咱們女良倆最無助
的時候那劉道長技上了門,說是你今生命不該絕,只有魯陽甄府的二小姐能爲消災解厄。看到你如今壯
實的身板,我就打心眼裡感謝那孩子。”並肩王妃伸手扶起自己的兒子,又接着說道:”我知道你此去
想要爭個功名,爲母妃撐腰,可是你也要記住,你的老j良還在家裡等你,你的媳婦還在等你,你若回不
來她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杜月城又想起在雷音寺第一次見到甄天然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雖然戴着紗帽看不到她母親口中的天
姿絕色,可是身上那股子沉穩,那股子狠勁,每每想起來他就覺得這樣一個女子在並肩王府一定能生存
下去,沒理由的,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於是他鄭重的點點頭,“母妃,你就放心,兒子一定會平安歸來!”
天然低垂着頭看着手中的鳳佩,這確是一塊極好的玉質,晶瑩剔透,一點雜質也沒有,通身散發着
瑩潤的光澤,尤其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長嘆一口氣,天然把這塊風佩放進掛在脖子裡的荷包裡,放好之後又塞進了衣服裡,這才鬆了一
口氣。原先的時候怕搬家的路上不小心遺失了因此掛在了脖子裡,可是沒想到竟然成了種習慣,如呆哪
天洗了澡忘記了帶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放好了鳳佩,天然的心思又轉到了杜月城的身上。說實話天然實在是想不通杜月城到底是個什麼
樣的人,並肩王妃又是個什麼樣的人?並肩王世子如果身體真的很孱弱,那麼爲什麼他還一意要上戰場
rt戰場可不是玩耍的地方,那裡真的是步步危機隨時都會喪命。
不要說像他這樣的病秧子,就算是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又有幾個一定擔保自己活着回來!不過話說回
來,他是一個尊貴的世子難道會身先士卒的上戰場不成?想到這裡不由得釋然一笑,也許只是爲了做個
樣子罷了。
天然又翻了一個身這才沉沉的睡去,在外間榻上侍候的華露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小姐總算睡了,阿
彌陀佛,佛祖保佑!自從小姐知道了世子爺要上戰場的消息後,整個人就一直有些沉悶。
又想起今天晚間四小姐特意過來冷嘲熱諷了一番,心裡免不了又恨得牙癢癢的,只可惜她是個奴
婢,要不然的話她一定撕爛了她耶張嘴。華露賭氣的蒙上頭閉上眼睛,睡着之前還想起那個如小炸藥般
性子的三小姐居然沒來,真是奇哉怪哉!
寧水居是凝香苑前門前夾道東邊的三間小抱廈廳,這裡是搬到雲臺府後黎氏管家議事的地方,誰
知道黎氏還沒有做熱屁股就被甄番給禁了足,換上了水姨娘當家。
早上才卯時過了一小會兒,天才微微發白,寧水居里就有好幾個管事媳婦媽媽等着。相比於平日
子裡的說笑聊天,今兒個格外的安靜,總是說話也是竊竊私語,人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安。突然,外頭門
簾一動,一個靠門邊眼尖的管事媽媽忙站了起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鄭媽媽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屋裡的衆人一聽到是鄭媽媽誰都不敢怠慢立刻轉身相迎。鄭媽媽身穿鐵鏽色纏枝褙子,慄殼色的
素面褶裙,淡淡的掃了一眼,這才說道:“如今夫人犯了錯被禁了足,水姨娘當家主事,可是老太太生
怕她一個妾室被人輕瞧了去,於是又派二小姐,三小姐來協助。咱們甄府雖然不是百年世家,可是也不
是沒經過事的,你們若生出了什麼異樣心思就別怪老太太不客氣。”
衆人連忙說不敢,又有從前和鄭媽媽交好的幾位上前打聽情形,這才知道今兒個早上水氏去給老
太太請安的時候請老太太讓兩位小姐來協助的。衆人一聽這話,心裡不由得對水氏輕慢了三分,原以爲
是個怎麼厲害的人物,如今看來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罷了。
一個妾室還能瞳得管家?兩位小姐又都年幼,這些個羅裡嗦的管家事務從沒有拈過手,想到這
裡衆人都隱隱的得意起來,只是礙於鄭媽媽的面前不好放肆罷了。
鄭媽媽傳了口信也不多呆,藉口還要去侍候老太太就先走了,衆人忙把鄭媽媽送出了寧水居,直
到人消失無蹤,衆人才迴轉過身來,三三兩兩的依靠着往日的交情聚成一堆交換着言語和深色。
辰時剛到,水姨娘就和天然還有銀薇一塊走末後面跟着一大羣的t頭婆子,按理說兩位小姐是主
子,水姨娘是半個奴才,可是如今水姨娘是甄番欽點的主持中饋的人,也是老太太點了頭應允的,因此
水姨娘走在前頭,天然和銀薇落後半步一前一後進了寧水居。
水姨娘在首座做了,天然在水姨娘的左手邊坐了,銀薇在右手邊坐了,衆人都上前行了禮問了安
,方纔聽着衆人回事。
昨日發生了那樣的大事,如今又換了主持中饋的人,儘管鄭媽媽前來警告過,但是也難免有人存
着一樣的心思。想要趁機撈點好處的大有人在,俗語說槍打出頭烏,這烏還真就有一個笨的冒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