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驚醒了,房間裡真的有嘭嘭的響聲,原來是有人在敲門。李天銳晃了晃昏沉的頭,看了一眼手錶,發現才早上五點多。昨天開完會睡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原來自己迷迷糊糊只睡了三個小時。
他住的地方是公爵家的一間客房。因爲公爵府現在就是的三團駐紮地,入住的人很多,大部分房間都被改成了兵營,他和其他幾人開完會後,除了曹璐和卡莎去了女兵的房間睡覺,其他幾個參會者都湊活着睡了一間。牀通過抽籤,讓抽贏的徐天樂睡了。他自己和剩下幾人都睡了地板。
房間裡的人都被敲門聲吵醒了。李天銳最先爬起來,打開了門。發現外面是昨天負責看守博卡斯男爵的二連一排長宋鴻洋。
只見他心急火燎地說道:“報告團長,博卡斯死啦!”
“什麼?他在哪裡,怎麼死的?”李天銳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有些疼,這不是夢。
“就,就在房間裡。”宋鴻洋道,“昨天把他安置在一件小房間裡,外面是我親自帶人看守的。但是剛剛我聞到門裡有怪味,開門檢查的時候,卻發現博卡斯死在牀上,那樣子……好像是服毒自殺。”
“服毒自殺?”王子峰也爬了起來,“難道他把城獻了出來,然後覺得羞憤難當,最後自殺了嗎?”
“別瞎猜。走,我們去看看。”李天銳說道。
一行人來到樓上博卡斯男爵的房間。門是關着的,四個士兵守在門口。李天銳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從房間裡傳出來,也不是臭味,而是一種帶着點辛辣的酸味。
他轉頭看了眼宋鴻洋,後者道:“我們聞到的就是這個味,我剛剛已經打開了窗戶,可沒想到味道還是這麼衝。”
李天銳一瞧,門對面的窗子果然是開着的。他走進門去,看博卡斯男爵穿着白天那身輕甲和棉襯衣倒在牀上。他雙腿在牀沿外,還踩在地上,身上什麼都沒有蓋。雙手放在胸前,指間攥着那個公爵給他的徽章。
看起來,他是坐在牀沿上然後倒下去的。
博卡斯男爵的臉色是一種詭異的灰褐色,臉上佈滿了一塊塊深黑色的斑紋,每塊黑斑大小不一,小的只有指尖大小,大則有金幣大小,越是身體下方黑斑越是密集。由於他是仰天躺着,從臉頰骨開始到耳朵這裡都已經全黑了,只有臉的正面那些黑點還較少,沒有能夠連成一片。
他身體上也是如此,他雙手上黑點較少,但是從上臂開始就逐漸變成全黑了,至於他搭在牀下的小腿已經變成了純黑色。
沿着男爵身體周圍的一圈,原本麻色的牀單上有黑色的水漬,牀被不知什麼液體滲透了,就連他的靴子邊上也有一灘黑色的水。
“我去,這什麼毒?這麼厲害。”徐天樂在李天銳身後道。
“老子真是點背,這是什麼破事。”李天銳嘀咕了一句,不過他現在身爲團長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李天銳跪倒地上,稍稍往地上積起的那灘黑水湊過去一點,那股怪異的味道一下子變得濃重了很多。
他別開頭,站起身道:“怪味就是從這個黑水上散發出來的。看來這種毒藥不僅可以殺死他,還能夠溶解一部分屍體?”
“團長,我們應該怎麼辦?”宋鴻洋問道。
“先封鎖房間,去把卡莎喊來,還有團裡法師有誰懂點鍊金術的,我們的人裡有誰是學化學,學生物的,都給我叫來看看。看看會有辦法發現。”李天銳說道,“一會兒把城衛軍幾個比較積極的隊長也找來問問,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這種情況。”
“團長,不封鎖博卡斯男爵死掉的消息嗎?”徐天樂問道。
李天銳道:“封鎖了也不會讓他活過來,會讓別人疑神疑鬼,有不好的猜測。讓他們親眼看看這裡的情況,反而能打消他們的疑慮。我們沒理由容不下博卡斯男爵,要殺人也犯不着用這樣的手段。”
“是!”宋鴻洋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卡莎和其他幾個被選中的法師,煉金術士還有專業人士一起來看了。不過大家都沒有看出這種毒藥是什麼。卡莎看過現場以後,連連搖頭道,“這個房間真是讓人噁心,我從沒見過這麼邪惡的毒藥。”
“邪惡?”李天銳覺得她的用詞很特別,“爲什麼你會這樣形容它?”
“對,就是邪惡,雖然我不瞭解這種毒藥,但是我們作爲世界樹的孩子,對這種帶有詛咒的魔力比你們敏感。一般如果魔法中帶有這樣的感覺,那一定是帶有各種詛咒和中毒效果的魔法。這種藥劑也是如此,不過,如果是高等精靈一定比我們更敏感,他們恐怕很遠就會覺得這件房間很噁心。”
“高等精靈?”李天銳突然想到了昨日閉門不出精靈社區的那些高等精靈們。他們如此警戒,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不過這時三營二排的排長鄭達打斷了他的思考,鄭達是生物學專業的大三學生,他有些擔憂地說道:“團長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是這種毒藥會不會進入他排出的液體,然後揮發道空氣中,讓我們這些人中毒呢?”
卡莎道:“團長,雖然我感覺到空氣中的詛咒魔力不多,但是我們最好不要大意。我們應該先把這具屍體移出房間。否則他對整個公爵府的營地都是威脅。”
“你們說得對,我們先把這具屍體隔離起來。”李天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