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前面有人吶……”黑子抱着一幾根竹筍一邊嚼着一邊大叫道。
武小樓一愣,連忙順着黑子指點的方向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回頭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黑子,黑子一笑,指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仙元化點四散,可以探知很多東西喲,人還在好幾裡以外呢。”
“這法子要教我,否則的話我就餓着你。”武小樓連忙說道。
“簡單得很嘛。”黑子說着對武小樓含出一段口訣,口訣很簡單,只是一些竅門類的東西,會者不難,哪怕是修仙,有些東西固然要靠悟,但是更多的東西不過就是一些竅門,哪怕當面將一切都擺在明白上,沒有那些看似簡單之極的竅門也是乾瞪眼。
“改天再試,我們先去看看,說不定又有你做正義使者的機會了。”武小樓說着御起升龍鎖鏈騰空而起,黑子緊緊的抱着竹筍,旋起八顆混元珠來緊跟在武小樓的身後,果然,三五里外,幾條人影隱隱而現,當武小樓落下時卻樂了,正是老相識了,跟自己打過兩架都吃了大虧的裴竹遊一行,這會裴竹遊手裡竟然還抓着一柄劍,只不過這劍看起來品相卻差了很多。
“打劫,飛劍法寶衣服全都放下,光着屁股滾蛋,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就是你們的剋星啊。”武小樓得意的大叫起來,自己一人的時候還能脫困呢,現在身邊還有黑子這個大幫手呢。
“哼,姓武的,我們的仇深似海,但是今天的事你最好別管,我門中出了叛徒,我們是在清理門戶,別的閒事管得,這事管不得。”裴竹遊的肥臉上沒有了從前的微笑,取代的是狠厲的神色。
“呀哈……”武小樓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影之後驚呼起來,竟然還是老相識,不正是那個自稱是中了神仙倒,讓自己潑了冷水的那個晴兒姑娘嘛,武小樓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來。
“嗯嗯,對對,清理門戶的閒事管不得,確實管不得,你們繼續,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武小樓說着抱着肩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呔,大膽,一羣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弱女子,這是何道理,上天賜與的力量是爲了消滅邪惡而存在的,那就是我,黑子。”黑子正義之心大做,再一次擺出彎弓射日的姿勢出來,武小樓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沒有出聲,晴兒半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看起來確實太可憐的一點,不只是黑子同情心大做,若是換成是同樣不知情的自己,只怕也會當一回正義使者,英雄救美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
“我看你怎麼管,給我殺。”裴竹遊大喝一聲,手上的長劍舉起,狠狠的向地上的晴兒身上扎去,另外三把長劍也同時紮了下去。
八顆混元珠暴起一團團的精光,劃成一道直線向四人捲去,也許是黑子嚇破了他們的膽子,也許是混元珠太過於厲害,更或許是失去了小五以後劍陣不全實力下降,只是一擊便擋開四把長劍,裴竹遊鐵青着臉,招呼了一聲,帶着三名師弟騰空而起,頭也不回的遠去,將晴兒這個德善宗的叛徒扔下不管。
