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她沒有想到的事情,樑明宇都幫她準備好了。
葉可欣心裡暖暖的,感激地看着樑明宇。
在樑明宇的擁護下,葉可欣慢慢走進了樑家公館。
這座公館座地面積非常大,遠遠比以前樑家那幢小二層樓高大華麗多了。
走入大廳,都是紅木的家俬,大氣豪華的客廳,樑宏利坐在紅木的太師椅裡面看報紙。
“爸爸,你看看誰來了。”樑明宇聲音愉快地喊了一聲。
樑宏利緩緩擡起頭來,在他面前,是一個甜美青春的女孩,這模樣像極了露薇,一剎那他有些失神,還以爲是佳人穿越了時空,微笑着向他走來。
“樑伯伯好!”葉可欣甜美一笑,彎腰鞠了一個躬。
“爸,她是葉可欣!”樑明宇扶着葉可欣,笑得向樑宏利介紹道。
樑宏利這纔回過神來,輕輕嘆了一聲,“哦,是可欣啊,你都長這麼大了,來,來,快到這邊來坐。”
樑宏利的熱情,讓葉可欣心中更加溫暖。
剛纔沒進來之前的疑惑頓時全消散了,樑明宇溫柔地衝葉可欣眨了眨眼睛。
“明宇,你去讓周嫂多煮幾個菜,難得可欣來一趟。”
樑宏利對樑明宇說着,他自己卻坐着並沒有動。
樑明宇連忙點頭;“爸,我已經吩咐過了。”
葉可欣略顯羞澀,坐在樑明宇的身邊,雙手規矩地放在雙膝蓋上。
“爸,這是可欣給你買的禮物。”
樑明宇將剛纔帶進來的禮盒送到了樑宏利的面前,樑宏利點了點頭,又向葉可欣說道:“可欣,以後來樑伯伯這裡來玩,不要這麼見外,就跟小時候一樣好了。”
葉可欣受到了樑明宇的暗示眼神,連忙笑道:“這是應該的,樑伯伯喜歡就好。” 樑宏利威嚴深沉,笑的時候,仍舊感覺到了一種疏離。
葉可欣感覺自己呼吸都不大順暢了。
想必之前樑明宇已經跟樑宏利說過什麼了,樑宏利也沒有開口問葉可欣有關她父母的事情。
葉可欣記得很清楚,當時樑家搬走的時候,爸爸媽媽都還過得很美滿。
後來的事情,應該樑伯伯不知道纔對,看眼前的沉默一定是樑明宇有事先交待。
不由得,葉可欣又感激地向着樑明宇看了幾眼。
還是她的宇哥哥體貼她。
樑家的午餐做得十分豐盛,飯桌上,樑宏利認真吃飯。
樑明宇不停地給葉可欣夾菜,葉可欣從樑宏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可欣,你現在應該還在上學吧?”樑宏利突然問道。
葉可欣心裡油然升騰起一絲不安,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爸,可欣在S大,學服裝設計專業的……”樑明宇幫她頂了過去。
樑宏利淡淡哦了一聲,“學設計好啊!”過了一會,又看向樑明宇,“明宇,你這幾天怎麼沒有帶寧寧回來吃飯?”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凝固了。
葉可欣覺得非常尷尬,樑明宇眼裡閃過一絲不悅,“爸,我跟寧寧都分手好久了。你怎麼還提她?”
樑宏利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重重放下手裡的飯碗,“寧寧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又聰明又大方,家世又好,你腦子裡是哪根筋搭錯了。人家都跟你訂婚了,你就這樣不負責任地把人家甩了,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面對。我樑家怎麼能出你這種薄情寡義的兒子……”
樑明宇溫潤的臉上籠上了一層陰雲,葉可欣頓時覺得如梗在喉,早就知道樑伯伯不會喜歡她的。
是啊,小時候她可愛天真,兩家又是世交,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葉可欣再也配不上宇哥哥了。
她純粹是癡心妄想,還天真地以爲一切都跟以前一樣,眼淚簌簌地落下飯碗。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葉可欣推開椅子,站起來走了出去,她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在餐桌大哭起來。
她早該想到的,爲什麼要來呢?
樑明宇輕輕喚了一聲,“可欣!”看着葉可欣受傷地轉身走進了洗手間,他的心裡也變得壓抑起來。
爸爸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帶可欣回來並不是爲了敘舊,而爲了公開他們的關係。
想不到爸爸趁着他還沒有把話挑明,就直接打斷了他的妄想。
“爸,你明知道我跟寧寧分手了,爲什麼還要這樣?”
“那樣?”樑宏利放下飯碗,冷然看着樑明宇,“你這是什麼口氣跟爸爸說話?” 樑明宇眼眸變得很受傷。
“爸爸,可欣是個好女孩!”
