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麻辣燙!”肖染笑着躲開。
顧漠剛要撲過來,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懊惱地抓過手機,粗聲問道:“哪位?”
“顧漠,你在忙嗎?”應閔的聲音傳來。
聽出應閔的聲音有些哽咽,顧漠便坐起身,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應閔吸了一下鼻子,似乎在掩飾哭泣。
顧漠看了一眼肖染,給了她一個抱歉的眼神,捂着手機說道:“應閔,似乎遇到困難。我接一下電話。”
“隨便。”肖染不太高興地撇了一下小嘴。
這應閔也太不懂事了吧?
大半夜給個已婚男人打電話,這也就是她,若換了別的女人,不得跟顧漠吵翻天?
應閔的做法讓她非常不滿。
“也許真有困難。她在哭。”顧漠心軟地說道。
從來沒見應閔哭過,所以他有些擔心。到底是多大的困難讓那麼堅強的應閔落淚?
肖染咬住嘴脣瞪着顧漠,沒有發表意見,但是眼裡那濃濃的不滿已經明顯地傳遞出去。
應閔大半夜給顧漠打電話,本身就有破壞別人家庭的嫌疑,竟然還是哭着打的,這就讓人更加懷疑她這通電話的目的。
肖染對應閔的好感開始打折。
“別生氣。我先聽聽她遇到什麼困難,再找別人幫她。”顧漠說完,便鬆開手,擔心地問道,“應閔,伯母的病情加重了?”
“不是。”應閔又用力抽了一個鼻子,“顧漠,我的職業生涯可能要斷送了。”
“怎麼可能?你醫術高超,院長不會捨得放你離開。”顧漠立刻安慰對方。
“我……我今天動手術的時候精神恍惚,結果犯下大錯。病人死在手術檯上。家屬要告我。我……我怕我這輩子再也上不了手術檯了。顧漠,我好害怕。”應閔悲傷地哭起來。
聽到應閔的話,顧漠感同深受。作爲一名醫生,最怕的是沒機會再拿手術刀。他嘗過那種痛苦,那需要極大的毅力才能挺過去。“應閔,也許病人的死跟你無關。不要太擔心,安心地等結果。”
“院長讓我暫時休假。我知道這是讓我主動辭職。做不了醫生,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嘛?我這二十八年,只學會拿手術刀。”應閔悲痛欲絕地哭道。
“不要太悲觀。也許還有轉機。我回頭幫你問問我姑父,看能不能和解。”顧漠真誠地勸道。
“顧漠,謝謝你。我爸知道我的失誤勃然大怒,根本不肯幫我。只有你。顧漠,我發現遇到困難時,那些以前當作朋友的人都一個個躲了,只有你肯幫我。”應閔失望至極地說道。“這就是人性嗎?”
“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什麼事都沒了。”顧漠輕聲安慰道。
“顧漠,謝謝你的安慰。我自己很清楚,事故責任全部歸我。我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不能再做醫生的事實。顧漠,我現在終於體會到你當年的心情,不是‘絕望’兩個字就能概括的。”應閔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