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氣氛降低到零點。
蔣蔚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不怕死的繼續說道:“你確定你是愛橙歡和她在一起,還是因爲年少輕狂時許下的那份責任?”
池涼擡眸,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琉璃酒杯,“有區別?”
“你自己都分不清是愛還是責任吧?”
是愛,還是責任?
池涼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十年前,他遇見她……那時起,他心裡就埋下了很深的想法,將來如果能再相遇,他只要她。
對橙歡是愛,還是責任,他從未深想過這個問題。
有區別麼?
他認爲沒有!
愛和責任本身就緊密相關,和橙歡在一起,他會有滿足感,會安心,甚至會有種強烈的感覺,他要的女人,這輩子只能是橙歡。
見他陷入了沉默,蔣蔚低聲問道:“難道到如今她也不知道當年救的少年是你?”
“嗯。”池涼淡淡應了一聲,隨即用極其淡薄的語調說道:“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呵,真有意思。”蔣蔚嘲諷的笑着,“就算你真心愛橙歡,想和她過一輩子,瓊斯能答應?池涼,你是不是忘了你家那些人的手段了?”
……
從餐廳出來,慕亦堅持要送橙歡回家,被她婉拒,“學長,真的不用送了,我的……朋友在等外面等我。”
她說完,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車輛。
慕亦隨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是一輛邁巴赫,隨即眸光一怔。
“現在時間不早了,學長,明天咱們學校見。”
“……好。”慕亦淡淡點頭,“去吧。”
橙歡和他告別,走向車子。
亞男下車爲她打開車門,隨即回到駕駛室啓動車子離開。
上車後,橙歡纔拿出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池涼打來的。
她看向亞男,“池涼給你打電話了嗎?”如果找不到她,池涼肯定會打電話問亞男。
“嗯。”亞男目視前方,恭敬的迴應,“可能是您沒有接電話,池先生打給我問了您的情況。”
“噢。”
她回撥了池涼的號碼,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回到別墅已經九點了。
她以爲池涼已經回家了,可打開門,家裡出了胡媽還在打掃衛生,並沒有看見池涼的身影。
換好鞋,她走到客廳,問胡媽,“池涼回來了嗎?”
“先生還沒回來。”胡媽給她接了一杯水,“先生一個小時前往家裡打了電話,讓我今晚留在家裡陪您。”
“他今晚不回來?”橙歡挑眉問。
自從她搬來這裡,池涼從來沒有夜不歸宿,晚歸都少之又少,今晚居然不回來?
她坐在沙發上,微微擰眉。
“先生只吩咐我今晚留下來陪您。”胡媽見她擰着眉,又補充道:“應該會回來得很晚,怕您自己在家會害怕吧。”
橙歡拿出手機,又撥了池涼的手機號,一遍遍……始終沒人接。
這個時候,公司再忙也不會還在開會吧?
池涼沒有接電話,她不免有些擔心。
在客廳等到了十一點也沒聽見外面有動靜,等她都快睡着了,胡媽看不過去,過來安慰,“太太,您先上樓去休息吧,先生回來我喊您。”
“好。”
她起身,剛走到樓梯間停下腳步回頭看胡媽,“胡媽,還有晚飯嗎?我怕他回來沒有吃晚飯。”
“我現在就做。”
橙歡抿了抿脣,又下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我來做。”
“這……”胡媽一臉爲難。
“趕緊回臥室休息吧,我就煮點粥就好了。”
她推着胡媽離開,隨即去了廚房,掏乾淨了米放進鍋裡,又切了肉末和蔬菜一併放了進去,她想着,這麼晚了,如果池涼在應酬,肯定連晚餐都顧不上吃。
把粥煮進了鍋裡後她才上樓洗澡,等忙碌完,拿起手機一看,都到凌晨12點了,可池涼還沒回來,甚至都沒有回過她的電話,微信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
她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氣得扔在一邊。
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夜不歸宿……簡直就不可原諒!
她放下手機,關了燈,窩火的把自己裹在被子裡。
不管了,他愛回來不回來!
……
不知道是幾點,橙歡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突然意識到,沒有池涼在身邊,她真的很難入睡,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只要他沒在身邊,整個人就變得有些焦躁不安。
這個問題,讓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這個無意識的習慣,真的很可怕。
從牀上坐起來,她打開臺燈,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
池涼到底在幹什麼?
應酬也不至於這麼晚還不回來吧?
她握着手機,猶豫了一會兒,撥通了顧小五的號碼。
響了好幾聲,對面才接起,“嫂子。”
聽着他那裡有些吵,橙歡頓了頓,問道:“你和池涼在一起嗎?”
