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江堡的客棧中。
“谷主。把殘卷消息泄露出去,合適嗎?”一個身穿深青色大氅,袖口繡着伍的人,說道。
“鬼伍,你不知道我這樣做的意義。只有這裡越亂,咱們才越方便,阻力也就越小”說話的人帶着面具,身上穿着一件繡着零的深青色大氅,可聽聲音,正是那個向十三。而這會,他竟然被人稱之爲谷主。
“小的明白了。谷主英明。”說話的鬼伍,滿腦袋蓬鬆的長髮,下巴上滿是胡茬。而在屋中的一側的桌前還坐着一個年輕人,臉色微微發黃,細細的眉毛,一雙細長的眼睛,頭髮看上去有點稀鬆發灰,同樣穿着深青色大氅,袖口處繡着一個“玖”字。
“谷主,咱們到這白江堡了,下一步直接就去長白山嗎?”鬼玖問道。被稱爲谷主的向十三,微微搖搖頭,“不。鬼玖,你還不清楚。咱們就在這白江堡裡等着。……”
鬼伍和鬼玖都微微一愣,似乎都不明白向十三的話。
“……白江堡是進入長白山的唯一一個城鎮,也是北部寒州三成八鎮的最大一座城。所有進入長白山的商隊還有人馬都在這裡休整。咱們要在這裡等待,等待那些咱們的朋友們的到來。……”向十三樂呵呵的說着。
“朋友?”鬼伍疑問道
“不錯,朋友。只有他們才能幫咱們解決一下沒必要的麻煩。呵呵。等待是現在咱們的任務。”向十三故作神秘。
鬼伍和鬼玖都對視了一下,似乎還是不很明白谷主的話,可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他們知道谷主做的決定從不會錯的……
白江堡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看上去倒是很熱鬧。在白江堡,有一個堡主,也算是管理維持白江堡的秩序。其實五州各地的大城,基本上都是靈院派人駐守協助當地的城主來防禦妖獸的襲擊。白江堡的堡主也是如此。
只是這會,在白江堡的堡主莊院中,堡主正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物品。
“堡主大人,……這就是天書殘卷。”說話的正是那個落荒而逃的六子。他這會神情已經鬆弛下來,正撇着嘴,端着茶杯,樂呵呵的看着堡主。白江堡的堡主,姓鄭,喚作鄭堡主。
鄭堡主,面露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天書殘卷,又擡眼看了看六子。
“六子。你在白江堡長大的,我也算是看着你長起來的。你小子從小不務正業,後不容易學點氣法,還到處招搖撞騙。你說你如何得來的這天書殘卷?”鄭堡主面色嚴肅的說道。鄭堡主年紀約有五十多了,在這個年輕的六子面前自然是以長輩來論的。他這會,用長輩的口氣訓斥道六子。
“……哎呀,鄭堡主,你別囉嗦了。你就看看是不是真的吧。我告訴你鄭堡主,念你是白江堡的大人,我這纔拿來給你。”
“哼。六子,看不出你現在本事見長了。我一時也分不出殘卷的真假。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吧?”鄭堡主依舊臉色嚴肅的說道。
“……呵呵,鄭堡主,這天書殘卷絕對是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你看看能值個什麼價錢。我六子也不小了,想用這殘卷換點散碎銀兩,娶妻生子”
鄭堡主,遲疑了一下,接着臉色緩和下來“六子,你知道我也算是靈院北寒宮的外院弟子,你就不怕我直接搶來你的,交到靈院中嗎?”六子聽了鄭堡主的話,哈哈一笑,還故作鎮定的擺了擺手,“鄭堡主,別來一套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誰也不用給誰上眼藥。你就說值多少錢吧?”
