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出來的時候,聽到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自己以前的那個手機已經關機很長時間了,現在正在桌上一直怒吼的,是陳慕白給她用來單線聯繫的那個,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她一邊用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珠,一邊接起了電話。
“你在哪?”陳慕白的聲音低沉得嚇人。
若雪嚇了一跳,他這又是怎麼了?她趕忙回答:“我在家裡啊,怎麼了?”
“等着我,我馬上到。”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若雪的心裡開始慌亂,他這是怎麼了?好像是強壓着怒火一樣,難道他知道自己登陸他的郵箱了?不可能啊!不過就是個用戶名和密碼的問題,他又怎麼會知道呢?她開始心虛起來,萬一他要是來了,真的是因爲這件事質問自己可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陳慕白匆匆趕到了,若雪透過窗子,看到他的臉黑得像包公,心裡暗暗叫苦,來者不善哪!
她慌亂地想把筆記本電腦藏起來,可一時不知道放在哪兒好,便順手將它塞在了被子裡。剛站起身,門就被陳慕白一腳踢開了,他的眼睛裡像是要冒火一樣!張嬸臉上帶着懼怕的神情站在他的身後。
“咣!”門被陳慕白狠狠地摔上,將張嬸隔在了外面。
屋裡只剩下了他和她,若雪覺得自己的小腿都在打哆嗦,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若雪能看的出來,他是強忍着憤怒,站在自己的面前質問自己,她真怕他一拳把自己打倒在地上,她的手下意識地按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我……”若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看到她答不上來,他更加的暴躁,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踢的粉碎。若雪嚇得抱住了腦袋,蜷縮在牀邊。
“夏若雪,我警告你,別跟我玩什麼花樣,你玩不過我,我現在要想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他惡狠狠地說。
若雪以前從來沒聽他說過這種話,她真是有點害怕了,可一個聲音卻在耳邊繼續對她說:不要怕,做你該做的事情!這聲音越來越強烈,讓她把心底的恐懼一點點地趕走!
“我什麼也沒做。”若雪鼓起勇氣反駁他,她還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如果他真的說起郵箱的事情,那自己就給他來個死不承認,看他能怎麼樣!
“爲什麼偷看我的郵件?”看到若雪這態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她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什麼郵件,我不知道。”若雪狡辯着。
“別跟我裝了,你打開了我的電子郵箱,偷看了裡面的信件。”他的語調冰冷,審判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沒看,你說我看了,拿出證據來!”若雪乾脆打算賴到底。
“上次助理給我發了封郵件,我沒看,卻有人先看了。”他說着,放平了語調,看着她,既然她不打算承認,那自己就要讓她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雪一驚,沒想到他會這麼細心,這種事情都會注意到。
“後來我讓技術部門給我的郵箱發了一封郵件,那郵件的標題,想必是這個竊取者非常感興趣的,不過那附件嘛,卻是一個木馬程序,只要雙擊運行了,立刻就能向發送者報出使用者的位置。”他不緊不慢地說着。
若雪的臉色變得蒼白,原來那個郵件是他釣魚的誘餌,輕而易舉地把自己釣了出來!她抱緊了自己的臂膀,渾身哆嗦着,蜷縮成了一個團,接受着他的審判。
“當手下人通過電信部門查到使用者的註冊名的時候,我都忍不住笑了,用戶名居然就是我自己,我自己盜取自己的郵件!哈哈哈哈!”他的笑聲裡帶着狂戾,這聲音讓若雪毛骨悚然。
“夏若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他結束了陳述,問若雪。
“既然你已經調查清楚了,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是把我丟海里餵魚,還是塞進下水道,一切全憑你。”若雪說着,語調反倒有了些力氣,反正現狀就是如此,自己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
“爲什麼?”他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原因,你我心裡都一樣清楚。”若雪慢慢站起了身,她不怕他向自己揮動拳腳懲罰自己,她想到了肚裡的孩子,如果他有本事,一拳把自己的孩子打掉,那足以證明他是一頭沒有人性的畜生,自己是不會給“畜生”生下孩子的。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他慢慢地說,“自從我從姓黃的那裡把你找回來之後,就發現你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早該想到的,他肯定會對你說的。”
“是,我知道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殺死你,爲我的父親報仇!”若雪咬牙切齒地說。
“別這麼衝動。”他的語調裡帶着嘲諷的意味,“你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你所得到的訊息,恐怕僅僅就是那姓黃的告訴你的?你沒想想,他說的,有幾分會是真的?”
