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人擡起頭來,嗓音涼薄得沒有溫度,“那是我的事情。”
“阿涼!”姚婧急了,放軟了聲音,“我剛入職不久,你給我個面子嘛,我回頭一定會好好教訓部門的員工。”
聽着她略帶撒嬌的語氣,坐在一旁的橙歡擡起頭來看過去,抿着脣,神色平靜。
池涼冷冷的盯着姚婧沒有說話,沉默了一瞬後,拿起座機連線了外面的秘書,“進來一下。”
沒兩分鐘,一個男秘書敲門進來,“池總。”
“送姚小姐出去。”
男秘書一怔,視線轉移到姚婧難看的臉上,略微對她點頭,客氣的開口,“姚小姐,我送您出去吧。”
姚婧站着沒動,將手提包隨意擱在了池涼的辦公桌上,輕笑一聲,“阿涼,你應該也清楚你目前需要啓動的項目只有ZAR是最合適的合作對象。我知道你對工作認真,一絲不苟,你放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做好的。”
沉默了半響,靠在椅子上的男人冷淡的開口,“最後一次。”
姚婧欣喜都掛在臉上,還不忘回頭挑釁的看了一眼橙歡,“那好,我這就回去更改方案,這次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池涼沒理她,繼續低頭工作。
姚婧拎起包,剛走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頭看向在工作的男人,“阿涼,我們明天再約。”
遲遲沒有聽到池涼的回答,她拎着包轉身離開。
走到休息區域時停下腳步,偏頭看向橙歡,挑釁的笑了笑,“原來橙小姐也在呀,剛纔只顧着和阿涼談事情,都沒注意到你。”
她的話,赤果果的挑釁和得意。
橙歡放下手機,習慣性的撩了撩長髮,雙腿疊起,微微擡眸看她,淡淡道:“我這裡有眼科專家的聯繫方式,姚小姐眼睛不好,不如去看看?”
姚婧笑容凝固,隨即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的踩着高跟鞋離開。
討厭的人總算走了。
橙歡轉頭看向池涼,見他專注的工作,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邊的狀況,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欣賞着外面的景色。
她現在明白蔣蔚爲什麼要順道帶她過來了。
看來姚婧還是對池涼不死心,這纏人的勁真的很讓人煩,尤其是以工作的理由隔三差五的就和池涼見面,越想,她心裡就越憋火。
大概一個小時後,池涼終於關了電腦起身。
“想吃什麼?”
“就在附近隨便選一家吧。”
兩人離開公司,開車到附近不遠的一家美式餐廳。
點完餐,池涼起身去了洗手間。
他剛走,擱在桌上的手機便震響起來。
橙歡拿過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眸光冷了下來,劃開屏幕接起。
“阿涼,你工作完了嗎?我正在改方案呢,有些意見想當面和你談談,我預訂一家餐廳,我們邊吃邊聊怎麼樣?”
橙歡保持着沉默,等她一口氣說完後才涼涼的開口,“他去洗手間了。”
話音落下,對面的人一怔,隨即語氣有些不好,“橙歡,難道你不懂不能隨意碰別人的手機嗎?”
“呵。”橙歡忍不住輕笑一聲,“他是我男人,不是別人。”
隔着手機,橙歡都能想象到姚婧氣得嘔血的樣子。
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橙歡,你得意什麼?阿涼不過就是和你玩玩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將來要娶的人總不會姓橙,你就等着吧!”
聽着她憤怒的聲音,橙歡闔着眸,懶懶散散的迴應道:“他要娶的人姓不姓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追求他幾年,他也沒有多看你一眼。”
“你……”
“姚小姐,我和池涼要吃午餐了,關於你剛纔提出的工作問題,我會轉達給他,再見。”
不等姚婧再開口,她果斷的掛斷。
放下手機,橙歡心沉了沉。
自從她和池涼交往後,耳邊總是有這樣的聲音提醒着她,池涼身份背景神秘又強大,她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將來也不可能有結果。
今天,她已經聽了兩次。
“想什麼?”
池涼剛坐下就發現橙歡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發呆。
回過神來,她看着他,淡淡說道:“剛纔姚婧給你打了電話,我接了。”
男人用手帕擦着手,擡眸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說改方案遇到問題了想和你當面談,找一家餐廳和你邊吃邊聊。”
她毫無情緒的說完,伸手端起溫水,垂着眼眸喝了一口。
池涼嗯了一聲,隨即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橙歡無聲的看着這一幕。
“什麼事?”男人嗓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不知道姚婧說了什麼,幾秒後,男人說道:“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橙歡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蜷起,抿了抿脣。
她沒想到他會答應姚婧的要求。
看着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一邊,橙歡聲線涼涼的問道:“你要去見姚婧?”
“嗯。”
“剛纔在公司不是已經見了嗎?她只是按照你的要求更改方案而已,可以電話溝通,可以發郵箱交涉,爲什麼非得見面談?”
男人一雙深沉的眸盯着她,“只是見個面而已。”
橙歡望着他,要笑不笑的道,“你難道不明白她找藉口約你見面的心思?人家追求你這麼多年,想法設法的糾纏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感動?”
池涼擡頭看着她。
她撩起發,笑着,“我都感動了,真的。”
能放下自尊和顏面追求一個男人幾年,她的確很佩服姚婧的勇氣。
“你爲這個生氣?”
橙歡沒有回答,握着杯子,忽的笑了一聲,“姚婧喜歡你衆人皆知,池涼,你如果真對她沒意思就該拒絕得徹底,何必明知道她在找機會接近你而無動於衷?”
靜了三秒,他似乎是想了下,“我拒絕過。”
“哦。”她要笑不笑的應了一聲,隨即又說,“姚婧還真執着,以工作的藉口來接近你,誰也沒辦法挑她的毛病,她很聰明。”
他低低淡淡的吐出四個字,“那又如何?”
橙歡腦海中緊繃的那根神經,終於被徹底的繃斷了。
那又如何?
他知道,知道,什麼都知道,全部都知道。
他有什麼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