“姑娘,你沒事?”黑子舉步便要向倒地,一臉虛弱的晴兒走去,卻被武小樓一把拉住,黑子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武小樓。
“黑子,你要記得,你是靠我吃飯的,所以我纔是老大,力氣活你要,至於安慰美女的事嘛,當然是我的事啦。”武小樓說着,踮着臉,勉強將手伸到了黑子的臉前,用力的將向後按去,然手樂顛顛的向晴兒走去,晴兒秀目微眯,出悽慘的哼哼聲,柔若無骨的小手奮力的向武小樓伸去。
武小樓大步走到跟前,卻沒有去接晴兒的小手,而是直接走到她的面前,然後,捏緊了拳頭,揚拳便打了下去,在晴兒猛然瞪大的眼睛,慌亂的眼神當中,拳頭砸了下去,砰砰,拳拳到肉,拳拳都打在那張秀麗可人的小臉上,幾拳下去,晴兒慘呼着橫裡滾去,纔算是逃開武小樓的拳擊。
“奶奶個喇叭花的,真當小爺我是個傻子是不是,三翻兩次在小爺我的面前表演蹩腳的的戲碼,不知道小爺我打小就在京城裡看免費的名角嗎?小春紅,秀雅芝,都他奶奶的乖乖的給小爺我擦鞋。”武小樓得意的說道,小春紅和秀雅芝是京城最出名的兩大戲班子的臺柱子,當年做爲京城小霸王的武小樓自然不是一個戲班子可以得罪的。
“我說,你們有點精神好不好,演得實在是太假了點,咱第一次見面你就中個神仙倒,非要跟小爺我交合,哪個良家婦女不到最後一步會跟一個陌生男人有肌膚之親吶,你可倒好,恨不得立時就小爺我給奸了,小爺我一捧冷水還不解決了,第二次,一身的血,弄得倒是挺嚇人的,可是我說,你這一身是雞血還是豬血啊?你看看你,就脖子上那麼大一丁點的小傷口,又沒傷到要害,怎麼可能把半個身子都染紅,我……我真他奶奶的沒法說了,上火死我了,還有還有,那個肥豬油和他的師弟,放着更快更好的飛劍用,非把劍拿在手裡捅人,有毛病是不是?都把我當成傻子玩了?我武小樓在你們的眼裡真就假成那個德興?還是你們德善宗的人一個個都假透了腔?”武小樓是越說越氣,飛起一腳就踢在晴兒的腰眼上,晴兒飛出三丈多遠撞在一株大腿般粗的竹子上,將高大的竹子都撞得斷裂開,疼得晴兒的淚水都流了出來,緊緊的咬着嘴脣,看起來倒像是疼得說不出話來。
“正義使者,不應該欺負女人。”黑子怒了,縱身便橫在了武小樓和晴兒的中間,狠狠的瞪着武小樓。
“好哇,我他奶奶的供你吃供你喝,把你養得肥肥胖胖,你倒好,就這麼報答我?”武小樓冷冷的說道,眼睛卻盯着晴兒,晴兒捂着被踢到的腰眼,疼得眉毛緊緊的糾到了一起,一臉的痛苦神色,武小樓卻不爲所動,若是論起裝可憐來,晴兒實在是太業餘了,他兒時可是當過乞丐的,想當好一個乞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裝可憐也是一門學問,當年武小樓乞討的時候,總是討得最多,而且討的東西也是最好的,就是因爲他裝可憐裝得好,裝得明白,會看人,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表情用什麼樣的理由,總能得到最佳的效果,相比之下,晴兒雖然表演得也是相當的不錯,但是差距還是大大的有。
可惜的是武小樓能看得出來,黑子卻看不出來,只是傻愣愣的擋在二人之間,堅決不允許武小樓傷害晴兒。
武小樓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雖然沒有與黑子交過手,可是單看那混元珠,自己的升龍鎖鏈就差了不止一籌,明知會吃虧的事,武小樓是不會幹的,恨恨的隔空指點了晴兒一下,一揚手,一團拳大的紫色真火脫手而出,直向晴兒撲去,黑子喝了一聲,混元珠分出兩顆追了上去將火球擊散,再回時,武小樓已經沒了影子。
“你不該救我,武小樓說得對,我是在演戲,可是我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他,我只想用今生換回一點點的溫暖,只要一點點就好。”晴兒的淚水順着潔水柔嫩的臉頰滑了下來,黑子一下子就慌了手腳,簡單的頭腦裡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人的關係倒底如何?仇家?怨家?還是其它的什麼家?