簡短的幾句話,便讓若雪墜入了雲霧當中,難道黃忠勇對自己說的並不全是事實?
“本來我對你竊取我的信息感到非常憤怒,我本想好好地懲罰你一下,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可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不如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若雪。
“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真相,你輸了,那對不起,從今天起你就不能離開這個屋子半步,直到我死了那天爲止!”他狠狠地說。
“你想做什麼?”若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一定不會想什麼好事。
“很簡單,把你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找回來,放到上次龍助理把她找到的那個地方,如果她被別的男人領走了,那就算你輸。反之,就算你贏,怎麼樣?哦,補充一句,這個男人嘛,包括我在內。”他說着,露出了一臉壞笑。、若雪氣得渾身發抖,他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動不動就要打若琳的主意?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隨便你,你樂意怎麼弄就怎麼弄,反之我們姐妹都要仰仗你的鼻息,你要是真對她做了什麼,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成全你!”
“那好啊,要是真的那樣的話,以後會有人給你立牌坊的。”他說完,背過手去笑了起來。
若雪看到他得意的樣子,真想立刻衝上去跟他拼命,她恨,恨自己怎麼這麼無能,一點簡單的小事都弄不明白,被他抓了現行,又被他要挾,面對他,她毫無還手之力,只有引頸受戮的權利!
“別用這種眼光看着我,給你點時間思考,想清楚了再來找我談,我想,有些事情你自己會明白的。”他已經取得了勝利,若雪的無助表情就是證明。
他說完,轉身要向外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便又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昨天我問過了,你的哥哥夏若楓,大概是已經死了,他偷渡乘坐的那艘船發生了意外,那一個船艙的偷渡者全都死掉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嘴角依舊帶着一抹嘲笑,彷彿在嘲笑若雪此刻對他的那點小心思,就如同螳臂當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他的話讓若雪驚呆在了原地,哥哥……死了?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他怎麼會出了意外?就連他走的時候的那個眼神,若雪仍舊清晰地記得,他還囑咐自己,一定要等他回來,他的承諾還沒實現,怎麼可能離開這個世界?可剛纔陳慕白的話清晰地迴盪在耳邊,穿過耳膜,刺激着她的大腦,夏若楓,大概已經死了……夏若楓,大概已經死了!
“不——不會的——”若雪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她拼命的用手揪着頭髮,拼命地搖着頭,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相信這是事實,自己最愛的哥哥居然發生了意外?她頓時感覺天地間一片黑暗,眼前的人影消失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團棉絮包裹着,眼前盡是模糊的白色,用力揉眼睛,卻也看不清楚,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輕飄飄的像是飄蕩在空中一般。
這是在哪裡?難道自己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嗎?
“若雪,若雪。”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呼喚着她。
她用力地擠了擠眼睛,慢慢地睜開來,眼前是一片白色,她辨別出了聲音,這是張嬸的。
“若雪,你嚇壞我了。”張嬸握住她的手對她說。
“我這是在哪兒啊?”若雪的意識開始變得清醒起來,她看了看,明白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裡。
“醫生說,你血糖有些偏低,需要靜養。”張嬸說,“先生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把你送到這裡來之後就走了!”
若雪笑笑,笑的比哭還難看,他能把自己送到醫院來,可以算是仁至義盡了,自己的行動還未開始,便已經被他察覺,可以說自己這次過招輸的是一敗塗地,接下來,他又會怎麼折磨自己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