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梓墨!”眼神一躍,祁城突地擡手,硬是打斷秋梓墨接下的話,雖然祁城也想知道,秋梓墨忽而叫顧千夢的名字,是爲什麼。
鬆鬆有些壓抑的領帶,祁城再痞笑了兩下說,“你說對了,我還是喜歡紅酒,我現在要開一瓶。”
這頓飯做東的是秋梓墨,秋梓墨聽祁城的要求,自然不拒絕區區一瓶紅酒,於是叫來酒店服務員。
“先生,請問您要哪種紅酒?我們這裡有多種推薦供您選擇,菜單首頁是我們店長推薦,紅酒也是這瓶反應最好。”很快,服務員畢恭畢敬地拿來菜單,讓祁城挑。
“就這個吧。”眼睛眨也不眨,祁城粗略地隨手一指,就動作瀟灑地合上菜單,他根本沒打算喝酒,只是扯開話題而已。
然後,祁城再擡頭看一眼,只見顧千夢還在爲炎雅剝蝦……
看上去,炎雅還挺享受這個過程。
祁城接着沒說話。
沒多久,有人上酒。
服務員走到祁城身邊,開始幫祁城服務,“先生,這是您要的紅酒,現在打開醒酒嗎?”
“不用,我這裡有人手,你先出去。”單手晃了晃,祁城先想了想,而後擡頭,望着對面的顧千夢,“顧經紀,來幫我拿着這瓶酒,給我小心點,不準打掉,一瓶就是你好幾個月的工資。”
“總裁……”先是一愣,顧千夢實在沒想到,祁城會有如此要求,她現在滿手都是蝦肉的湯汁,擦也不是,不擦乾淨也不是,她看祁城一眼,然後扭頭,望着炎雅……
這時,炎雅雙手抱臂,有點尷尬和不甘,她定定地看着祁城,語調緩慢地說,“祁城少爺,她現在是我的人,你這麼爲難她,好似有點不對了吧?她,是我的經紀人……”
“很好,你的話倒是提醒我了,顧經紀是我旗下的員工。自然是我的人手。”立馬,祁城對炎雅點頭說,“我喜歡先醒酒再喝,不過這醒酒的過程比較繁瑣,要先用體溫把酒捂熱,讓酒釀充滿生命,嚐起來口感更好……要不今天,大家在這裡試一試?”
祁城這本是毫無根據的言辭,他卻偏偏擺出一副很懂的樣子,他眼睛不眨一下,可見他心理素質極高,因此讓衆人聽得一頭霧水。
雲薔雖然覺得有什麼對方不對,但她沒多言,甚至弄不懂祁城的想法。
秋梓墨沉下眼眸,稍稍想着什麼,然後轉頭,望着有點不知所措的顧千夢。
明面上,祁城讓顧千夢充當服務員的角色,卻不過是幫顧千夢解圍。
祁城不想看顧千夢當着他的面,低三下四地幫炎雅剝蝦肉。
他說過,這很礙眼!
炎雅心裡雖然不舒服,但不會在祁城面前發作,她本來就是想在秋梓墨面前損損顧千夢的臉,現在卻只能對顧千夢笑着說,“顧經紀,你去總裁那吧,記住了,小心點,酒可不能拿掉了。”
“是。”顧千夢點點頭,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往祁城身旁走去。
緊了緊心,顧千夢小聲對祁城溝通,“總裁,我不懂紅酒。”
“沒關係。”祁城想也不想,就從口袋裡,取出手帕,再強拉住顧千夢的手,仔仔細細地幫她擦乾淨!
“總裁……我可以自己來!”剛開始,顧千夢皺眉,顯得尷尬又強硬地要甩手,差點要叫出祁城的名字!
因爲,她忽而想起來,多年之前的晚上,祁城也幫她擦手,他還說,以後都幫她擦。
“別動。你這麼掙扎,給我增加工作難度,我不希望你的手,浪費一瓶好酒。”祁城硬握住她,不等顧千夢掙扎,再不滿地教訓道,“聽說女人的手,就是第二張臉,身爲帝國的員工,往後可要愛護你的臉,保護你的形象,這點可以做到嗎?”
