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笑看了一眼池涼,隨即視線又落到橙歡臉上,“不知道池少跟你滾牀單的體驗怎麼樣?有沒有讓你……”
他話還沒說完,池涼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道:“你那些爛事沒人感興趣,嘴賤的下場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以前的滋味了?”
丹麥爾薄脣含笑,點點頭,“人嘛,活着就要往前看,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曾經和現在並不能相提並論。”
他的態度始終顯得很隨意,橙歡剛纔說他男女通吃,說他長得陰柔他都沒動怒,顯然這個人城府極深,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情緒從不外露。
雖然整個人很陰柔,眼神邪魅幽深,但語氣散漫,像是敘舊的口吻和池涼閒聊,“池少帶着女人來這裡,莫不是想在我的場子裡玩玩?讓你身邊的小綿羊來開開眼界?”
‘小綿羊’這個詞,讓橙歡眸光沉了沉。
他手支着下巴,略帶審視的目光將橙歡上下打量了個遍,最後嘖嘖兩聲,搖頭道:“橙醫生長得是漂亮,可身材未免太乾癟了些,池少這麼高大,在牀上是不是都得悠着點兒……以免把這種嬌小不經摺騰的女人給弄壞了……”
橙歡聽完,只覺得氣血用上腦,心裡憋了一團火。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毫不遮掩的羞辱,瞬間激怒了她。
這個該死的男人……
早知道當初她就不該救他的,等他死在戰亂後遍地狼藉的街頭,他活着簡直就是浪費地球資源!
混蛋!
“砰”的一聲,橙歡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牌桌被男人猛踹一腳,狠狠砸向丹麥爾。如果不是他的保鏢反應極快的擋住了桌子,他會被桌子砸到雙腿。
即便保鏢扶住了桌子避免他受傷,可桌子上的酒水,還有牌都砸在了他身上。
偌大的廳裡傳來玻璃杯,酒瓶碎掉的清脆聲。
動腳的人,無疑是池涼。
他拎着丹麥爾的衣領,俊美的臉極盡陰沉,嗓音冷得讓人不寒而慄,“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
橙歡盯着眼前的一幕,已經驚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池涼真正的動怒,還罵了髒話。
剛纔被丹麥爾在大庭廣衆下的羞辱的氣憤都消散了。
“嘖嘖……”丹麥爾掙扎開來,優雅的整理好自己的衣領,隨即皺眉看着被酒水浸溼的褲腳,眼裡的溫度褪去,聲音淡淡,“這麼寶貝你女人?連評價都不行?”
話落,他擡手招來站在遠處大氣都不敢喘的管理員,“池少有的是錢,這場子他砸得起,損失了什麼記下,回頭給池少看看。”
池涼直接無視他,對着身後的人冷冷吩咐,“去把宋小姐帶過來。”
兩名保鏢剛邁開步子,就被丹麥爾的人給攔住。
雙方僵持着。
丹麥爾又點燃一支菸,半眯着眸吸了一口,待煙霧吐盡,才低笑道:“這麼緊張的過來撈人,看來我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枕邊睡着橙醫生,還有個內定的未婚妻,池少,你豔福不淺吶。”
內定未婚妻?
橙歡一怔,她看着丹麥爾輕慢的的笑和眼眸中的嘲諷,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不由得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宋曼真的是他……內定的未婚妻?
池涼眼底掠過一抹危險,嗓音森冷得沒有溫度,“丹麥爾,閉上你的臭嘴。”
“OK。”丹麥爾攤了攤手,“池少,既然來了就隨意玩,今晚我請了,但那個女人你不能帶走。”
橙歡壓下心底的疑惑,搶在池涼前面開口,她笑不達眼底,語氣多了一分輕蔑,“丹麥爾先生是不是有失風度了?”
雖然他知道這個男人沒有風度可言。
“哦?”男人視線落在她臉上,脣邊勾起玩味的笑意。
“我見過不少勸酒的,但實在沒見過這麼一大桌子的男人逼着一個女人喝酒,況且宋小姐是帝倫集團的總經理,她今天是接受邀約來參加prat,就算丹麥爾先生要強留人,也該給個理由不是麼?”
“理由啊……”丹麥爾又深吸了一口煙,看向管理員,淡淡道:“你來跟橙小姐來解釋解釋。”
管理員抹了一把汗,走了過來,“橙小姐,並不是我們老闆要強留人,實在是這位宋小姐做事不留餘地太過了……上一場拍賣會結束後,宋小姐失手把我們老闆拍的鑽石項鍊給扔海里了,價值……三千萬。”
橙歡聽完,笑了,“宋小姐總不能平白無故就扔人東西,這其中難道沒有原因?”
她光是在這裡待了一會兒就覺得丹麥爾這個人很難對付,他總是戴着一張和善的面具,不管說什麼,甚至池涼對他動手,他都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總像是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起不了任何作用。
“原因自然是有的。”丹麥爾眯着某看橙歡,懶洋洋的笑,“我看宋小姐長得好看,想追求她,可宋小姐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巴掌,罵我是流氓……還把我的項鍊給扔了,這可是三千萬的東西……我總不能動手打女人吧?只能把她留在這裡,如果你們不來撈人,我正打算報警。”
虛僞!
