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歡冷冷哼了一聲,“就算不是你授意讓人綁的,也跟你脫不了管系,外婆他真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池涼他也一定會把帳算在你頭上,就算他拿你沒辦法,也會報復你最看重的東西,比如Grace。”
說完,不給瓊斯說話的機會,她直接掛了電話。
她閉了閉眼,極力壓制着心頭的怒火,最後把手機扔到了牀上。
……
她趴在牀上,滿腦子都是池涼。
她擔心他的身體,也擔心外婆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池涼有沒有找到她,她有沒有受什麼苦……
這個時候,外公是最煎熬的吧。
想到池涼帶她會榕城的時候,外公外婆對她的好,眼睛變得酸澀起來。
她想打電話問,卻又怕耽誤他的時間,思來想去後還是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過去:【我在家等你,你要注意身體。】
她連晚飯都沒吃,一直趴在牀上等男人的消息,等到最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直到擱在一邊的手機響起來,將她驚醒……
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撈過手機看到屏幕上是池涼的號碼時,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接聽,不等男人說話時,就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疲倦,“我明天回C市,今晚不用等我。”
“外婆的事情怎麼樣了?”
“她是在買菜回家的路上被人帶走的,我還在調查線索。”
頓了片刻,大概是怕她對此事太過擔心,男人還是簡單的說了下情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是跨國過來的,能跨國來直奔外婆,想來目的並不是僅僅要求兩個億的贖金那麼簡單。”
他的語調很淡,但再怎麼輕描淡寫,橙歡還是能聽出來他的焦灼。
事情似乎變得很棘手,就像瓊斯說的那樣,是他綁架還好,他只是爲了逼迫池涼妥協,但不是才更可怕。
因爲事情沒有可控性。
她深吸了一口氣,遲疑了幾秒,還是輕聲提醒,“對方要兩億的贖金……爲了以防萬一,是不是要提前準備好?”
“蔣蔚已經在準備了。”
聞言她微微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這件事情你覺得……跟瓊斯有關係嗎?”
池涼低沉的嗓音徒然就冷厲了起來,“不管是不是他授意讓手下的人做的,這事兒都跟他脫不了關係。”
聽着他疲倦的聲音,橙歡放低了聲音,“你是不是從得知這個消息到現在都沒有休息?”
“我沒事。”
她聽着心疼,“你身上還有傷,要小心點知道嗎?我知道這個時候你沒心情照顧自己,但爲了找到外婆,你也不能把身體拖垮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放軟了聲音,“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飯睡覺,嗯?”
“好。”
在要掛點前,橙歡忍不住喊他,“池涼……”
從醫院出來後,那個念頭就像生根發芽一樣駐紮在她心裡。
但她只是輕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他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秒就知道了她想說什麼。
“歡歡,就算現在你跟我分手,他也不會出手幫忙找外婆,所以你最好不要有分手的念頭。”
池涼又清清淡淡的道,“就算我們現在分手了他也不會出手幫忙,哪怕我肯向他妥協他也不會,外婆被綁架這事他本意不是爲了逼我們分手,是想讓我感受到無法保護至親的無能爲力,他想逼我對Grace真正的產生野心……只有這樣,我纔會心甘情願的做繼承人,好好的經營Grace。”
跨國來綁架人無疑是很棘手的事情,尤其是牽扯到黑盜,警方,外交,甚至是國外的警方。
所以,瓊斯現在不會出手。
他想要的不是逼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繼承,他的目的是想挑起他對權勢的野心,從內心渴望徹底得到Grace。”
只要有錢,有權,在官場,黑盜……又或者是更多的地方,這世上有什麼力量是錢買不到的?
瓊斯要的從來就不止是一個被迫妥協的繼承人,他要的是一個跟他一樣只看重權勢的繼承人。
不能娶橙歡,逼他們分手,因爲門第之間的差距太大,也因爲橙歡僅僅是一個他瞧不上的醫生,還更因爲……一個準繼承人把女人看得比權勢還重要,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根本就不合格。
只要牽絆太多,軟肋太多,終究無法一直站在高位,總有一天會被這些所連累。
…………
掛了電話,橙歡還是下樓去吃了飯,只是她胃口不好,只是吃了一點。
洗漱完後,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看書,睡覺。
在第二天傍晚時,池涼回了C市。
橙歡原本打算去接他,但池涼拒絕了,而亞男或許是聽了池涼的吩咐,直接在別墅裡看着她,不准她單獨出門。
在這個緊要關頭,她也不會傻到自己單獨出去。
雖然知道他或許沒有太大的心思吃飯,但她還是去了廚房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等着他回來。
男人剛到C市的時候就給她打了電話,“歡歡,我要去跟蔣蔚碰面,晚點再回家,你自己在家好好吃晚飯,不用等我。”
她看着鍋裡還煲着的湯,張了張口,小心翼翼的問,“家裡已經在做晚飯了,要不要讓蔣蔚直接過來……在家裡吃飯談事?”