“好。”至少聽祁城這番說辭,顧千夢有點被說服,於是她點點頭。
飯桌上,衆人詫異地望着祁城。
秋梓墨定定地看着祁城正握住顧千夢的手……
“你的手很好看。”祁城不留痕跡地摸了兩把,然後簡單笑了笑,就提着紅酒瓶子,往顧千夢的手裡塞,輕聲吩咐道,“你拿穩了,我現在就要鬆手了。”
雙手抱住紅酒瓶,顧千夢不敢有分毫的鬆懈,“總裁,現在你鬆手吧。”
明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但在顧千夢眼中,卻是一份重要的工作,她把自己當成員工,而祁城是僱主和老闆。
“顧經紀……拿穩了,現在站在我身後!”忽而,祁城沉下眼眸,用餘光掃視顧千夢幾眼。
點點頭,顧千夢接住酒瓶,然後一步一步,走在祁城身後的位置。
彎脣,祁城這才心情大好地吃菜。
這下,炎雅和雲薔對視幾眼。
炎雅眼中帶着輕笑,仔細看還有點輕蔑的成分在,偏偏雲薔沒看出來,她試着幫炎雅問,“梓墨哥,你和炎雅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看快了吧,反正訂婚戒指都買了,離結婚還遠嗎?”哈哈兩聲,祁城出奇地熱絡,然後盯着秋梓墨說,“別猶豫了,這種漂亮又有名氣的老婆,娶回家絕對沒錯。什麼時候辦喜事啊,到時候通知我一聲,絕對給你把一切辦得妥妥。”
“你怎麼比梓墨哥還激動?”雲薔捏了捏祁城的手背,她的臉挨靠在祁城的肩胛邊,沉下清麗的眼角,好奇地說,“我看你不正常。”
“當然不正常啊,炎雅是多少男人的目標,要不是被秋梓墨捷足先登,估計我也要插上一腳,哈,光想想都挺熱鬧。”半開玩笑地笑了笑,祁城一副好人摸樣。
“祁城少爺真會開玩笑。”炎雅笑着看秋梓墨的側臉,她只想快點結婚。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花心,老實說,你到底潛過多少女明星?”一臉鄙視,雲薔一副抓到祁城把柄的摸樣,忽而又問他,“聽說你之前結過婚又離了,果然,你真心不靠譜,要不怎麼會離婚?估計是被老婆抓到偷腥吧?”
祁城搖頭,要跳樓的摸樣,“冤枉,我這麼專情的男人,天底下真太少了。不信你把我這顆心挖出來,裡面保證只寫了兩個字……”
“就會說好聽的,但是誰信啊?”別過臉,雲薔單手捶打祁城的胸口,嬌笑着說,“死樣,你們男人嘴上喜歡挖心,其實誰知道,你心裡印着的是什麼。”
“那你過來聽聽……”笑了笑,祁城一把握住雲薔的手,往自己胸口覆上去,在她耳邊上輕笑,“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麼?聽見沒有?”
“別說,我可不想聽。”撇撇嘴,雲薔搗蒜般搖頭,想要從祁城手中拿開手背。
“真的不要聽?要不我親口告訴你……”但祁城力道很大,可不是一個女人能掙開的,哪怕是從小在軍區長大的雲薔,也抵不住。
況且在某些時候,女人的掙扎也只是做做樣子,雲薔很快就一動不動地依偎在祁城身旁,好奇地問,“那你之前,到底爲什麼離婚?”
一個質問,讓祁城神色頓住,也讓顧千夢差點摔掉紅酒瓶,甚至發出輕微的啊一聲。
一瓶酒,本來就不輕,還是裝飾繁瑣的那種,顧千夢雙手抱着,沒多久手心就出汗,聽雲薔問祁城離婚的事,她只覺得,瓶子在做重力加速度運動,幸好最後她穩住了。
雖然,顧千夢的動靜很細微,卻讓前面的祁城聽見。
“被氣的。”祁城淡淡說,“離婚是因爲,被氣的。”
“那你還喜歡她?”雲薔問,“你還愛着你的前妻?”
祁城笑着答,“我不知道。”
這時,本在沉默中的秋梓墨忽而說,“祁城,如果哪一天,我們喜歡上同一個女人……你不要客氣,也別讓給我。”
聽後,炎雅倒是着急起來,“梓墨,你在說什麼胡話?感情這東西怎麼能讓呢?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被你隨便讓嗎?”咬牙,炎雅不是沉不住氣,而是一個正常的女人,聽男人這麼說,都會火大。
“生氣了?”簡單地笑了笑,秋梓墨捉住炎雅的手背,“別急,我想聽他怎麼說。”
眯着眼,祁城淡淡看秋梓墨一眼,而後只輕笑着答,“沒關係,如果真遇到這種事,我讓給你,我絕對不跟你搶……”
秋梓墨眯着眼瞳,好笑地問他,“你確定?”
“我肯定。”祁城點頭,幾乎想也沒想。
玩味地勾脣,秋梓墨笑着再問,“是嗎?”
秋梓墨放下筷子,再擡起臉,不經意就看到顧千夢一動不動地站着,他有點好奇。
平靜的眼神撞到秋梓墨審視的目光,顧千夢抿着乾澀的脣,一句話不說,卻又不懂,秋梓墨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麼。
挑眉,祁城這纔不得不打量秋梓墨兩眼,忽而拉着雲薔的手臂,舉起她白嫩的手在桌面上晃了晃,“秋梓墨,難不成,你真想打她的主意?”
直到顧千夢手中的紅酒瓶不小心碰到祁城的後背,祁城忽而轉身,一把抓住顧千夢的手背,
“你在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