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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適合做這些事情。”壓抑着心裡快要噴出來的火,葉寧站在暗淡的光線之中,苦心相勸。
或許是因爲葉安臉上的傷疤太多了,所以她甚至不開太亮的燈,兩個女人在黑暗之中交談着,壓抑而緊繃。
“我不適合,難道你適合?”葉安自從車禍以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甚至連表面上的客氣都已經作不到了,撕開臉來直接問葉寧。
她就不明白了,葉寧從哪裡來的優越感,覺得自己不可以賺到錢?現在她有賀晉年這樣資源不用纔是傻瓜呢。
“我肯定比你合適,你跟他借沒有關係,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會阻止他,能借是到是你的本事,能讓他不借你是我的能耐,但是姐姐我不希望我們會走到這一步。”葉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夾雜在感性與理性之間,她左右爲難。
“不希望走到這一步,你嘴上說說可是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如果不想走到這一步,你攔着賀晉年借錢給我做什麼?”葉安冷冷的笑着,她以爲把寶押在了易北方的身上,但是易北方除了抱歉什麼也不能給她。
她第一次想要認真的對待,甚至動了嫁給易北方的念頭,但是換來的是什麼?易北方毅然決然的要跟她分手,連一點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在昏暗的光線之中,葉安站在葉寧的身邊,她看着葉寧出生然後一點點的分走了父母那些曾給她的全部的愛,最後還有易北方。
她不是傻子,易北方沒有明說。但是就是在見了葉寧一面,在一起被關進了電梯之後,沒有猶豫的提出了分手,這一點葉安連說都不想說,她的自尊驕傲已經被催毀了。
相信賀晉年也不是傻子吧,他難道沒有看到易北方看葉寧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嗎?
幽暗之中,眸光落在了葉寧的身上,卻不經意的看到了她的耳後有着一個非常明顯清晰的吻痕,就算是在這樣的光線之中,依舊猶如一朵刺眼的紅色茱萸花般綻開着。
賀晉年不近女兒,他不是不行嗎?
心臟好像被重重的鐵錘敲擊了一下,有着沉悶的痛,很難受。
葉安順手打開了房間裡的燈,漂亮的水晶燈開始傾瀉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線,瞬間照亮了一切。
她站到了葉寧的面前,穿着高跟鞋的葉寧比她要高一些,她赤着腳挪動着好像是在研究一個怪物似的看着葉寧,從頭到腳的看着,好像不想放過一絲一點似的。
葉寧沒有迴避着,與葉安對視着,似乎都想要看懂對方,說服對方。
在葉寧還沒有防備的時候,葉安突然伸出了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扯開了葉寧的襯衫,裂開的兩顆釦子掉落在了地毯上,沒有發動聲響可是卻讓葉寧覺得震撼。
她從來沒有見過葉安是這個樣子的,臉上除了那些細小縫合的傷口之外,變得瘋狂而扭曲。
縱使是親姐妹,她也不習慣在葉安的面前裸露出自己的身體來,她下意識的拉攏了襯衣葉安卻不依不饒的僕了上來:“葉寧,你身上的這些是怎麼來的,快說……”
葉安真的如同中了邪一樣的,使勁的扯着葉寧的衣服,直到襯衫被她扯壞了,光裸出了葉寧完美的上半身線條,款式簡單的內衣也掩不住令男人血脈賁張的豐盈,而刺激得她想要捉狂的不是葉寧的好身材,而是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
該是有多識熱,會有瘋狂,那些脣印與指痕遍佈,正顯示着一個女人受到男人寵愛迷戀的程度。
“你去偷男人了?哈哈哈……原來爸媽心中的完美女兒也是耐不住寂寞的……搔貨……”葉安突然覺得有些開心起來,好像是發現了葉寧的致使弱點似的:“不過你做的事情可不要連累我們,以後被賀晉年發現了,你自己去死就好了,可別拉上我們一起,畢竟葉家沒有出過這樣的女人。”聲音從譏諷嘲笑開始變得陰沉惡毒起來。
“我沒有偷男人,也不會連累葉家,你要不要想太多了。”葉寧看着好像已經快要走火入魔的姐姐,拉攏了身上的襯衫,轉身準備回到她在葉家的房間,還好以前的衣服一直都留着,這些年來她的身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所幸都可以穿。
葉安看着葉寧轉身優雅離開時,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腦子裡嗡嗡作響着。
怎麼可能?葉寧一定是在騙她,賀晉年不近女色的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的,當時她一直以爲賀晉年是身體有缺陷纔會拿着葉家的致命要害來讓葉家嫁女兒的。
可是怎麼會是這樣的,如果賀晉年身體沒有毛病,他要娶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偏偏要娶葉家的?
