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涼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查不到?”
顧小五看着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說,“雖然我們根據監控裡的畫面找到了嫂子所用過的東西,也的確沒有異常,但也不排除會漏掉氣體或者其他的藥物。”
頓了頓,他小心的看着男人的臉色,把筆記本里監控畫面轉移,轉到男人的眼前,“當晚的監控顯示……嫂子並不是被迷暈的,而是自己走過去的。”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蔣蔚就插畫,淡淡道:“監控沒被動過手腳,事發後我就讓人拿了回來。”
聽到這裡,橙歡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滿眼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她站的太遠看不清監控裡的影畫面,但坐在沙發上的池涼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畫面裡所有。
凌晨三點零五分,橙歡開了房間門,走到對面的門前伸手敲門。
房間裡的葉綸大概是睡着了,沒有任何動靜,而她也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持續不斷的敲。
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對男女路過,或許是她在凌晨敲門的動作比較顯眼,讓男女看了她一眼。
兩分鐘後,房間門開了。
畫面裡出現葉綸睡眼惺忪的臉,而且還帶着幾分被打擾的怒意,但在看清楚門口的人時,神色有些愕然。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葉綸側身讓開,橙歡走了進去。
門關上了。
這個過程,顧小五把監控畫面加速。
一直到第二天,兩人都沒有再出來過。
至於在這幾個小時間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
池涼盯着筆記本的屏幕,下顎的線條緊繃着,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其他人更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原本以爲是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他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瓊斯意味深長的話。
【你就是沒有經驗,第一次擁有一個女人,纔會以爲身邊的女人會像你對她那般忠誠的對你。】
蔣蔚捏着茶杯,淡淡的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坐在他身側的蘇茜卻急了,想要爲橙歡解釋什麼,“記得我看過一則新聞,說的是有一種氣體的迷神藥,只要拍拍人的肩膀,就會被別人指使……歡歡會不會是被……”
“呵,這種無聊的新聞你也信?”她話還沒說完,蔣蔚就嫌棄的打斷。
“要真有那玩意兒,這社會還不亂成一鍋粥了?這些絲毫沒有科學依據和邏輯的東西,騙騙大街上的老年人就算了,你是多蠢,多沒文化才說得出來?”
蘇茜氣急,卻因爲看了監控而找不到更加有說服力的說辭,“反正我家歡兒不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是某個細節被忽略了,或是沒有被查到!”
她話說完,池涼就擡眸看向她,冷冷淡淡的出聲,“當時你也在場,知不知道她都接觸過哪些人?”
這麼一問,蘇茜就皺眉細細的想,好半響纔開口,“還挺多的,但都是隻是聊天,最多也只是禮貌的握個手,不過和葉綸接觸的時間挺長的,我離開後她和葉綸在甲板上聊天。”
頓了頓,她看了一眼池涼,又繼續說,“後來我再過去找她的時候,就聽姚姐說歡歡回房間了……”
說到這裡,她旁邊的姚姐說話了,“是這樣的,當時茜茜要和黎導談一部新戲,所以就讓我特別留意了橙小姐,後來我去找她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回房間了。”
蔣蔚沒有表情的聽着。
這些都在事發後第一時間,蘇茜事無鉅細的把她所知道的所有過程都告訴過他。
但池涼不知道。
他從回來,就直奔家,陪了橙歡一整夜。
姚姐說,“我當時不放心,又去看了看橙小姐,那個時候她好像有點醉意了,但看起來還是很清醒的,我叮囑了幾句,告知她茜茜正在和導演聊戲,她還讓我轉告茜茜別喝多了。”
這些,監控畫面裡都有的,也和姚姐說的對得上。
橙歡開門後,她只是站在門口,兩人聊了幾句後,姚姐就走了。
第二次就是服務生去敲門,距離姚姐離開,是半個小時之後。
池涼冷漠的視線停留在筆記本上,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是聲音陰沉又寒涼,“葉綸那邊怎麼說?”
蔣蔚不溫不火的道:“葉綸說他那晚也喝醉了,只知道睡到半夜的時候橙歡去敲過他的門,其他事情就沒印象了。”
男人俊美的臉繃得很緊。
直到這個時候,橙歡才擡腳往樓下走,朝着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眼尖的顧小五看到了她,有些尷尬的喊了聲,“嫂子。”
聞聲,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橙歡。
池涼微微擡了擡眸,但沒有回頭,淡淡的對幾人道:“你們先回去吧。”
始終沉默聽完整個過程的莫林律師,率先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後儘快把整件事情理清楚,告辭。”
“嗯。”
蔣蔚漫不經心的眼神從他身上掠過,又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橙歡,收起交疊的雙腿,也沒多說。
他低眸看着蘇茜,只淡淡吐出一個字,“走。”
蘇茜跟着站起來,擔憂的看着橙歡想說點什麼,但下一秒,直接被男人大力的抓住手臂往外扯。
“蔣蔚,你給我鬆開!”她咬牙,小聲的警告。
男人滿眼都是嫌棄,“有些話適合關起門來說,不懂?”
蘇茜,“……”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在橙歡擡步向池涼走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合上了筆記本。
她的視線在筆記本上停留了幾秒,隨即才坐在了男人身邊。
他看她的眼神始終是溫和的,“餓了麼?早餐在廚房溫着,讓胡媽給你端出來?”
對上他的視線,橙歡沒有起身,也沒回答。
偌大的客廳裡一時間沒了聲音。
好半響後,橙歡一雙清明的眼睛再度看着他的眼睛,她扯了扯脣,靜默的勾起了幾分笑,“你們剛纔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池涼無聲的看着她,靜靜的,眼神卻又太深,像是看不到底。
過了很久,他才溫和淡然的道:“這些事情我會解決,你不必操心,去吃早餐。”
橙歡還是坐着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