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歡無力的閉上眼睛。
“據說蔣蔚在醫院的時候又受到襲擊,病情惡化,目前已經被阿涼送去更好的地方治療了……他還直接聯繫過黑盜老大,放話有什麼都衝他去,所以,他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C市,一旦回C市你就會被引起他們的注意力,他不會冒這個險把你捲進來。”
他的意思橙歡聽明白了。
池涼一天不回來,在舊金山的風險就更大。
蔣蔚在醫院都被受到了襲擊,可想而知……
好半響後,她才冷冷的笑了一聲,“你這麼精心設計,到頭來任何事情都算不到你身上去,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就算計了這麼多人。”頓了頓,她嘲諷道:“我該誇你老謀深算,還是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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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個洗錢的罪名就把池涼送進了監獄,不僅如此,外界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Grace準繼承的聲譽不能有任何的損壞,他安排的人在監獄裡打傷池涼,可只是受傷……
這樣的人太可怕。
也太陰狠。
“老太太是不是在你手裡?”
“沒有。”
橙歡不信,譏誚的勾脣,“老太太一把年紀了還被這麼折騰,瓊斯,你算計她對付池涼的時候,內心就沒有一點愧疚麼?”
她幾乎是豁出去了,說話極盡惡毒強勢,“當年你追求池涼媽媽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愛慘了她,要娶她爲妻,如果不是老太太和老爺子的妥協,你能得到你想要的麼?”
頓了幾秒,她不給瓊斯回答的機會,又說,“這麼多年,池涼的媽媽爲你們瓊斯家族四處奔波,用她強大的人脈關係給你們Grace談生意,掙錢,怎麼,女人一旦利用完了,連她父母都不放過?”
“再沒人性的牲畜都比你有感情!”
似乎不解氣,她一字一句,落字清晰又冷厲,“故意把池涼打傷,讓他沒有太多精力顧及到其他事情的時候,你綁走了外婆,輾轉一番又落到黑綁老大的手裡,所以,在交易贖人的那天又故意不交出人,惹得蔣蔚以爲他們不守承諾撕票,混亂中和黑綁老大的弟弟打起來,失手殺了他……”
她冷笑一聲,“讓池涼和蔣蔚跟黑綁老大結仇,這樣池涼就時時刻刻都處於危險中,只有他繼承了Grace纔有更大的力量和權勢跟黑綁老大抗衡,我分析得沒錯吧?”
她甚至想,蔣蔚殺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是他失手殺的。
聽她說完,瓊斯蒼老的聲音纔再度響起,“橙小姐分析得很清楚,你很聰明。”
橙歡沒說話。
她只覺得心口憋了一口氣起,咽不下,吐不出,讓她感到無比的壓抑,沉重。
“他是我的兒子,我還在尚且能保他,但等哪一天我死了,Grace或許就會落到別人手上,如果事情發展到這種失控的地步,那這些金錢,權勢,就不會跟他沾上一點關係……當然,你要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不管怎麼樣他都會化險爲安,大難不死,那你大可以覺得我今天只是好心告訴你他目前的處境有多危險。”
“我想,阿涼應該沒有告訴過你這些。”
“呵,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打電話只是簡單的告訴我。”
橙歡擡眸看着漆黑的夜,寂靜到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晚風夾雜着陣陣們讓,讓人心煩意亂。
好一會兒,她淡淡道:“我答應你。”
瓊斯淡淡的笑,“橙小姐要答應我什麼?”
“和他分手。”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原本是沉重的,令人傷心難過的,可當她親口出說來後,內心卻是平靜的。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只是遲早而已……
瓊斯似乎很滿意她的答案,“橙小姐,我想你應該清楚,爲了池涼好,有些事情最好永遠不要讓他知道,畢竟我們共同的目的都是爲他好。”
呵。
好一個爲了他好。
橙歡忍不住冷笑,“這麼官方的話瓊斯先生還是不要說,你自己覺得高尚,可我聽着覺得諷刺……說白了你只是缺一個繼承人而已,不要以父親爲了兒子好的標杆來捆綁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
如果讓池涼知道是被瓊斯逼的,他是不會分手的。
“我答應你和他分手了,你是不是應該把老太太送回國了?現在就安排!”
