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我清楚看到的一切,對那個“我”來說就是一場夢。但是通過他這場夢,我抓到了非常重要的一點。
黑水城寶藏,長生經,是那個“我”心裡無法釋懷的一點。我父親想讓我當一個普通人,所以才封印了我的力量,以及關於血脈裡遠古的記憶,被封印的那部分,就是那個“我”。
他就是因爲那些才被封印,所以其實他對長生經的執念比任何人都大;而他現在終於得到了他的自由,永生也許是永久的自由吧,所以長生經對他來說是無比大的誘惑。
他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會圍繞長生經做文章,而這就是我的突破點。
“咚、咚、咚。”是敲門的聲音,那個“我”被吵醒了,推門一看,是左兒過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山”的手下,他們攙扶着我四爺爺。
怪不得都說左兒大啊……以前還沒發現,這大半夜的,她穿着睡衣,真是遮不住啊……媽蛋,我怎麼這個時候還在想這些啊!我靠,不止我在想這些,那個“我”也在想。
“咳咳。”左兒清了清嗓子,說道,“差不多得了啊,再看眼珠子掉出來了啊。”
我和左兒從小就認識,所以很親近也很熟悉,她也沒生氣,估計是當我在開玩笑。
“妹妹啊,這幾年不見,你這更是波濤洶涌啊。”那個“我”說道。
“行了,別逗貧了。”左兒笑着說道,“可能是今天四爺爺看到你一眼,大半夜的不睡,非要見你,把這幫要照顧他的小哥都弄得睡不了。最後沒辦法,讓我把四爺爺給你帶過來了。”
“孫子啊!”四爺爺看着我大聲說道。
“哎……哎……”那個“我”有點尷尬地說道。
四爺爺這個叫法,讓那個“我”和我都有點無力,要說他是罵人吧,我還真是他親哥哥的孫子,也能算是他孫子;要說她是叫我吧,那語氣聽着又像是罵人。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左兒穿着睡衣,撐着腰仰着脖子,狂笑道。
媽蛋,這個角度看,更明顯啊!又大又圓啊!
“哥,你怎麼一點出息也沒有啊?你這幾年桃這麼旺,正室偏房一堆的,還這麼盯着我看啊?”左兒說道,“四爺爺我就放你這了啊,我回去敷面膜了。”
她說完就走了,“山”的那兩個兄弟把四爺爺安置好也出去了。那老頭長着一張圓臉,一臉笑呵呵的,看眼睛又有點迷糊,像是沒睡醒。
“孫子啊!過年啦!磕頭啦!”四爺爺似乎很開心地說道。
不對啊,這老頭到底是不是老年癡呆啊?如果是,那制服釋刑天的是誰啊?如果不是,那現在這是在幹嘛?
“要小心這個老傢伙,師父好像就是被他殺死的。”那個我想到,十分警惕。
“快磕頭啦!給你壓歲錢啦!”四爺爺喊道,那個“我”跪下了。四爺爺摸了摸那個“我”的頭,似乎又困了。
“水漏了啊……翻個身就好了啊!幸好有場好雪啊!”四爺爺眼睛慢慢合上,最終嘟嘟囔囔地,“狼要咬人啦,賊還沒抓到啊……老啦,全都忘啦……忘了好啊,忘了好……”
他又斷斷續續地把這番話說了一遍,竟然大氣呼嚕來了。
“裝神弄鬼?試探我?”那個“我”想到,“可是比靈魂力,我又怕過誰?”
那個“我”想到這裡,竟然直接將靈魂力外溢成一把刀子,進入了四爺爺的身體。
太弱了……真是太弱了,比正常人還要弱的靈魂力,四爺爺的靈魂力完全就是一個正常老者那樣沒有精神頭,甚至還要更渾濁一些。
那麼釋刑天,到底是誰殺死的?會不會也是老瞎子他們陣法的一部分,那個降服了釋刑天的四爺爺,只是拿陣法制造出來的假象?
“剛纔那老頭斷斷續續地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個“我”帶着點威脅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沒好氣地說道,“如果我知道,你又怎麼會不知道?”
“呵呵,最好是這樣。”那個“我”冷笑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那個“我”被更急促的敲門聲弄醒,鄲特還沒等那個“我”去開門,就闖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不少人。
“怎麼了?違規釣魚被抓了?”那個“我”說道。
“出事了,你快收拾一下,真是大事!”鄲特少有的正經起來,看起來還真是非常着急,竟然幫那個“我”穿衣服。
在鄲特的幫助下,那個“我”穿着三隻襪子就被推到了這個旅店的一間會議廳一樣的房間裡,所有人的都聚集在這個房間裡,氣氛有點壓抑。
“怎麼回事,誰給我說說。”那個“我”坐了下來,一邊問一邊偷偷脫襪子。
“整個馬家都失蹤了……”馬大叔說道,“一個不剩,全都失蹤了。”
“啥?”那個“我”驚訝地說道,“是什麼人針對馬家?是不是被我牽連的?”