“在。”
橙歡,“……”
她突然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沒聽見她的聲音,顧小五怕她誤會什麼,趕緊開口解釋,“嫂子,池少和蔣少在龍騰喝酒談事。”
好一會兒,橙歡平靜的聲音才響起,“噢,我知道了。”
說着她就準備掛電話。
“嫂子,我也喝了酒,待會兒沒辦法送池少回家。”
“……”橙歡抿着脣,嗓音淡淡,“他要是回來就讓他自己打車回來吧。”
“這個點不好打車……”
顧小五話好沒說完,橙歡已經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扔在一邊,望着空蕩蕩的臥室有些出神。
除了那幾通未接來電,池涼到現在也沒給她回電話,甚至沒有發消息告訴她,他在哪裡,在做什麼。
昨晚給她戴了戒指,今天卻愛答不理……
她嘲諷的笑了笑。
在牀上坐了很久,最終還是起身,穿了件厚厚的羽絨服,拿着車鑰匙出門。
凌晨的街道除了少量穿梭的車子,幾乎沒了人影,只剩昏暗的路燈在這寂靜又涼薄的夜晚支撐着。
橙歡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夜。
十年前,爸爸去世後,她就是在這種的街道,這個時間獨自在夜裡徘徊,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孤兒,後來尋死不成,卻遇上了個滿身血淋淋的少年,差點把她嚇死。
……
車子停在了龍騰俱樂部門口。
橙歡鎖好車,邁步走了進去,這裡的服務生都認識她,見她來了,熱情的招呼,“橙小姐。”
“池涼在哪個包間?”
服務生見她神色淡漠,微微一愣,客氣的迴應道:“請跟我來。”
到了包間門口,服務生就退下了。
她推開門,雙眸看向裡面。
包間裡的燈光很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池涼,昏暗的燈光把他的身影照得很模糊,俊美的臉只能看到輪廓。
此時,他正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喝着,好不愜意。
橙歡眼神驀然冷了下來,邁步就走了進去。
“喲,橙歡來了。”
蔣蔚最先看到她,低沉性感的聲音不難聽出他看好戲的語調。
池涼微微一頓,視線看向門口,眼底掠過一抹意外。
她怎麼來了……
橙歡走了過來,一眼都沒看池涼,視線落在蔣蔚和顧小五的臉上,淡淡一笑,“我是不是打擾都你們兄弟聚會了?”
“沒有沒有。”蔣蔚瞥了一眼池涼,對她說,“你男人抓着我喝酒,不肯放我走,你來得剛剛好,趕緊把他帶走吧。”
他話音剛落,池涼狠狠一腳踹了過來,“廢話真多。”
“嘖,老子陪你喝酒到現在,現在給我無情的一腳?”蔣蔚從沙發上站起身,不屑的看他一眼,“以後可別找我喝酒了,愛誰誰,老子不管了。”
說完,他纔看向橙歡,“你的男人你自己看着辦吧,現在不早,我先走了。”
“好。”橙歡淡淡點頭,“需要幫你叫車嗎?”
蔣蔚擺了擺手,“不用,我就在樓上睡。”
他走了,顧小五見橙歡神色淡漠,也乖巧的起來,“嫂子,我也先告辭了,再見。”
說完,一溜煙就離開了。
池少的女人都找來這裡了,他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女人真的很可怕!
他發誓自己要單身到底!
包間裡只剩下兩人。
橙歡站在原地,低眸看着男人,神色淡得很,“如果我不找來這裡,你今晚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池涼擡眸,對上她淡漠的眼神,拎着衣服起身,“走吧。”
他在逃避她的問題?
橙歡乾淨精緻的臉上帶着怒意,“回答我的問題,池涼,你抽哪門子的瘋?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也打算夜不歸宿是不是?”
“沒有。”
男人的沉默寡言徹底挑起了她的怒火,她伸手拿起他剛剛喝過的酒杯猛地往地上一扔,清脆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包間裡顯得很刺耳。
池涼低眸看着她摔碎的酒杯,脣瓣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顎緊繃着。
橙歡似乎覺得不解氣,又拿起抱枕狠狠往他身上砸去。
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眸光沉靜的望着她憤怒的模樣,用力一拉,將她帶入懷裡,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頜讓她與自己對視,“解氣了麼?”
帶着酒味的氣息噴灑過來,橙歡緊緊的蹙起眉。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距離近了,她纔看到他臉頰微紅,顯然喝了不少。
“我鬧?”她嘲諷的勾起紅脣,“池涼,你是不是覺得把我搞到手新鮮勁就過了沒意思?如果是這樣你大可以跟我說,不理人是幾個意思?”
來這裡喝酒她能理解,可不接電話,不回信息,甚至夜不歸宿,她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