一個個的問題好像是一顆顆流彈般的擊中了葉安的身體,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千瘡百孔破爛不堪的。
怪不得葉寧有那樣的優越感與自信,一定是在心裡頭得意死了吧?
一定會笑她丟了西瓜撿芝麻,而現在她連芝麻都沒有揣牢。
葉寧回自己的房間換了一件衣服,拿着被撕扯開的襯衫看了一下,心事重重的摺好放回了衣櫃裡,這不是件好事情,她不是怕葉安會重新動了嫁賀晉年的心思,別說她不願意,就算她肯賀晉年也不是可以任人擺佈的。
在兩家的聯姻裡,一開始強勢的制定所有規則的就只是賀晉年。
她擔心的是葉安無止盡的糾纏會讓人厭煩,也會讓她父母的名聲掃地。
姐妹的情份或許要多年之後再來提及會比較合適,現在她對葉安再怎麼相讓都沒有用,葉安依舊步步緊逼。
這些事情的根源其實都來自於葉安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才能令自己滿足,如果她想要嫁給易北方,那麼就應該尊重易北方而不是一味的想要入股來控制,如果她想要過富豪的生活,那麼當初就不該認爲賀晉年的身體有問題而放棄,那麼拿着那張無限卡的人就是葉安了。
所以結果就是葉安過於貪婪,但是她的能力配不是她的念婪,就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滿懷心事的走下樓,纔看到葉安下來得比她更早,這是這些天來葉安第一次到樓下的餐廳吃晚飯。
長方形的餐桌,傅嬋坐在主位上,而葉安與葉寧一左一右的坐着,氣氛變得詭異無比。
因爲葉安身體剛剛好一些,所以葉安做的晚餐都會清淡容易入口一點。
廚房依舊煲的是花膠湯,**白色的湯裡有着濃醇的膠質,傭人爲桌上的三人一人裝上了一碗,傅嬋在傭人裝完了湯之後,輕聲的說了句:“謝謝……”之後,示意傭人可以離開餐廳了。
葉寧倒不是太挑食的,而且胃口不錯,但是今天跟葉安弄成這樣讓她連飯都有點兒吃不下去。
她都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依舊沒有反思一下,還是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媽咪,我不會去美國,我要先去韓國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葉安的這句話明明是在對傅嬋說的,可是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卻看着葉寧,不知道是在挑釁還是在示威。
“去美國再處理。”傅嬋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但是態度卻很顯明,再放任葉安這麼下去可能還是要出事的,葉寧說的沒錯換個地方再給葉安選個學校呆兩年或許會好些。
而且現在的葉家其實真快要成一個空殼子了,這樣結束掉也好,雖然有些悲涼但是總不會落到更糟糕的境地。
“媽咪,做美容手術美國有什麼用?我一定要去韓國,我只是先告訴你一下,並不是要你同意我纔去的,都偏心到這份上了,是不是看葉寧嫁了賀晉年所以你就什麼都聽她的?”葉安的情緒很容易激動,應該說她是一個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人。
一時之間,傅嬋跟葉寧都有點怔住了。
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她不去美國的話真的是沒有人可以強硬的帶走她的。
縱使葉寧與葉安因爲這些事情處得不愉快,但是血管裡流着的血脈關係是割捨不掉的,如果有戰爭,一旦爆發開來,那麼葉安便倒是賀晉年用來鉗制她的利器。
如何是好?
葉寧只是想要與賀晉年走下去,看看隱藏在賀晉年背後的秘密是什麼,哪怕是真的相愛相殺都好,她都不希望自己過得糊塗,但是一旦有了軟脅就會讓人束手束腳,動彈不得。
有些氣悶得湯都喝不下,任何智商到了胡攪蠻纏的女人身上,都派不上用場。
一頓飯吃得顯然有些不愉快,吃完飯後葉安竟然讓傭人上去給她收拾行李。
“寧寧,是不是安安讓你爲很爲難?”傅嬋看着小女兒發白的臉色,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她不知道這個女兒在賀家到底經歷過什麼,有些什麼是瞞着她的。
從兩個女兒出生起,她就想要把一碗水端得平,但是這似乎是世界上最難的問題。
“媽咪,她一定要走。”葉寧的語氣加重了些,站起來走到了大廳門口,倚着門框看着這座她從小住到大的院落,非常肯定的說:“必須走……”
這種事情或許是賀晉年最拿手的,但是怎麼才能讓他幫忙她送走葉安呢?