“不止是馬家……”端木姐咬着牙說道,“我手下那些小傢伙,也都不見了。”
“那看來就是針對我的。”那個“我”分析道。
“不,應該說是,針對整個中國修者界。”老瞎子嚴肅地說道,“湘西趕屍馬家不見了,上海端木的手下不見了,無心所在的小禪寺裡所有人都不見了……這只是我們身邊的熟人而已……而據今天‘山’發來的情報,華夏的國土上,一夜之間,中國的修者,不論正邪,不論老少,不論強弱,全都人間蒸發了……”
“全都沒了?”那個“我”驚訝地說道。
“差不多,我讓小波哥聯繫小葉,都聯繫不上了,井宿都消失了,或者說又消失了……”沈羽說道,“剩下的要麼就是百里這樣處於修者與常人邊界的生意人,要麼就是國家的人,要麼就是已經不成氣候的人,比如納威的僞滿。不過……我們吉家和僕家的所有人都在。”
“爲什麼吉家和僕家沒有受到損傷?”那個“我”問道。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老瞎子說道,“你掉到天坑之後,劉瑞祥娃娃當時叛出,蔣旻打得又兇,李源潮虎視眈眈,井宿雖然安靜卻不得不防。整個吉家和僕家當時就都隱匿起來了……而你從天坑出來之後,直奔切爾諾貝利,吉家和僕家都還處於戒備的狀態,並沒有出來。因此,也剛好躲過這麼一劫。”
“人少了,找出來就是,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那個“我”問道。
“這個世界是一環套一環的,一個環節突然跨吊,這個世界就沒得轉了,”老瞎子說道,“如果全中國的工人突然消失了呢?那麼房子誰建造?如果全國的助產士突然消失了呢?那麼無數和孩子和孕婦都要面臨生死考驗。全國的修者都沒了……那我們面臨的災難,是空前絕後的,比建國十五年那次被外國修者勢力打殘組織的災難還大。”
“修者雖然大多隱世,但是卻必不可少……”郎靜波說道,“長期來說,修者參悟天道,可以給世人引導方向,給世人排解憂愁;短期來說,可以抓鬼降妖,趨利避害。修者而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職責,就是保衛國家不被外國修者侵襲。”
“組織的人不是都還在嗎?你們這麼擔心幹什麼?”那個“我”問道。
“阿吉哥,你怎麼還沒明白,”小羽說道,“組織,相當於修者中的警察,協調修者、常人和國家三者的關係。而修者不管多不問世事,也是中國人!當外國修者打進來的時候,當組織對付不了的時候,國內的修者不會坐視不管。如果修者們是一個國家,現在你的國家人都跑光了,就剩下警察了,外國還會怕你麼?所以現在,如果不及時找到他們,當外國修者發現中國修者界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災難就不可避免了!”
“國家難道不會出面處理?”李森問道。
“國家力量對付外國修者,就相當於大炮打蒼蠅,並不是很有效,”郎靜波說道,“而你說的出面處理,我們就是那些要去處理這些事情的國家的人啊……”
“現在要怎樣做?”那個“我”問道。
“去北京開緊急會議,風林火山的頭人都要到齊,我爺爺也去,收拾一下,走特殊通道,趕緊走。”郎靜波說道。
“行,你等我佈置一下,”那個“我”說道,“森子,去聯繫咱們家人,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把四爺爺帶回家,然後帶仇彪屠重他們一起來找我;左兒,去聯繫一下當時北安被我救出的人,是他們出力的時候了;小羽,你去聯繫李源朝,問問他國外修者最近的情況;關琳,你跟着馬大叔和端木姐去湘西和上海,看看他們的親人有沒有留下線索;上官夕辰,你扮成我,和鄲特一起去各地穩定軍心,讓‘山’的兄弟仔細觀察情況;趙晨,麻煩你跑一趟濟南,看看百里那邊情況怎麼樣,不行就讓他們趕緊也到北京躲一躲;小波,咱倆走,路上你看看能不能聯繫到小葉,邊走邊說。”
那個“我”有條不紊地佈置着,衆人都十分歎服他的縝密和迅速。可是隻有我知道,他的心裡卻又是另一番想法
——嘿嘿嘿,一瞬間竟然天下大亂了!亂世出英雄啊!這次去北京,情形十萬火急,正是大好機會!所謂風林火山,看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