“你真是個好人。”晴兒扶着身邊的竹子勉強站了起來向黑子強顏一笑。
“嗯,我是好人,我是正義使者。”黑子說着擺出姿勢,全身的肌肉鼓鼓的,一跳一跳像是藏了小老鼠一樣。
“我叫晴兒,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晴兒柔柔弱弱的問道,黑子就屬於那種天生就對弱者同情的人,晴兒此時的表現就是一個弱者,讓黑子找到了一種強大的感覺,要保護好眼前這個女子,只是純粹的大男子精神,黑子那簡單的頭腦還無法真正的理解到男女之間情愛的關鍵,只是一種雄性天生的本能而已。
黑子將自己的胸膛挺得老高,偷偷的吸了口氣,本來就壯碩之極的黑子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人。
“我叫黑子,正義使者黑子。”黑子用很重的語氣着重的介紹着自己。
“那好,黑子,你是好人,能不能送我去見見武小樓?小樓他……唉……我們之間一言難盡啊。”晴兒幽幽的嘆道。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言還難盡,就是男男女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唄,修仙中人,要屏棄情愛大關才能修行有成,一旦有了情愛的牽扯,天道難成啊。”黑子摸着一臉大鬍子喃喃的說道,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了起來,似乎是在遙想着什麼事,臉上時爾還會露出一些笑容來,很甜很憨厚,看得晴兒都有些驚呆了,好半天,黑子才狠狠的一搖頭,“我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這也是我師父教給我的嗎?”黑子捏了捏腦袋,搖頭嘆了口氣,扭頭望向晴兒,黑子那雙透着單純的黑亮眼睛讓晴兒的心中悸動,不敢直視,輕微的側開一點目光,看似與黑子對視,實際上眼神已經錯開。
“好,我幫你。”黑子點了點頭,兩顆混元珠托起晴兒,餘下六顆在身周旋轉,騰空而起,向武小樓消失的方向追去,只是追出十餘里之後,黑子不得不苦惱的低了下來,百試百靈的仙元探知術竟然無法探知武小樓的蹤影,讓黑子兩眼一抹黑,心頭慌了起來,可是在晴兒這又美又媚美女面前,卻又不肯自認失敗,硬着頭皮接着向下追去。
武小樓躲在竹林裡,看着黑子帶着晴兒遠去,嘿嘿的冷笑一聲,既然學會了仙元探知術,反其道而行自然就可以斂去所有的異相,武小樓這點舉反能力還是有的,壓下所有的仙元,不斷運行的仙元近乎靜止不動,再次身體隱入比自己更高大的外物旁,果然,黑子沒有找到自己,看來仙元探知術也不是萬能的嘛,武小樓倒是不擔心黑子,一個使用魂煉法寶的神秘門徒,雖然傻了嘰,但是實力卻足夠高,身邊又有晴兒,雖然被自己又打又罵,但是不可否認,晴兒還是很聰明,夠詭道,這兩人湊到一塊,小風小浪都無所謂了。
“唉……前途渺茫,我該乾點什麼呢?是像黑子那樣做個正義使者嗎?不扯這個蛋了,嘿,最好還是像從前那樣,大隱於市,做個尋常小百姓,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慢慢修爲高了,再找那些藏頭露尾的傢伙們算帳。”武小樓心中暗想着,興目四望,選了北方行去。
一晃便是年餘,江湖無大事,天下太平,華夏王朝在英明聖主的指引之下,邁着堅定的步伐大敗北方遊牧民族元蒙,聽說還有修仙中人蔘與,甚至將元蒙國師塔塔爾重傷擊殺,開疆擴土,舉國歡騰,然,亡,百姓苦,興,還是百姓苦,除了華夏王朝更爲四方所敬之外,老百姓並未得到什麼實惠,仍然爲了一日三餐,上下兩個無底洞忙碌着,就比揚洲,雖然揚洲繁華,蠶絲舉世無雙,又是魚米之鄉,但是卻也是重稅之地,餐桌難見葷腥,但是這跟武小樓沒什麼關係。
“嘿,小樓,看看,新到了活魚,來兩條?”賣魚的大叔伸手入水,譁拉一聲拎出一條尺餘長的大鯉魚向武小樓叫道。