這個男人到現在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她,到底他在忙些什麼?
賀晉年並沒有在忙些什麼,只是看着加護病房裡的醫生與護士來來往往的,定時的清洗傷口換藥,然後就這樣一直沉默着。
陸初晴從手術之中醒來之後,就那樣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甚至沒有看過他一眼,好像他不曾存在似的。
這樣反常的舉動讓賀晉年有點擔心。
她就那樣好像一具屍體似的躺着,幾乎快要連呼吸都消失了。
“燒已經退下去了,傷口也都處理得很好,一週之後可以出院。”醫生脫下了手套跟賀晉年交代了一下陸初晴的情況。
“謝謝……”在很長的沉默中,這句謝謝似乎讓陸初晴醒過來似的,手輕輕的顫了一下,然後眼淚開始從她的臉上滑落,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高級病房裡散着悲愴難掩的氣息。
“我沒有怪你,晉年我只是心裡不太舒服,哭一哭就好了。”聲音沙啞得可憐,整個人看些起來都蒼白無力,賀晉年聽到這句話之後,整顆心都狠狠的顫了一下。
從一開始到現在,陸初晴的身上發生了任何不幸的事情,都會與他有關,只是她每一次都說不怪他。
這樣的不怪讓他揹負着可怕的愧疚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海浪般一波一波的奔涌而來,快要把人給淹沒了。
這事人所有的事情都不難,最可怕的是欠了情債無法償還。
他不是一個人渣禽獸呀,陸初晴的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說不怪他就當真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發生嗎?
深暗的眼眸裡痛苦與悔恨交雜着,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重來,賀晉年走到了陸初晴的身邊輕聲說着:“你好好休息,你想要什麼,告訴我就好……”
“我什麼也不要,你好好的就行,晉年我想通了,我不應該想要去得到我得不到的東西,太累了……”陸初晴看着賀晉年英俊的臉頰,顫動的伸出了手,在快要觸及他的臉頰時,卻停了下來。
“我覺得我好髒,真的好髒,我都已經不是個女人了,我告訴他們我已經不是個女人了,他們爲什麼還要對我這樣?”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瘦弱的肩膀顫動着,好像就快要斷氣了似的。
賀晉年的心臟宛若撕裂般地劇痛着……
伸出手臂抱緊陸初晴,壓低嗓音的說着:“不會的,初晴這些都不是你的過錯。”
陸初晴想要掙脫,在掙脫不動之後徹底癱軟在他懷裡,絕望的哭喊着:“怎麼不讓我死掉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活着……”
賀晉年緊緊抱着陸初晴,任由她發泄。
直到最後哭累了,竟然就那樣昏睡過去,這時候的陸初晴比平時的她要老了好幾歲,少了那些化妝品的遮掩,皮膚上已經有了細小的皺紋了。
到底是他把陸初晴逼到了這個境地的,雖然一開始時他從來沒有承諾過她什麼,因爲陸初晴有年輕美麗的身體,而他有無盡的金錢,但是當他父親把陸初晴肚子裡的子宮跟卵巢割掉了後,一切就真的變味了。
不過是個孩子,他爲什麼不給她呢?
爲什麼不乾脆的給她呢?這個問題在賀晉年的心底已經不止一次的重複出現了。
其實答案一直都只有一個,因爲他娶的女人是葉寧,他希望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乾淨而純正的,他沒有辦法把一顆受精卵放入葉寧的子宮裡,那樣他與她之間有了別人,這種感覺可怕得讓他一刻也活不下去。
賀晉年走到了病房,打開手機赫然看到了未接來電上顯示了葉寧的號碼,她打了一次,只有一次。
真的是個驕傲的小姑娘,打了一次找不到他,就不打了嗎?
手指輕輕的撫過了那個號碼,然後拔打了過去。
手機嘟嘟嘟的響着,卻沒有人接。
葉寧今天晚上就住在葉家,好久都不曾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了,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似的。
手機響起時,她正模模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當看到賀晉年的號碼時,小臉一沉直接就掛斷了。
這個時候打電話?一整天去哪裡了?