“放屁!”樑宏利低吼了一聲,“好女孩?好女孩會爲了錢而做人家的情人?好女孩會勾引自己的姐夫氣死姐姐?好女孩會讓你爲了她差點命喪槍下……”
“爸!”樑明宇焦急地低喚了一聲,葉可欣在洗手間還沒有走,僅僅是一門之隔,爸爸故意提高聲調,明顯就是說給葉可欣聽,讓她好知難而退的。
“爸,誰告訴你這些的,她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樑宏利由不得樑明宇再分瓣,認真說道:“葉可欣她現在一沒家世,二沒背景,在事業根本幫不了你。看這孩子也是柔柔弱弱的,只能做一個寄宿在男人身上的米蟲,這樣的女孩要來做什麼?聽着,於寧寧就是我選定的未來兒媳婦,你想玩花樣,最好是想都別想……”
父子倆對話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葉可欣的耳朵,她雙手絞得死死的。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裡,鮮血流出來都沒有知覺。
原來現實是這麼殘酷,原來她真的就是那個做人家情人的下賤女人,原來她真的配不上宇哥哥。
一切的幸福,一切的甜蜜,一切的美好只不過是假相。幸福就像洋蔥皮,當一層一層剝離之後,刺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嘩啦啦的流水聲,冰冷的感覺向她襲來,她這才恍然醒來,原來水籠頭一直開着,冰冷的水已經將腳面淹了起來。
急忙將水籠頭擰緊了,確信外面沒有聲音了,葉可欣這纔將洗手間的門打開。
餐廳裡已經不見樑宏利的身影了,樑明宇聽到動靜朝葉可欣這邊看過來。
看到她溼溼的鞋子,頓時一驚,急忙起身走了過來。
“可欣,你怎麼啦?”
葉可欣的眼睛紅紅的,像一隻迷路的兔子,茫然地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擠出來一絲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樑明宇伸出手臂,將葉可欣摟在了懷裡,“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葉可欣小臉靠在樑明宇寬厚的胸膛,用力地點頭,慘兮兮的小聲音響起。
“宇哥哥,我想回家……”
“不要,可欣,你聽我說,爸爸他是不解你,所以才亂說,他一定是聽了別人在背後亂嚼舌根,所以纔會對你這樣的誤解。可欣,不要放棄好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十年,我愛了你十年,三千六百個日日夜夜,是怎麼捱過來的嗎?”
葉可欣茫然地搖頭,樑明宇輕輕拉着她的手,“跟我來!”
葉可欣呆呆地被樑明宇拉到着,向樓上跑過去。
跑了一會,樑明宇又低下頭,幫葉可欣脫掉腳上的溼鞋子,“周嬸,拿一雙拖鞋過來。”
“好的!”
周嬸動作麻利地拿了一雙絨拖鞋過來,葉可欣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
周嬸端詳着葉可欣,笑着說道:“難怪少爺以前一直唸叨葉小姐,這小模樣長得比照片上俊多了。”
葉可欣臉色微紅,樑明宇笑道:“周嬸在我家好幾年了,她一向是喜歡說實話的。”葉可欣明白樑明宇這是在安撫她,可是,樑伯伯的話像一團陰雲一樣籠罩在她的心上,揮之不散。
樑明宇帶着葉可欣來到了他的臥室,葉可欣驚呆了,這其中有一面牆壁上,掛滿了她的照片,不過都是十年前的,有些已經泛黃的,有些被放大了,還有幾張是現在拍攝的。
樑明宇聲音微微顫抖,“可欣,看到了嗎?這裡就是這十年多我生存奮鬥的目標。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只要想到能跟你在一起,一切都變得有意義了。”
葉可欣心中被一股暖流所衝擊着,她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樑明宇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捧着她的小臉,“可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堅持了十年。那是因爲我相信你也是愛我的,我相信我們會在一起的。無論什麼困難都會被解決掉。所以,我們現在相遇了。我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好嗎?”
激動的淚水從葉可欣的眼角滑落,她不知道,樑明宇對她的感情竟然有這麼深。
她一直陷在自己的自卑裡面,想把樑明宇給趕走,現在她明白自己有多傻了。
“可欣,我愛你,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樑明宇深情款款地凝視着她。
葉可欣濃密微翹的睫毛上沾染着晶瑩的淚珠,大而清澈的眼眸像被雨水洗涮過一樣乾淨,微微哭紅的小鼻子,紅灩灩的脣瓣似最迷人的玫瑰,凝脂似的肌膚,淺淺盛笑的梨渦,她揚着小臉,一臉的柔弱無助。
樑明宇的呼吸突然沉滯起來,只要是男人,恐怕都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兩個人貼得如此之近,葉可欣感覺到他的呼吸噴薄到她的臉上,吹拂着毛孔,有些細細的癢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