瓊斯淡淡的道:“不用着急,老人家明天下午就能到C市,你可以替阿涼去接她。”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等你到機場自然會有人安排你接到老太太。”
橙歡握緊了手機,“那邊很危險,我想你也不想讓池涼的生命受到威脅吧,我希望他儘早回來,只要他平安回來了,我會跟他談分手的事情。”
……
掛了電話,橙歡怔怔的握着手機。
分手。
她要和池涼分手了。
一個人安靜下來,腦海裡全是即將要離開池涼的畫面,越想,鋪天蓋地的疼痛感刺着心臟。
像是無數的針密密麻麻的紮在心上。
疼。
好疼……
她看着窗外漆黑一片,這一刻她多希望黎明永遠不要到來。
……
第二天,橙歡剛收拾完準備出發去機場接老太太,就接到了池涼的電話讓她哪兒都不要去,就在家裡等老太太過去。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老太太已經被安排回國的消息,但還是很快的迴應了他,並叮囑他在那邊要小心。
還沒掛電話她就聽到門鈴響了,“應該是外婆到了。”
手機那邊的男人應該也是聽到門鈴響,語氣鬆緩了幾分,“替我照顧一下外婆,我大概凌晨纔到C市。”
橙歡無聲的咬着脣,“好,我等你回來。”
他要回來了……
那就意味着離開的時間更快了……
想到這裡,遲鈍的痛感就狠狠的撞進心裡。
“歡歡。”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際響起。
“嗯,我在。”
“你怎麼了?”
橙歡一怔,她覺得自己跟他說話的聲音原本是沒什麼異樣的,但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感覺到的。
她牽強的勾起脣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鬆,“沒怎麼呀,就是想你了。”
末了,不等男人回答,她又說,“先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外婆,拜拜。”
說完她就直接掛了電話。
剛收起手機,她還來不及傷感,來不及難過,胡媽已經開門攙扶着老太太走了進來。
她立即迎了過去,“外婆,您還好嗎?”
看到她,老太太疲倦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我沒事。”
“趕緊進來坐。”橙歡扶着她走進客廳,回頭吩咐一旁的胡媽,“胡媽,你去幫外婆沏杯茶吧。”
“好的,這就去。”
“阿涼那小子呢?”袁鳳環視一圈,擰起眉來,“他是不是爲了我的事情到處去奔波了?”
橙歡輕笑,“他人還在舊金山,今夜凌晨到C市。”
聊天的時間,胡媽已經沏了兩杯茶放在她們面前。
袁鳳端起來打開蓋子吹了吹,無奈的嘆口氣,“沒想到我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要給你們添這麼大的麻煩,就去買個菜的時間居然被綁架了,也不知道老頭子那邊……”
估計已經擔心壞了吧。
見她滿臉擔憂,橙歡輕聲安慰她,“外公那邊池涼應該在知道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通知過了,您不用太擔心。”
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
“嗯,就怕他見我遲遲沒有回去胡思亂想。”
橙歡有些話想問的,但看着老太太的倦容,還是沒有問出口,倒是老太太自己開始說起來,“綁架我的人是不是跟阿涼有什麼過節,或者威脅他了什麼?”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人還是很精明的,她猜到了個大概,但看樣子,她好像不知道幕後主使是……瓊斯?
要不要說呢?
她想,如果坐在這裡的是池涼,面對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會告訴老太太的吧?
畢竟年紀大了,有些時候承受不起打擊。
況且精心策劃這場陰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女婿,她唯一的寶貝女兒的丈夫……
靜了靜,她笑了笑,“的確是這樣,想來外婆應該是看過新聞了吧?池西慕因爲意外去世了,現在Grace的準繼承人是池涼,這種時候肯定有人不想他上位,所以才……”
說到這裡,她沒再繼續說下去,話鋒一轉,“說來這事,還是我們連累了您。”
老太太擺了擺手,“談不上連累不連累的,那小子啊……從小過得不容易。”
……
沒聊太久,橙歡見老太太很疲憊,她攙扶着她上樓去了客房。
又找了一套新的浴袍放在浴室。
等安排好一切,老太太睡下了,她才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下樓,“胡媽,麻煩你去幫我置辦兩套老人家穿的衣服,待會兒她睡醒應該就要換上。”
“好的太太,我現在就去商場。”
“好,讓亞男送你去,這樣快點。”
……
晚上。
陪老太太聊了會兒天,橙歡就回了臥室。
池涼是凌晨兩點到家的。
他到家後先去看了一眼客房裡的老太太,見她無恙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在牀邊站了會兒,又給老太太掖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