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宮弈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虞瑾的手停了下來，隨後換了一張紙，重新給宮弈擦起了左臉。
因爲外面的雨勢很大，所以車速並不快，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四還一個人在家，虞瑾有點擔心起來。
“還要走多久？”
“大概二十分鐘！”宮弈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隨後他看向虞瑾，“擔心四四？”
虞瑾點點頭，“嗯，這麼晚了，外面又是電閃雷鳴的，小時候他就特別害怕這種天氣！“
宮弈眯了眯眼，只能安慰道：“別擔心，四四已經長大了！”
“再大也是孩子！”
虞瑾忽然說了一句。
其實她很少在宮弈提起以前的事情，他們分明也已經約定好，不再去提起從前。
可是關於四四成長的點點滴滴，宮弈確實是錯過了。
他抿了抿脣，車子拐過一個彎道，宮弈偏頭看了虞瑾一眼，“方便講一講四四小時候的事情嗎？”
虞瑾聞言看過去，目光落在宮弈冷硬的側臉上。
“我很遺憾錯過了他的曾經！”
很久，虞瑾都沒有說話，兩個人坐在安靜的車廂裡，就在宮弈以爲虞瑾不會開口的時候，虞瑾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還記得他剛出生時小小的樣子！”
“他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 大約是我生他的時間太長了，所以他剛出生的時候都沒有力氣哭，整個人也弱弱小小的，像是小貓崽一樣。”
“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嗎？”宮弈忽然問。
“不算，可能是我們兩個都比較瘦，所以他不怎胖吧！”末了虞瑾又道：“雖然那個時候虞氏破產，但是我的積蓄也足夠讓我們兩個過上好日子，所以懷孕期間並沒有吃什麼苦！”
宮弈目光閃了閃，“你……”他微微一頓，“你懷孕的時候，反應很強烈嗎？”
宮弈的話音一落，虞瑾就想起了自己一個人在美國的那段時間。
她是懷孕反應特別的嚴重的，剛開始的幾個月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
可是爲了孩子着想，虞瑾一天要吃六頓飯，嚴重的時候要輸營養液，到了最後三個月她的情況才稍微好了一些。
可是整個人越發的清瘦，楊柳青青來看她的時候曾說過，她只剩下一個肚子能看得見了。
可是那些過去，也沒有必要讓宮弈知道的那麼詳細。
看他震驚的表情嗎？還是希望他能夠可憐可憐她，亦或是愧疚？
她都不要，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他這些。
宮弈什麼都沒有說，他心裡明白，就算是她那個時候再難受，此時此刻也不會和他說半分。
“名字呢？四四和我說他大名叫虞殊！”宮弈轉移了話題。
“當然希望他特殊一些！所以我才起了這個名字！”說到四四虞瑾笑起來，“但是我覺得我這個名字起錯了，這孩子太過特殊。”
“哪裡特殊？”宮弈眯了眯眼，四四是很精明很早熟，但是虞瑾應該並不知道四四對電腦的瞭解程度。
“小時候基本上都不怎麼哭，睡覺也不會亂動！”虞瑾回憶起那軟軟的一團，“每次想上廁所的時候都會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對着你笑。”
宮弈似乎能想象得到四四小時候的可愛樣子。
“再大一些的時候，我的產假就結束了，我把他送去了託兒所！”虞瑾搖搖頭，“那還比較好的託兒所了，但是四四一點都不想呆，原本一週都不哭幾次的孩子，到那裡每天都在哭！”
虞瑾緩緩的呼了一口氣。
“我告訴自己別的孩子剛去的時候也是這樣，等等就好了。可是過了一個星期後，四四的嗓子終於哭啞了，我實在心疼，所以就把他接了回來。”
宮弈聞言，目光明滅。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格外的用力。
“但是我又不能不上班！”
“最後呢？”宮弈問。
“最後我只好帶着四四去上班，在辦公室裡闢出一個臥室，每天吃住都在那裡！”虞瑾無奈的搖搖頭，“不過每天辦公室裡都是奶粉味，幸好我的秘書不討厭！”
“就是那個小米？”
虞瑾看向司洛，“你知道？”
“上次在一花，我見過一面。”話落，似乎是怕虞瑾誤會什麼，又道：“看起來是一個比較可靠的人，你無須擔心。”
虞瑾點點頭。
“後來四四上學了嗎？”
“上了，不過在學校不斷的闖禍！”虞瑾揉了揉眉心，想起那時候就覺得驚心動魄——
“他三歲的時候我送他去上學，可是前前後後換了四家，沒有一個四四能讓四四呆過兩個月的！”
“兩個月？四四不喜歡？”宮弈挑起眉。
虞瑾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他不喜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幼兒園也不願意要他！”
宮弈皺起眉，“爲什麼？”
他的四四那麼聰明，又那麼可愛，爲什麼沒有人願意要？
“大約是因爲遺傳你的天分，所以四四對電腦很精，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會的！但是他就是利用電腦不斷的去攻擊幼兒園的管理系統。”
宮弈聞言緩緩勾起了嘴角。
不愧是他的兒子，還記得小時候他也是不愛上學，總是想盡各種辦法逃學。
那個時候宮弈用了最粗魯的辦法，直接拆掉了幼兒園的鈴，回家還被他的父親教訓了一頓。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那麼遠，可是又已經那麼遙遠！
宮弈回過神，聽到虞瑾說道：“四四似乎對電腦很感興趣，他預測的股票十有九漲，後來有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有一個學校發來的邀請，說讓四四去那裡讀書。他們覺得四四有特異功能，想要鍛造他！”
虞瑾抿了抿脣，“可是我不同意，他是正常的孩子，我不想讓他進那個地方！只是……”
虞瑾嘆了一口氣，“只是四四似乎很喜歡，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有沒有錯。”
“你沒有錯！”
幾乎是虞瑾的話音一落，宮弈便轉頭對虞瑾說道：“你是沒有錯的，四四應該接受最正常的教育，沒有必要去那種學校，而且他若是真的喜歡，我可以教他的，只會比那些學校多，並不會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