一襲長衫,手打折扇的武小樓身上透着一股子文雅之氣,步覆之間,飄逸出塵,雖不俊朗,卻也是棱角分明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看着就讓人生出好感來。
“大叔,這麼好的魚你可要給我留着,我先去古齋街,回來時拿着。”武小樓說着伸手入懷摸出錠銀子扔給賣魚大叔,大叔哈哈一笑,也不客氣,伸手將銀子收好,利落的抄起一根棍子照着魚頭狠狠一下,大魚掙了幾下便不再動了,利落的將大魚刮鱗去腮剖腹取腸,只是眨間眼一條大魚便收拾乾淨,沖洗乾淨,用樹條穿了,置於陰涼處收好。
人們對這個總是笑眯眯的武小樓很有好感,一家不大的私塾,教着十幾個孩童讀,每日裡朗朗聲,而且這武小樓買東西從來都是多付銀兩,從不要找零,先前不知情的人都以爲是個敗家仔,時日久了,大夥才知,這小夥好相處得很,對升斗小民極爲照顧,遇到惡霸,又毫不客氣的出手教訓,甚至還把知府大人的公子給打了,知府大人大怒,本欲抓拿問罪,可是誰知不到兩天的功夫,知府大人反而提禮上門賠罪,從此,再無人敢打武小樓的主意,其實他們哪知,當初武小樓夜入知府門弟,無聲無息的就把滿門一百多口都弄得行不得言不得,武小樓指着知府的鼻子叫着下次滅他滿門,見了神奇武力知府哪裡還敢叫囂,乖乖的認錯,自知踢到了鐵板。
“啊喲,武先生來了,照顧小號,感激不盡吶。”胖胖的心竹齋掌櫃見武小樓前來,連忙迎了出來,老遠就衝武小樓拱着手。
“嗯,來看看有什麼好貨色。”武小樓將扇子向衣領後一插說道,對於古玩武小樓並不懂得多少,但是在這地方,有的時候確實能淘到一些好東西,比如他手上這支摺扇,雖然看起來與普通的扇子沒什麼兩樣,但是微弱的仙元稍稍一催的話,便是一個法寶,扇出去,狂風四起,亂風之中,隱含細小的如刀般氣旋,摧金裂石,厲害無比,雖不是什麼極品法寶,卻也可以擾人耳目,取得決勝時機,武小樓自行煉製了一翻,又加入了一些真火傷敵的功能,取名風火連天扇,整日拿在手上把玩着,時日久了,扇子變得溫潤如玉,觸手細膩,不忍釋手,所以現在武小樓一有時間便到這古文齋,也就是古董一條街上來晃晃,扔下大把的銀子,倒也能撿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大部都是煉器材料,在世人眼前,都是廢品,可是對於武小樓來說卻是好東西,這也無形當中讓這條街上的大小掌櫃以爲武小樓就是一個大凱子,逮到就使勁宰,武小樓心裡也清楚,不過這只是兩相皆利的事,也懶得與這些精明的商人們爭論。
“啊喲,好貨自然是有,也就是武先生您來了,換個別人來呀,我還真不敢將這東西拿出來,邪性着呢。”胖掌櫃一臉堆笑的說道,轉身踮着腳,小心的向內堂走去,武小樓尋了個位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好茶,嗅着茶香,喝着噴香的茶水,長長的嘆了口氣,與妹妹一分就是數年之久,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了。
“武先生,來了來了。”說着,胖掌櫃小心的捧着個盒子走了出來,一尺見方的盒子閃現着金屬顏色,可是手指叩上,敲擊聲極爲沉悶,非金非木,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
武小樓的手指劃過盒子,陰冷的氣息順着手指直刺心臟,讓武小樓的臉色一變,想要收回手,可是手指卻像是被吸住了一樣,費了好大的勁才收了回來,經久的靜心修煉,便得武小樓的修爲更加穩固,仙元更加凝實,幾圈下去,纔將那種刺痛感消除,武小樓不由用驚異的眼神看了一眼胖掌櫃,做爲一個普通人,竟然一點異樣都沒有,這更是讓他好奇這盒子裡面裝的倒底是什麼東西,肯定是修仙中人使用的東西,沒想到今天又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