鄭堡主,低着頭看着手中的天書殘卷,微微沉思了一會,再次擡眼看着六子,“好吧。六子你也是白江堡
的人,我也不想你這麼大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自己拿着銀子好生的過日子,千萬不要再嫖賭混日子了。”他說完,擺擺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鄭堡主在他耳邊耳語了幾聲,管家答應着就走了出去。六子端着茶杯樂呵呵的看着鄭堡主,不住的點頭。
沒一會,管家拿着一個布袋回來了,他遞給了鄭堡主,接着轉身離開。鄭堡主將布袋掂量了一下,接着扔到了桌子上。六子撇着嘴笑着,放下茶杯,慢慢的拿起了布袋,打開看了一眼,黃橙橙的,閃着金光。他又掂了掂“呵呵,鄭堡主爽快,價格合適。那六子就告辭了”六子說完揣起了布袋,就走了出去。鄭堡主看着離開的六子,接着又看了看手中的天書殘卷,眉頭皺的更緊了。
六子揣着一布袋金子,走在白江堡的大街上,感覺白江堡怎麼那麼漂亮,就好一下子生活美好起來了。他擡眼看了看天,沉甸甸的金子,反而讓他輕飄飄起來,感覺自己從此以後再也不一樣了。六子邁着四方步,揹着兩隻小手,朝着酒樓緩緩的走了過去。
酒樓很大,雖然沒有鳳尾樓那般雄偉,但也不失典雅。
六子一個人坐在一樓大堂的中央的桌子前,大聲的叫道,“小二,點菜”他的聲音很大,酒樓內的其他客人都側目看過來。這會,恰好到了晚飯的點了,店內很多的客人。
店小二扭頭看到是六子,便撇了一下嘴,知道這個主平時不幹什麼好事,遊手好閒,而且也沒幾個錢。店小二,極不情願的走到六子的桌前,“點點什麼?青菜還是花生米?”他說的極其的不客氣,顯然瞧不起坐在這裡吃飯的這位。
“混賬。老子什麼時候點那些爛菜葉子吃了。上等酒席一桌。趕緊的”六子帶着酸味說着這些菜,還一副趕緊伺候爺,否則有你們好看的架勢。店小二,連正眼看都沒看,撇着嘴“那問一下,六爺,有沒有帶上等酒席的銀子?”
六子一聽,這是明擺着不信自己能吃起這些飯了,微微一樂,“小二,看好了,這是什麼……”他說着,從懷中的金子袋裡掏出了一個金色的小元寶,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店小二一聽動靜,撇了撇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金元寶了,一下滿臉笑容,趕緊拿起手中的白布,擦拭着桌子。
“哎吆,六爺,好手筆,酒席馬上就上來……”店小二看到六子拿出的黃燦燦的金元寶,樂呵呵的迴應着,就去安排上菜了。而六子拿出金元寶的動作,酒樓內的客人都看到了,很多人都認識這個六子,知道他平時遊手好閒,不幹什麼正事。可突然看到他拿出這麼一顆大大的金元寶,所有人都驚住了,有的就直接和六子開起了玩笑。
“哎吆,六子,不錯啊最近。都混上黃的了,給哥幾個說說唄,在哪發財了?”隔着六子兩張桌子前一個滿頭亂糟糟黑髮的男子酸不溜丟的說着。其他幾桌上的酒客也跟着隨聲附和道,“就是啊,六子,給大家說說在哪裡發的財……”
六子聽到那邊的話,再笑着看了看四周的這些起鬨的,呵呵一笑“怎麼着,哥幾個看來也想發財了?……”那些起鬨的幾個人都大聲的吆喝着對啊,都想發財。這一下子酒樓內熱鬧了,其他桌上那些酒客也都跟着起鬨起來,酒樓內的客人都把視線對準了六子這邊。六子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關注度。似乎每個男人都希望換來公衆視線的目光,也都希望自己能成爲別人的中心。
六子站了起來,咧着嘴,嘿嘿的笑着,“……好了各位,那今天六爺就給各位講講。……就在不久前或者說是前幾天,我無意中從一位高人手中得到了一件東西,而這件東西的價值足夠讓我,讓各位都享用一生
的榮華富貴……”六子大聲的說着,臉上洋溢着那種在別人面前驕傲的神情,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個神秘的鬼拾的威脅,完全忘記了鬼拾所帶給他的恐懼。
