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之後,顧千夢沒意外地感冒,只能靠手機和老師聯繫。
沈青的片子,據說全部壟斷,簽約給帝國,而帝國又是祁城的地盤,顧千夢探測地質問,【老師,你認識祁氏公子嗎?】
沈青大致又覺得無語,【……】
顧千夢快速地打字,【哎呀!難道老師你都不曉得嗎?其實祁氏,一共有三位少爺,分別是祁燁,祁城,還有最小的少爺祁揚!但因爲祁揚少爺不愛經商,所以最有可能成爲祁氏繼承人的,不外乎是祁燁,和祁城。你這麼傻乎乎和帝國簽約,就不怕祁城少爺輸掉整個帝國?那時候,你沈青,也要喝西北風了吧!】
沈青勉強地理會顧千夢,回覆了三個字,【有道理。】
顧千夢心裡得意起來,【我希望祁燁少爺贏!不如老師你轉籤?】
沈青說,【徒弟,你的號被盜了……】
【以爲我是騙紙?】顧千夢不高興了,繼續她的逆耳忠言,【我這是替你出主意。我和老師你,站在同一根繩子上,我當然希望老師你永遠是神話,然後我就是神話他的徒弟,你看這多好!】
可過了許久,沈青纔回,【少來了,想騙我。】
顧千夢着急討好他老人家,【約出來,我請你吃飯!】
沈青態度堅決,【不吃。】
顧千夢只好嘆氣,【那算了吧~】然後將手機放在一旁,關上,拉上被單,睡覺。
病了幾天,顧千夢總算有些好轉,戴着口罩,勾起手袋,哼着小曲去片場。
冷風冰裂,一陣強勁的風,沿着荒蕪的地勢,飛撲而來。
顧千夢迎着風,伸手捂住耳朵,最先聽到的是一陣亢奮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地奔來!
怎麼會有馬?
稍一扭頭,顧千夢只看見馬背上的祁城,只是淡淡地掃過她一眼,然後撇開神色。
隨之,她聽見一道低沉性.感的男聲,在風中高呼,“破風,跑!”
“啊——”
眼睜睜地望着馬兒奔騰而來,顧千夢花容失色,大步後退好幾米,忍不住去按摸身體裡的那顆心臟,最後滑稽地栽倒在地上,倚靠冷冰的樹幹,很悲慘地摔了個狗啃屎。
這還不算,很快另一匹駿馬也奔騰而來,冷傾城一臉笑靨地騎在馬上,身着深紅色小西服,灰色修身褲,顯得她身材窈窕,皮膚潤白。
那一頂黑色洋帽,更凸顯出她的帥氣,手裡按住計時器,冷傾城從容不迫,又英姿颯爽地跟在祁城身後。
“還剩三十秒!”
紅棕色的馬尾,一甩一甩,就像起伏不止的海浪,在清新的冬日下,亮起一道白光!
祁城,只衣着白襯衣,黑色的騎士服,搭配黑色長靴,夾着駿馬率先地領跑,那雙好似藏匿着晨曦般的眸色平靜又深沉,散發出一道光,勾出一道玩味的笑,手揚起長鞭,會發無盡的力量,只是一個側臉,便足以引人注目。
相比較祁燁,祁城屬於那種過於冷漠又平靜。
“駕!”身姿微低,祁城握住手裡的繮繩,一邊扣住馬兒的脖子,一邊踢馬肚,駿馬便狂烈,箭矢一般地飛奔離去。
“破風!過!”
享受着極致的速度,祁城那雙眼瞳凝視着前方的馬欄,任由馬蹄聳動身姿,跨越那障礙物。
再伸手勒緊繮繩,祁城隨着馬兒轉過身,伸手拍了拍馬背。
“二少爺!如果您執意參加這場馬術比賽,興許祁總會不高興呢。特別是和祁燁少爺比賽,萬一您贏了或者輸了,後果——”
不等冷傾城說完,祁城,冷不防地再次揮鞭,偉岸的英姿,折射在日光之下,完美定格,“他幾時真正滿意過?”
“駕!”隨後操縱馬鞭,祁城剛跨過馬欄,準備回神,意外地看見一個小小的黑影出現在護欄之外,習慣性的防備心理,讓他挑戰的眼眸顯示一抹凌厲,仍是沒停下,祁城猛地一踢那馬肚子,“破風!過!”
原以爲祁城遇到人影會停下,可沒想到他又不按常理出牌,冷傾城握住對講機,正打算通知助手做好防禦,祁城的馬兒,已經如閃電般地飛奔,只見那馬兒好似通了靈性,知道主人在想什麼,兩步一個飛躍,雙腿揚起,再咯噔咯噔地在地上奔騰。
不斷地後退,顧千夢睜大了眼珠子,她怎麼這麼倒黴,去片場的時候遇到祁城的馬兒,這會就差幾步到片場,又和這馬兒撞上,不容顧千夢多想,這才幾秒的時間,那匹發怒的馬兒就在她的身前颳起一陣風,往她的方向兇猛地揚起雙蹄。
那強大的獸性動物,在顧千夢幾乎絕望的杏色眼眸中,看着就要帶着一股濃烈的殺氣撲倒她。
言語支離破碎,顧千夢臉色慘白,快速地雙手抱頭,雙腿直接軟趴趴地跪在地面上,懼怕地頓抖着身子,“啊——救命,救命啊!我還不想死!”