突然之間,葉寧竟然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有點像是個妒婦似的,在與晚歸的丈夫賭氣。
其實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鶼鰈情深,她倒是想要相信他,可是她付出自己的真誠與喜歡之後,換來了什麼?
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一天,並不是說他就不能有事,但是今天這種事情她真的是不喜歡,特別是在昨天晚上他們那麼纏綿那麼溫柔的互相說着喜歡時,第二天一醒來他不在了,整個房間裡都帶着冷清的氣息,然後他緊接着一整天都失去了音訊。
他這樣的人竟然關了手機,可想而知那個讓他關了手機的人或者是讓他關了手機的事情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葉寧索性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後丟到了沙發上,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覺才行,最近真的有點精力透支了,一沾到枕頭就會睡着似的。
其實她自己不想承認而已,在看到賀晉年的電話號碼時,那顆心會跳躍一下,好像是生氣其實卻又有一點點喜悅,終歸還是打電話來了。
再優秀聰慧的葉寧都與戀愛中的少女一般的,會隨着某些事而變得容易情緒起伏,容易敏感,並且偶爾會賭個氣。
竟然不接,掛斷了?
“夫人今天去哪裡了?”這樣的冬夜司機也早早的鑽進了被窩裡,今天已經沒什麼事了,想着要早一點睡着的,卻接到了大少爺的電話。
司機的手顫了一下,夫人不見了嗎?可是這關他什麼事,今天夫人說不用車了,明天早上也不用接,他以爲大少爺會接送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冷得滲人,連這剛剛捂熱的被窩好像都瞬間變成了冰窯子。
“今天夫人說了,不用我接送她有事,明天早上也不用車。”老老實實的交代着,他只是個司機,怎麼可能知道夫人今天去哪裡了?
賀晉年掛斷了電話,暗沉的眼底好像是無邊的黑夜看不到一絲星子的光亮。
在生他的氣嗎?氣他今天關了手機?
這小妖精脾氣倒真的是不小呢。
葉寧的每一個舉動都會讓他重新認識,往往他以爲葉寧不會做的,她就是那麼做了,而且乾乾脆脆。
不能掌握她行蹤,沒有辦法牢牢控制住她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賀晉年的臉色暗沉,整個人的身上開始戾氣四射,都不用回公寓看也知道她不在。
應該讓她知道,有的玩笑可以開,但是有的玩笑她還開不起。
賀晉年回到公寓時果然是冷冷清清的,她在下班之後甚至沒有回來過。
葉寧能去的地方不多,所以賀晉年敢肯定的是她回葉家去了。
進了浴室洗了個澡換好衣服腕錶上面剛剛好指向了十二點,這個時候去應該不算太晚吧?
而十二點的時候,葉寧已經睡得呼吸均勻了。
其實不止是葉寧,十二點的時候,整個葉家都安靜了下來。
傭人來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二小姐的先生好像在這時候怎麼來了?
“葉寧在嗎?”院子裡的燈把賀晉年高大英挺的身體拉出來長長的影子,月光照在他深遂的輪廓的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威懾力。
“二小姐今天回到吃晚飯的,剛剛已經關了燈可能是睡着了。”傭人指了指樓上葉寧的房間,心裡在想是不是二小姐跟這個新婚姑爺吵架了,所以姑爺的臉色很難看。
沒有說什麼,賀晉年徑直往樓上葉寧的房間走去,只留下傭人呆愣愣的站在了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理說這是不能阻止的,但是就這樣放人進去又似乎有點奇怪。
她的房間沒有鎖門,或許因爲這是在葉家,所以有足夠的安全感吧。
不過她不是已經把這座房子賣掉了嗎?鋒利的薄脣帶着一絲冷笑,推門而入然後輕輕的關上,順便上了鎖。
藉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得到她熟睡的樣子,長髮披散着如同泛着烏亮光澤的瀑布般散滿了白色的被子,整個人都快要縮到被子裡去了,縱使開了暖氣她好像依舊怕冷怕得要死似的。
均勻的呼吸裡散着玫瑰花的香氣,不知道是因爲那些保養品都是由玫瑰精華製成的,還是因爲她本身就會帶着這樣的味道呢,總會讓他在疲憊的時候得到放鬆。
一肚子的怒意好像全都在看到她的這一刻開始慢慢的化掉,就好像冰川被陽光照耀時,一點點的消融。
在心裡嘆了口氣,該拿她怎麼辦呢?
