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脣,“分手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是。”
她手裡那團紙巾幾乎快被她揉碎,臉上卻是風輕雲淡的模樣淡聲道:“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覺得特別累,這麼相處下去很沒意思,我不想繼續這種讓人很疲倦的感情,這一直以來都不是我想要的。”
池涼看着她,“歡歡。”
“其實我早就厭煩了,從你爸媽出現開始……你大哥死了以後,你在監獄的那幾天我就已經很厭煩,很牴觸了,只是那時候你爲了和你爸抗衡受了傷,這種時候我跟你提分手,好像顯得我是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後來你外婆被綁架……我更不能提了。”
她擡頭對上他的視線,輕描淡寫道:“既然現在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也可以分手了。”
說完,她端起剛纔他給她倒的茶,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拿起包就起身。
男人始終沒說話,只是在她起身路過他身邊時,他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想要掙脫,男人卻更用力的攥緊她。
然後,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被男人拉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來。
池涼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心平氣和的問她,“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或者用什麼事情威脅你了?”
她看着他,勾脣輕笑,“你覺得我提出分手,是因爲他威脅了我?”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瓊斯做了不少事來威脅過她。
“我說過,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你都要告訴我。”
橙歡垂下眉眼,語調冷淡,“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早就不怕他的威脅了,這次不是他威脅我什麼,是我很討厭他的存在,甚至很厭惡,只要他不死,你和他的關係就永遠斷不了,池涼,我真的累了。”
從他回到前跟她的最後一通電話,到她昨晚情緒失控的崩潰痛哭,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一樣。
現在她提出分手,他也並不覺得意外。
因爲瓊斯,他有的是手段讓橙歡承受她無法承受的壓力。
他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這點,所以不管發生了再大的事情,只要可以不讓她知道,他都沒告訴過她。
她要和他分手,是因爲瓊斯。
他明白。
可即便如此,看着她現在冷淡又輕慢的臉,聽着她用極其冷淡的聲音跟他說話……
他的心口仍然一窒,像是一記悶拳狠狠砸在了心臟上。
最終,他直接站起身來,手依然扣着她的手腕,沉默的拉着她包廂外走。
橙歡掙扎的甩了幾下,但還是沒能從他手掌裡掙脫出來。
走出包廂,這個時候餐廳裡的人已經很多了,她不想因爲這事鬧得引起別人的注意,只好一言不發的,任由他拉着走向餐廳的大門。
走到前臺結賬的時候,男人依然沒有鬆開她。
出了餐廳,上了車,直到車子緩緩使出停車坪……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安全帶。”
橙歡抿脣,還是扣上了安全帶。
她的東西幾乎全部都在他的別墅裡,不跟着他回去是不可能的。
車子開向家的方向。
男人很平靜,連帶開車也和平常無異。
……
回到家,他率先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替她打開了車門。
橙歡解開安全帶,剛彎腰下車站穩,男人突然就拽住她的手將她橫抱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她擰眉,冷冷的看他,“池涼!”
“有什麼事回家再談。”
他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不再想鬧了。
開門到了玄關處,男人換了雙鞋子,並沒有打算放她下來,徑直穿過客廳上了二樓,踢開臥室門直接將她放在了牀上。
她坐在牀上,仰起腦袋看他,“池涼,我們都是成年人,談戀愛不該是你情我願,走不下去了大家好聚好散麼,何必要像現在這樣,鬧得太難看對誰都不好。”
她坐着,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
池涼低頭看着她,有條不紊的道:“所以,昨天晚上我回來後,你是因爲今天要跟我提分手,所以纔會哭得那麼傷心是嗎?”
橙歡若無其事的撥了撥頭髮,笑道:“我哭,只是因爲最近一段時間情緒緊繃到了極點,需要一個發泄點,你知道的,女人是奇怪的生物,想哭或者想笑甚至沒有任何理由。”
頓了片刻,她垂眸看着地毯又說,“或許也有你說的這個可能吧……畢竟我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不可能沒有感情,何況你對我很好。”
好一會兒,都沒有男人的聲音。
在她要擡頭的時候,男人才低低的問她,“歡歡,你不愛我了嗎?”
所以,連分手都要用那種極其冷淡的態度對他。
她垂着頭,在男人問出這個問題後,瞳眸微微一縮,但也僅僅一秒就閃過,“既然下定決心要分手,大概是不愛了。”
池涼眼神一暗,“不愛了?既然不愛了,那瓊斯所做的一切都無法再幹擾到你,開始還沒愛上我的時候你能嘗試着和我在一起,現在爲什麼又不可以,爲什麼又要提分手?”
“沒有爲什麼,感情的事情很難有個特別肯定的定論,想在一起的時候哪怕不愛也可以,不想在一起了,就算愛,也還是要分開的,這需要很多理由嗎?”
橙歡對上他暗沉的眼神和冷沉的俊臉,她紅脣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當初我選擇跟你在一起,好像就是一念之間的念頭,或者……是因爲那天晚上清白已經給你了,就覺得既然都給你了,那和你試試也不錯。”
話落,她抿了抿脣,冷冷淡淡的說,“可是現在我累了,累到不想繼續這段感情,累到一度想要逃脫現在的狀態,想要遠離你。”
等她說完的時候,男人臉上已經浮現出怒意,“橙歡!”
“我沒想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麼說挺傷人,也沒意思……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彼此好聚好散,分手後你送給我的禮物,或者你花錢給我買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帶走。你……不要繼續糾纏我了。”
男人狹長的眸只剩下幽冷和怒意,他俯身下來,雙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體的範圍中,呼吸急促,“橙歡,你聽好了,我不是你跟我提分手是被他逼的,還是真的想跟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