眉頭一皺,祁城隨即,望着沒出息的顧千夢,卻沒停下馬兒。
那匹駿馬呼嘯而來,根本也停不下,頷首一躍,馬蹄從顧千夢的髮絲擦過,直接越過她的頭頂,掃過一陣可怕的風!
“啊——天啊,我的媽啊。”眼淚都嚇出來,顧千夢奔潰,頓抖着身子大叫,當馬蹄碰到她的頭,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身體會被馬兒無情地壓過去,然後五章六腑全部被踩扁。
“啊——我還不想死啊。”
脣角慘白,顧千夢發出恐怖的尖叫聲,在生死麪前,什麼形象,什麼淑女,都被她拋在腦後。
只是顧千夢這一叫,無疑喜迎了衆多人前來圍觀。
甚至還包括不遠處的警察,天上的私人偵探飛機,全部朝顧千夢逼來,將她包圍得密不透風。
“嗚嗚——我不想死啊——”
還沒查看情形,顧千夢只是沒頭沒腦,不爭氣地哭叫,忽然好討厭祁城,還有他的馬!看見有人在,爲什麼不閃躲?
同時顧千夢也不知,整個恆店今日被祁燁包下,進行馬術比賽,是爲了和英國代表商接洽商務,甚至祁總祁赫也在。
拉緊繮繩,將馬兒調轉一個位置,祁城簡單地伸手示意,讓警察和飛機都逐漸散開,沉下目光在衆人之間,平靜地望着還在絕望哭泣的顧千夢,那雙沒有絲毫波瀾的眼眸先是一愣,隨即,劃過一絲玩味。
“我就知道是你!”從不遠處也騎着馬兒前來,祁燁望着顧前門相安無事,再推開保鏢,騎着馬兒直接抄顧千夢靠過去,“怎麼了?就這麼點破膽?”
語調裡藏匿着冷嘲,祁燁不知發生何事,下意識以爲顧千夢怕馬。
聽見祁燁的聲音,顧千夢從來沒有過的安心,她一定還沒死,不然怎麼會聽見祁燁這般嘲諷的聲音?
“我差點就被壓死了!”猛地擡起頭,顯示那雙哭泣得紅腫的眼睛,顧千夢一邊擦掉眼淚,一邊暗惱自己的狼狽。
眼中透出意外,祁燁挑眉,視線掃過祁城。
“祁燁少爺!”望着祁燁,冷傾城恭敬地垂下視線。
但祁燁根本不在看冷傾城,剛要說什麼,被隨後跟來的蘇容顏打斷,“怎麼回事?”
一看到顧千夢,蘇容顏就重喘了口氣。
“祁城,這怎麼回事啊?”想了想,蘇容顏來到祁城身邊質問。
“駕——”薄涼的脣瓣輕扯,祁城拉着僵硬,讓馬兒停在顧千夢面前,沉下平靜的眼眸,低聲質問,“顧千夢?”
心裡還在幽怨祁燁的那嘲諷的語調,顧千夢還處在神志不清的狀態,滿腦袋都是祁燁,他怎麼可以這麼無視她的感受?
耳邊的拿到聲音,卻讓顧千夢情不自禁地擡起頭,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面龐,安靜地望着馬背上的男人,這時的晨曦,轉爲溫暖的橘色,閃閃發光,讓祁城看上去,略退卻了點冷意。
可不知道是那瞬間的陽光太烈了,還是眼前一片水霧,顧千夢只感到眼瞳一片刺亮,除了一團模糊的身影,她什麼都沒注意,於是着急伸手擦了擦眼睛,直到看清祁城,她心裡還是存着難過,不經意瞥了祁燁一眼,這纔對祁城點頭,“嗯。”
沒有顯示絲毫的不耐煩,祁城不覺得等待別人開口是一件很過分的事,他勒緊繮繩,在手裡玩弄,頓了許久,那雙深邃的眼眸,先是看着她那一汪大眼,再者是凌亂的髮絲,隨後掃過被她自己因害怕而咬破的脣,才幽幽地對她說,“小心點。”
“駕!”說完,留下衆人,祁城駕着駿馬轉身離開。
臉上顯示略微的詫異,顧千夢還以爲祁城會道歉地說,對不起,或者是抱歉,可怎麼也沒料到,他會很盛氣凌人地丟下三個字,小心點?!
哈的一聲冷笑,顧千夢甩甩頭,硬是撐起軟趴趴的身子站起來,望着祁燁,“片場的人呢?”
“今天大家休息,會有馬術比賽。”先是一愣,祁燁看着顧千夢這摸樣,沉了沉眸,再望着她,帶着冷笑說,“不要怕它,馬也有通靈性的。上來,我帶你走一程,算補償。”
補償?
昨晚的補償?
顧千夢還在回味祁燁的話,忍不住地再看祁燁,看着一身偉岸的他,正坐在馬背上,好似一個冰冷的紳士,對她伸出手,“昨晚,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