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廖戰面露憂色,隨即牙關一咬,說道:“我家老三的事,我多少也有點知道,是老三不對在先,如果不行的話,我便讓老三親自向你道歉,如何?”
“爹,你不僅禁足孩兒半年,還要讓孩兒向別人道歉...孩兒可不依啊!”門外傳來一聲憤怒的聲音,便見一個身着華麗的妖異青年,在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陪同下,走了進來! “混賬東西,誰讓你進來的,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廖戰怦然大怒,一拍木桌,對着妖異青年便是破口大罵。
妖異青年表情一滯,隨後像是想到什麼傷心事,略的哭意的說道:“娘啊,爹好狠的心,爹不要我了,娘!你走了,爲什麼不把我也帶走,也省的孩兒受罪了!”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來人,送三少爺回房,若是他還敢再出來,就給我打斷他的腿....”梟雄本色,頓現無遺,爲了成就大事,即便自己親身骨肉,也可大義滅親,這讓易木玄不由得暗中警惕!
“爹爹,不要啊...不要關我啊,孩兒今後會很聽話的...”可惜無論青年如何哭天喊地的叫着,依舊沒有勸動鐵了心的廖無及!
再拉出房門的那一瞬間,妖異青年怨恨的看了一眼易木玄,內心的鬱悶卻是無人傾訴,自從他遇見白雅君驚爲天人後,便披荊斬棘的一路走了過來,依靠家族的勢力,很快得到白家的看重,而白雅君迫於家族輿論,只好跟自己回去;本以爲佳人在抱,生活會更美好,誰知道那個白雅君卻是以死相逼,不肯就範,說是什麼要等到成親的那一天,但他也不是傻子,怎麼看不出白雅君的念想,便調動一切勢力,圍剿易木玄,他明白只有斷了白雅君的唯一希望,才能得到佳人的心...
可如今,佳人不僅沒有得到,連帶那個幾番圍剿的易木玄,也成爲了父親身邊的紅人,這叫他情何以堪啊!
“讓小兄弟見笑了,真是失態,太對不住了!”廖戰尷尬的說道。
易木玄無所謂的說道:“廖家主深明大義,實乃晚輩學習的典範,晚輩佩服直至!”
“過獎了!小兄弟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一起用個便飯,如何?”廖戰說道。
易木玄皺着眉頭說道:“晚輩還有要事,恕不能留下用餐,還望廖家主見諒!”
“哦!這樣啊...哈哈,不過沒關係,日後有的是時間嘛!平日沒事,廖家的大門都向你敞開着,隨時歡迎過來坐坐!”既然預期的效果沒有達成,廖戰只能放長線釣大魚,慢慢凝聚與易木玄的情意!
“那就...後會有期!”易木玄抱拳告辭,在一名下人的陪同下,離開了廖家。
“蹬、蹬...”
晌午時分,兩匹高頭大馬毫無顧忌的奔騰在京都外城街道上,往來的行人無不面色一變,慌忙的跳到一旁,嘴裡罵罵咧咧的像是在詛咒着騎馬之人!
“律、律...”
遠處狀況,走在路上的易木玄多少也看到了點,可他並不認爲自己有去制止的必要,畢竟人家巡邏守衛都不去管,自己吃飽了撐的去管這閒事;可沒想到兩匹烈馬,臨至自己面前,紛紛拉住繮繩,停了下來!
易木玄定睛一看,不由得一笑,挖苦地說道:“我當是誰敢這麼霸道,在街道上駕駛,原來是火龍大哥啊!”
“咦,天龍!你怎麼跟火龍大哥在一起啊,難道你們認識?”看到後面縱身下來一人正是楚天龍,易木玄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火龍看似並沒有心情開玩笑,而是面色沉重的拉着易木玄的手,便徑直進入旁邊的一間客棧,直接要了二樓的包房;楚天龍緊跟也進入了包房,三人往那一坐,絲毫沒有說話的意向,包房內的氣氛頓時顯得格外凝重。
“火龍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保持沉默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還有天龍,你怎麼也會在這裡!”易木玄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打趣地說道。
火龍凝視了易木玄一會,隨後沉聲說道:“老弟,大哥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在沒有絕對壓倒性的實力下,不要去幹那些衝動的事來,不論什麼時候,即便殺父仇人就在你面前,也不行,你答不答應!”
“火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事啊!搞得神神秘秘,像是多嚴重似的;好了,你說吧,我保證不會幹出什麼衝動的事來!”易木玄說道。
火龍方纔對着楚天龍說道:“這這是你們自己的家事,就你來說吧!”
“木玄,楚家莊沒了...爺爺長老都死了...都死了,一切都沒了....嗚嗚!”這些天,楚天龍一個人承受的壓力太多太多,如今終於遇到一個親人可以訴說內心的彷徨,楚天龍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痛哭了起來;什麼家族復興,什麼臨危受命,一切都是狗屁,一切都被楚天龍拋得遠遠地...