池涼靜默了幾秒,“好。”
掛了電話,她又從冰箱裡取了幾樣食材準備多炒幾個菜。
四十分鐘後,蔣蔚和宰輕凡都到了。
橙歡給他門倒了兩杯溫水,順勢坐在了他門對面一起等池涼。
”外婆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蔣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後擰眉道:“被帶出境了,目前還在追蹤。”
出境……
雖然她不懂,但也明白,只是要出境沒在自己的地盤上,事情會變得非常棘手。
對於這種事情,她做不了什麼,也給不出什麼建議,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沉沉的壓在心口,連她都這樣了,池涼……
她起身對兩人打了聲招呼後就去了廚房。
沒多會兒時間池涼就回來了。
他傷得嚴重,但大多數的傷都是在上身,身後跟着顧小五還有兩名保鏢。
進門口他走得很緩慢,神色也淡極了,除了臉上的幾分疲倦之色以外,再也從他臉上看不到別樣的情緒。
橙歡在他換好鞋的時候就走了過去,下意識伸手去扶住了他的胳膊,“蔣蔚和輕凡都到了。”
男人看着她,不過是一天一夜沒見,卻有種分開很長時間的錯覺。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牽着她朝客廳走。
雖然能勉強下地,但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橙歡甚至能看到他走路時臉色一點點蒼白,額頭上開始冒着汗。
“池涼,你……”
“我沒事。”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偏頭對她笑了笑。
顧小五跟在後面小聲的嘀咕,“什麼沒事,就是不想讓嫂子看到坐輪椅的樣子逞強唄……”
尾音還沒落時,一道冷冷的視線掃過來,他立即閉嘴。
橙歡聽見了,卻沒說話。
她知道,池涼是不想讓她看到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怕她難受,也怕她多想……
這些她都知道。
她仰頭,溫柔的對他一笑,“走吧去吃飯,就等你們了。“
“好。”
池涼一直都 牽着她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橙歡也任由他牽着。
走到客廳,蔣蔚和宰輕凡看着他們在家裡還要牽着手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五人一起去了餐廳。
在吃飯的時候,他們談事情,橙歡很安靜,只是時不時的給男人夾菜盛湯。
談到一半,各自拿起筷子。
宰輕凡掃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又掃了一眼隔得較遠的幾個菜,眉頭挑了挑,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們家今晚的菜有些看起來不像胡媽的水平啊。”
池涼原本在低頭喝湯,聞言才擡頭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胡媽雖然是管家,但廚藝也是考過專業證書的,何況他們平時在家除了池涼親自下廚以外,吃的都是胡媽做的,他一眼就能區分出來哪些菜是胡媽炒的,哪些不是。
橙歡被宰輕凡說得有些尷尬,她剛夾了菜放進池涼的碗裡,擡眸就撞上了他的視線,深邃又輕柔,“你下廚了?”
她訕訕的笑,“嗯,胡媽忙不過來,我就幫忙炒了幾個菜。”
池涼的視線又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手上的水泡是做飯燙的?”
她的膚色本來就很白,只要有一點傷都很明顯。
池涼在進門看到她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沒事,已經擦了藥了。”
男人嗯了一聲,把那幾盤菜色不是很好看的菜端到自己面前,淡淡的說,“下次如果還想下廚,記得戴個手套。”
橙歡乖巧的點頭,“好。”
三個單身的大男人看着這一幕,無聲的抽了抽嘴角。
嘴賤的宰輕凡忍不住了,似笑非笑的打擊,“不會做飯戴個手套也沒用,不是燙傷就是切傷,再蠢點可能還會把廚房給燒了。”
橙歡,“……”
池涼低眸看着她手背上的紅痕,頓了幾秒後說,“所以,你以後還是不要做這些了,我不在家的時候就讓胡媽做,你要是無聊,就學着做些甜點,這個比較安全。”
橙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