橙歡心裡罵了一句。
她現在不用猜都知道宋曼被這男人纏得有多惱火,纔會動手打他,還把他的項鍊給扔海里,這是每個女人的正常反應。
“不喜歡可以不收嘛,扔了算是怎麼回事?我的三千萬可不是大風颳來的,這事能跟風度掛鉤?我沒報警讓人帶走宋小姐,已經很給面子了。”
不要臉!
橙歡盯着他,現在百分百能肯定他纏宋曼,逼得宋曼打他,扔他戒指,這完全就是衝着池涼來的。
池涼勾起脣,嘲諷的看着他,“人我帶走,錢我賠。”
丹麥爾打了個響指,“池少是個爽快人,不過嘛……”他頓了頓,垂着眸漫不經心的道:“宋小姐在大庭廣衆之下掃了我的顏面,還動手給了我一巴掌,這事兒說不過去,不得賠精神損失?項鍊三千萬,加上稅錢,還有精神損失費,我們是熟人,給你打個折扣,就四千萬吧,錢到賬後,我立馬讓你把人帶走。”
他話音落下,場內鴉雀無聲。
人人都在看好戲。
這敲詐,明目張膽啊!
精彩!
橙歡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丹麥爾先生,你這麼明目張膽,不怕別人背地裡罵你卑鄙?”
“It doesn't matter to me”丹麥爾輕笑,輕浮的吹了口哨。
這簡直就是沒臉沒皮!
他盯着橙歡冷下來的臉色,邪笑起來,“池少真是大手筆,爲了未婚妻出手闊綽,你就不怕身邊的小情人吃醋?”
小情人……
衆人神色各異的打量着橙歡。
橙歡緊抿着脣,呼吸有些紊亂,她藏在衣袖裡的手握成了勸,極力壓制心裡的煩躁。
池涼從來都不屑在公共場所談論自己的私事,也不屑去解釋什麼,可現在他顧慮橙歡的情緒,看着丹麥爾的眼神更加凌厲。
“未婚妻?”他涼薄的笑意勾起,“你是在新聞上看到,還是聽我親口說過宋曼是我未婚妻?”
“嘖,難道不是麼?”
“我的未婚妻只有橙歡一個。”
言外之意,不管外界怎麼傳,他都沒有承認宋曼的身份,而他的女人,只能是橙歡。
他肯定的語氣讓橙歡仰起頭看他,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在維護她。
“呵呵……”
丹麥爾低笑,倒是有些意外池涼會當場解釋。
看來,他對這個女人很上心。
橙歡有了底氣,也不想看到在丹麥爾的場子裡池涼落下風被他拿捏,她鬆開池涼的手,上前走了一步,“丹麥爾先生,你說要現金到賬才肯放人,可海上沒信號,你這不是存心爲難人麼?說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吧,我們既然承諾了會賠這筆錢,就不會食言,不像你這麼潑皮無賴。”
“橙小姐一直主動跟我講話,是對我有意思?”他勾起邪侫的笑意盯着橙歡。
沒想到他臉皮厚到這個程度,橙歡笑出了聲,盯着他滿眼都是嫌棄,“你是有自信覺得自己長得比我身邊的男人還好看?不過話說回來,以你這張臉蛋也是一條財路,C市富婆土豪多,你男女通吃,靠美色吃飯,肯定發家致富。”
丹麥爾,“……”
他也不是沒被女人拒絕過,可橙歡如此嫌棄,戳他心窩,還真他媽是頭一次。
池涼伸手摟着橙歡的腰肢,將她帶入懷裡,薄脣勾起一抹弧度,鄙夷的道:“繞這麼大的圈子,無非就是想拖住我,有什麼直說。”
終於說到正點上了,丹麥爾熄滅了煙,眼神沉了幾分,眉宇間的邪侫擴大,“你跟你兄弟挺不厚道,就算身份洗白了未免也太霸道了?壟斷了整個C市的娛樂項目,搶我飯碗,開度假場所還搶老子地皮,財路都被你們兄弟兩個給堵死了,你想就這麼算了?”
話落,他眼神陰冷下來,冷嗤一聲,“我要你四千萬都算少了。”
收起面具的他,加上那道猙獰的疤痕,無端給人感覺很恐怖,橙歡不由得拽進了男人的衣服。
池涼揉了揉她的頭,眸光淡淡的看向丹麥爾,無情的甩鍋,“你想算賬就找蔣蔚,這些事兒都是他在做主,你扣留我的人沒用,該扣他的人,你纔有談判的機會。”
橙歡,“……”
蔣蔚,“……”正在看戲的蔣蔚脣角一抽。
這鍋甩得真特麼漂亮!
丹麥爾顯然不信,鳳眼微眯着,眼底盡是冷意,“你他媽敢說這裡面沒有你的一份?混了這麼多年,消息倒是有的,你和你兄弟都是一體的,這事兒能騙我?”
池涼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道:“你消息靈通,不知道生意都是蔣蔚在做?我的手下扔了你的戒指,三千萬我賠,至於地皮或者其他的,你想要找蔣蔚談去……”
蔣蔚在一邊黑着臉。
呵。
神他媽兄弟。
這是兄弟能幹的事兒?
把這爛攤子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