“卡擦!”
瓷杯應聲碎在易木玄手中,而易木玄卻絲毫沒有察覺,強笑的說道:“天龍,咱沒必要開這種玩笑吧...一點都不好笑,你告訴我,楚家莊一點事都沒有,對不對!”
“楚家莊真的沒了,什麼都沒了,我沒騙你...嗚嗚,三長老和父親爲了助我出去,也被殺了...若不是在天火城遇到火龍大哥,嗚嗚!我真的怕我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我會崩潰的...嗚嗚!”楚天龍泣不成聲的說道。
易木玄身體一癱,虛脫的靠在了木椅上,雙目無聲的嘟喃着:“死了...都死了...哈哈!”任誰都聽得出,他的笑聲是多麼的牽強,那種英雄末路的悽慘咆哮;在外人看來,易木玄被楚家逐出家門,應該怨恨楚家的,楚家滅了,他應該開心啊!不過,血肉親情豈是這般數斷變斷的,外公逐他離開,他雖曾怨恨過,卻沒有想過任何報復...甚至,有的時候,一個人寂寥的坐在房內,也會想起曾經與外公一起美好的日子;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一切都沒了...
“老弟,你可千萬別幹傻事,你給老哥我保證過的,你可千萬不能反悔!”看着易木玄形如瘋癲的模樣,火龍很是擔心的勸說道。
易木玄面色沉寂,猶如幽冥地獄使者的冷漠,說道:“是...誰...乾的!”
“是白家的家主下的命令,他們聯合廖家的長老,乾的...木玄,你一定要替楚家主持公道啊!”一番痛哭,楚天龍的心情多少也好受了點。
易木玄心中怒火滔天,五無形的煞氣頓時讓房內冰寒三尺,仰天咆哮:“廖家、白家...此仇不報,不共戴天....啊、啊、啊!”淒涼的嘯聲夾雜着沖天的怨氣,讓客棧的衆人不由的紛紛注視着那間包房。
“老弟,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侯爵對這件事情也很看重,你要記住你的背後有萬千兄弟共同支持你,暗閣不懼與廖家挑起戰事,但我們一切需從長計議,老弟,你可不要衝動啊!”看着易木玄的瘋狂偏激之色,火龍真的怕易木玄一個把持不住,做出什麼瘋狂的行動來。
楚天龍也在火龍打眼色的情況下,掏出一張帶血的信封,說道:“木玄,這是大爺爺臨終前要交給你的信,你看下吧!”
易木玄雙眸淒涼的接過那封信,信封被顫抖的撕開,一張雪白紙張滑落在手中;上面是楚項天剛勁有力的筆跡,只道上面寫着:“我愛的玄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外公早已離開了人世,可惜外公沒有機會看到你雄霸巔峰的風姿了,我知道你恨外公爲何把你逐出家門;其實外公也捨不得你,你還記得外公曾經跟你說過的話麼,一切都要好好的活着....外公知道你非池中物,你的一生註定是轟轟烈烈的,外公不想因爲楚家而成爲你強者之路的包袱,不想因爲楚家被要挾,而斷送你的前程,希望你能明白外公的苦心...
玄兒,外公也知道不能阻止你去報仇,但外公希望在你羽翼未滿之際,不要幹出什麼衝動的事,外公在這個世上,只有你這麼一絲血脈了,外公不希望從此我輩再無後人...
最後一件事,玄兒!不論到何時,不論你父親做過什麼事,你都要記住,他始終是你的親生父親,父子兩人又有什麼解不開的捆呢?玄兒,就聽外公一聲勸吧!冤家宜解不宜結...玄兒,一切都要好好的活着....”
“老弟,你沒事吧...喂,老弟,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可別嚇老哥我啊,喂!”拿着信紙,久久不語的易木玄,可嚇壞了一旁的火龍;且不說暗閣高層以及紫衣侯對易木玄的器重,便是那些日子跟易木玄的相處,也讓身爲孤兒的火龍對這個小了他好多歲的老弟產生了一絲感情!
沉痛的易木玄,居然露出一絲舒心的微笑,仰起頭來居然不見絲毫傷心之色,平靜的說道:“多謝老哥掛念了,小弟沒什麼事,你便放心吧!”
“呼...”火龍看着易木玄不似做作的表情,不由得長舒一口說道:“你可真的嚇壞老哥了,你能放開便好...你放心,既然你是我們暗閣的人,你的這份仇,我們一定能夠會爲你做個公道的!”
“多謝老哥心意了,不過血海深仇,還需我親自去報,只要那時候,老哥給我助助陣,便可以了!”易木玄心中一暖,開口說道。
火龍拍拍胸口,信誓旦旦的說道:“老弟儘管放心好了,老哥這一百多斤肉,就交給你了!”
誰人不知,又誰人知曉,在那平靜的外表之下;瘋狂的心卻是何曾停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