脫掉了大衣,然後是西裝,襯衫,西褲,解開了腕錶,袖釦皮帶都一一的放在了她的那個小巧精緻的化妝臺上,然後掀開了被子躺到她的身邊,手臂環着她腰莫名的感覺到安心。
本來是想要把她直接帶回去的,但是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又有些捨不得,所以乾脆就留下來睡一晚,他倒是想看看葉寧明天早上醒來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小懲大戒,葉寧這樣的女孩還是有點害羞的,如果明天他從她的房間裡跟她一起出現在她母親面前,估計她會不好意思許多吧?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葉寧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身體好像靠着一個暖爐似的,而且是個非常奇特的暖爐。
眼睛都沒有睜開就下意識的觸了一下,熾熱的體溫,結實的肌理?
嗯?賀晉年回來了……
應該還能再睡一小會兒,上班不會遲到的,葉寧把身體往男人的懷裡鑽了鑽,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蜷好準備繼續睡。
不到幾秒之後,她整個人都從被子上彈了起來。
見鬼了,這裡明明是葉家,這裡不是賀晉年的公寓,被窩裡的這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睡覺的位置都被他佔了四分之三了,健碩的身體正在晨光中毫不掩飾的顯露着男性的陽剛與力量之美。
現在不是欣賞他身體的時候,葉寧伸出了手掐了掐賀晉年的手臂:“賀晉年,你怎麼來的?”
又羞,又氣,又急,這個混蛋……
“當然是走進來的。”其實他早就醒了,在眼底的微光裡偷窺着她剛剛的模樣,果然是特別有趣,好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
“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他坐了起來,捏着葉寧的下巴與他對視着,眸光裡帶着危險的詢問。
葉寧剛剛還睡意朦朧的大腦在這個時候迅速的轉了起來,她必須要讓賀晉年一點兒也不生氣,然後還要讓他出手幫她解決葉安的問題,雖然難度有點大,但是似乎還是可行的。
賭一賭吧……
“賀總也好意思來跟我問這個,我倒是要先問問你,你的手機爲什麼關機了?我不接你的電話當然正常了,你不知道因爲你昨天我都快要氣死了。”葉寧索性卷着被子爬了下來,站在賀晉年的面前開始數落起來。
“葉安不準備去美國,我是想讓她去讀讀書,修修她的脾氣的,可是現在全都亂掉了。”鬆開了手被子掉在了地毯上,葉寧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袍衝到了她的衣櫃前拉開這後取出了那件襯衫。
“你看看,衣服都被扯壞了。”這麼說對葉安當然有些不太好,但是所說也是事實,而且權衡利弊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爲什麼?”賀晉年倒是有些好奇,什麼事情弄到要扯壞衣服,兩個姐妹打架了?
葉寧咬着脣,聲音變得小了些,帶着帶着幾絲氣惱與嬌羞的:“你前天晚上……,她發現了以後覺得不可思議,我……”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有點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呀,葉安以爲他不行,現在發現並不是她想的那樣,所以跟這個小姑娘打起來了,爲了他?
“怎麼,她要你讓出賀太太的位置嗎?”賀晉年一把拉過了葉寧,把她擁進懷裡,暗沉的眸光落在了葉寧那張清透的小臉上。
如果她敢讓的話,他就真是要好好的修理她了。
“那倒沒有,只是以後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情發後,賀晉年你可不可以幫我送走葉安,讓她跟我的父母一起在美國好好的生活,她的脾氣遲早是要惹下大麻煩的,而且你要答應我無論她以什麼方式跟你借錢,你都不能再借了。”葉寧非常認真的看着賀晉年:“如果你再借給她的話,我真的不會原諒你的。”
有時候借給別人錢對別人來說是雪中送炭,但是有時候借給別人錢就會害人不淺,葉安正是後者。
有了錢之後,她會變得更加的狂妄。
“如果當初是葉安嫁給了你,我絕對不可能跟你有任何糾纏,但是現在是我嫁了你,你就不可以跟她有任何的糾纏。”這最後的一句話,葉寧說得有點重,但是賀晉年是聰明人,他會明白她把醜話說在前頭的意思。
“我答應你。”賀晉年低下頭在葉寧的嘴脣上輕輕的觸了一下,心裡的火氣好像一點點都沒有了,她昨天生他的氣是因爲跟她姐姐吵架了。
而且起因是他。
賀晉年的手指扣着葉寧的手,十指教纏着,低聲輕語:“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如果他夠隨便的話,當初葉安脫光了衣服,白白的便宜他都動不起想要佔的念頭。
“可是你卻隨便的娶了我……”葉寧的眼底有些黯然神傷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賀晉年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她攏得更緊了,抱在懷裡生怕她會消失不見。
樓上的房間裡還很安靜,可是樓下的廚房卻已經是忙開了,傅嬋坐在客廳裡吩咐着要多做幾個花樣。
今天一早她下來時,傭人趕緊跟她彙報了一下說是賀晉年昨天半夜來的,就一直都沒有離開。
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葉寧回到家裡,他懂得找到葉家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他是在乎寧寧的。
廚房裡做了窩貼,還有黃魚煨面,磨了豆漿還炸了幾根金黃酥脆的油條,最後還有一些西式的咖啡吐司,葉安從房間裡出來吃早餐時,看着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的,心裡不禁冷笑了一下,還是偏心葉寧的,她一回來連早餐都變得這麼豐富了。
“安安,先別吃,賀晉年在樓上寧寧的房間,一會兒就該下來了,你再等一下。”有客人的時候主人都不會先動筷子的,這是基本的教養,雖然賀晉年是寧寧的丈夫,但是論熟悉的程度其實是與客人無異的。
賀晉年竟然來了?葉安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裡,他跑來葉家幹什麼?