酒樓內的客人都聽得聚精會神,都嗷嗷的叫嚷着,趕緊說六子,什麼東西這麼值錢?“……哈哈。想知道什麼東西嗎。如果我告訴你們,會嚇死你們的。……”六子故意的埋起了官司,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客人們都大聲的叫嚷着,快點說吧。
“好了,別激動。那件東西就是……天書殘卷……”六子終於說了出來,就在他剛剛被鬼拾威脅後,再次說出了天書殘卷。這一下子,酒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六子也被這暫時的安靜給驚了一下,他原以爲大家會嗷嗷的叫嚷着,可是大家都瞬間安靜下來。足足有十幾秒,接着,客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一下子酒樓內有熱鬧起來。
“六子,你如果不想讓我們發財就直說,被用這樣的謊言來欺騙我們……”“就是……這樣的欺騙就沒意思了……”“六子,不告訴我們就算了……還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大家都開始議論紛紛,六子的臉上不怎麼好看了,他大聲的叫了出來,“行了,各位,你們不信就算了。總之我說的是實話……”六子看到那些人的神情,也一瞬間冷靜下來,這會他纔想到那個鬼拾所帶給他的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嘟囔了幾句就坐了下來,享受那一桌上等酒席……。轉眼間,酒樓內的客人都只是在飲酒吃飯,沒了當初的熱鬧,大家都小聲的討論着天書殘卷……
就在酒樓內的角落裡,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人影,正一個人默默的飲酒,聽着看着酒樓內發生的一切。他的神態異常的平靜,沒有驚喜,沒有興奮,只是單純的看着酒桌上的菜餚,而天書殘卷說出來的時候,他左臉上的一道長長的疤痕哆嗦了一下……
這兩天六子享受到了他活到現在都沒享受過的榮華富貴,酒樓、青樓、賭場成了他最喜歡到的地方,身邊也多出了幾個跟着混飯吃的。可也就是在這幾天,白江堡中的陌生面孔越來越多,各種奇異的服飾也都司空見慣。就在白江堡的客棧中,大刀八坐在房中的椅子上,正和那兩兩個黑衣人聊着。
“……財長老,那個明央單獨出去,能信的過嗎?”很顯然大刀八依然在懷疑着明央。而被稱之爲財長老的黑衣人,這會摘下了風帽,露出了一腦袋的白髮,亂哄哄的,臉上看上去不像是長老那麼大年齡,倒像是個中年人,眼睛倒是很大,但是明顯的有着很大的眼袋,一雙褐色的眼球正有神的盯着大刀八。
“……大刀八,你不用懷疑他。他這十幾年從沒背叛過門主,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他所經歷的你遠遠的想象不到……”這個財長老竟然就是沙啞嗓音的那個黑衣人。大刀八聽到財長老的話,扭頭看了看另一個黑衣人,看上去那個人沒什麼興趣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自顧自的喝着茶。看年齡也不小了,一頭短髮,臉上看着倒是很乾淨,只有些許的斑點,不大的眼睛,獅鼻闊口,很平常的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的特點。
“財長老,我信你說的。……這些天白江堡中的天書殘卷可是鬧的沸沸揚揚,而且看情形,似乎來了很多的其他門派的人。這會不會影響咱們的行動……”大刀八在擔心着。
財長老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真的沒想到。以前的白江堡向來都是商賈們喜歡來的地方,可氣元師很少。看現在的情況,天書殘卷鬧的這麼熱鬧,事情確實挺糟糕……不過還不至於影響到任務……咱們要去的是長白山……”財長老一字一句的說着,言語中也透露出,現在的白江堡似乎有點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