是葉寧讓他來的嗎?是來向他炫耀的嗎?
看着身上的睡衣,急急的轉身往樓上她的房間裡走去,拉開房間的門然後衝到衣帽間裡找出了條黑色燙着大朵大朵紅玫瑰花的貼身長裙,這樣的長裙性感嬌豔,妖嬈得可以迷惑所有的男人,拿起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穿上之後,走了兩步才挫敗的坐在了更衣室的地毯上。
穿得再好看又如何呢?她的臉上那些細小的傷疤是連最好的粉底都遮不住的,這一切都要等她去做完了整容回來才能進行了。
“媽咪,早安……”葉寧跟賀晉年下樓時,有一點點的侷促起來,訕訕的笑着打了個招呼。
“您好……”賀晉年站在葉寧的後面,嘴角微微彎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吃完早餐趕緊去上班吧,一會兒路上該堵起來了。”傅嬋也不問爲什麼賀晉年昨夜會來,優雅的站了起來,攏了攏肩上的羊絨披肩,帶着他們走進了餐廳裡。
食物的香氣在空氣裡飄散着,葉寧眼睛發亮的看着黃魚煨面,好久沒有吃到過了,顯然是剛剛做好的。
“寧寧,這是專門給你做的,還多放了些雪菜。”傅嬋看着葉寧那嘴饞的樣子,眼角眉頭舒展開了笑意,看着女兒胃口大開時真的是很幸福。
“唔……”葉寧沒有回答,點了點頭,嘴裡是一大口的雪菜跟麪條。
“晉年,你吃麪還是別的?”傅嬋自然而然的叫出了晉年,算來這是她的女婿,叫賀先生總是不合適,直呼全名又顯得太生硬了。
“我跟寧寧吃一樣的就好,要麻煩您了。”桌上只有在葉寧坐着的位置前擺了一碗黃魚煨面,顯然這就是葉寧喜歡的,而且是一定會吃的早餐。
“一點兒也不麻煩,寧寧隨我喜歡吃一些上海菜,所以家裡有一個很地道的上海廚子,你可以試一試。”傅嬋說喜歡上海菜時自己喝起了咖啡。
賀晉年心底有些失笑了,她纔不是喜歡什麼上海菜,這小姑娘是什麼好吃的她都喜歡呢。
早餐算是愉快平靜的渡過了,當賀晉年開着汽車跟葉寧一起離開時,葉安站在窗戶邊拉開了窗簾,看着那部黑色的汽車如同深海魚般的滑進了公路之中,遠遠的離開時心底裡就開始燃起了一撮火焰,等她做完整形回來之後,她一定要重新奪回一切……
“要讓葉安出國再簡單不過了,凍結掉她所有銀行卡,她自然會乖乖聽你的話的。”賀晉年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握住了葉寧的小手,漫不經心的說着好像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說得倒簡單,我怎麼凍結?”葉寧嘟着小嘴,哪裡有那麼容易凍結的?銀行又不是她開的。
“交給我來辦就好,所以你要怎麼謝我呢?”賀晉年的手握得更緊了,聲音在密封的車廂裡揚起,引誘着她。
“我都已經以身相許了,你還想怎樣?”
“不夠,我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