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涼看着她起身的背影,“醫院那邊不是請了一段時間的假麼?”
“不想再請假,爲了這麼多破事我工作都快丟了。”
她頭也沒回的去了洗漱間洗漱,池涼靠在牀上,眯着眼睛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洗漱完又去衣帽間換了衣服……
她起牀了,池涼也被鬧醒跟着就起牀了。
等橙歡化了妝拎着包下樓的時候,男人已經把早餐做好了。
簡單的三明治加一杯牛奶。
走到客廳,她朝着餐桌的方向掃了一眼,很快就擡腳朝着玄關處走。
身後響起男人低低的嗓音,“吃了早餐再去醫院。”
“不想吃,待會兒我到醫院隨便吃點就行。”
說完,她剛走兩步停下來,回頭看着他,脣角勾起幾分淡淡的嘲諷,“你昨天不准我出去,現在我要去上班你不會也要把我囚禁在這裡?”
池涼眸光直直的看着她,聞言下意識的擰眉,語調沉了沉,“歡歡。”
四目相對,她沒有說話。
“不管你怎麼鬧,我也不會答應跟你分手,這點我想你心裡是清楚的,即便這樣,你還是要用這種語氣和態度跟我說話麼?”
她看着他,拎着包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男人狹長的雙眸深沉晦暗,俊美的臉上顯得波瀾不驚。
靜靜的望着她,視線鎖定在她她身上,像是一把無法掙脫的枷鎖牢牢的鎖着她。
她又擡腳走回客廳,隨手將淺綠色的手提包扔在沙發裡,隔着幾米的距離與他對視,紅脣勾出淡然又涼薄的弧度,“池涼,我之所以不肯和我分手,是認定我太愛你了,還是因爲不愛你了?”
昨晚她對他說,他是成年人,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這話,想來是錯了。
他的確是成年人,但也的確是第一次情竇初開。
何況,有些時候女人心裡想什麼,比任何事情都要更難琢磨透。
他是商人。
在遇到橙歡之前,他沒有和任何女人有過感情經歷,更琢磨不清楚女人的心。
池涼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道:“因爲你愛我。”
所以纔會被瓊斯威脅,跟他分手。
橙歡看着他的眼眸鬆動了短暫的兩秒。
錯開視線後,她就笑了。
或許是覺得他的答案可笑,又或許是在笑他太天真。
男人眼神一沉,走過來,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扣着她的後腦勺低頭就吻了下來。
橙歡擡手就推他。
一個吻很短暫,沒有帶任何想法,像是因爲受不了她的笑,也不想聽她接下來傷人的話,所以用這種方式來阻止她。
他眼神極深的盯着她,聲音低啞的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笑。”
橙歡仰頭看着他的眼睛冷笑,“池涼,你真的很幼稚!你以爲你是誰?僅僅因爲你不喜歡我就一定要按照你說的做的嗎?”
說完,她就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她擡手擦了擦脣瓣,又淡淡的笑,“我知道,現在我跟你說分手,會給你一種是瓊斯逼着我離開你的錯覺,可是池涼,你爲什麼不想一想,如果真的是這樣,爲什麼在你被關進監獄受傷,後來又重傷住院的時候我都沒有提?爲什麼在你外婆被綁架我也沒提?非得這些事情都過了我纔跟你提分手?”
男人雙眸深沉的盯着她,“因爲你跟他做了交易,用老太太的平安換跟我分手。”
他的語氣幾乎是斬釘截鐵的。
聞言,橙歡直接笑出聲來,“我沒那麼偉大,人性都是自私的……”她直視着他,語氣輕慢又慵懶,“換做是我在很愛你的情況下,以我的性格,哪怕瓊斯做再多的事情來威脅我,我都會死攥着你不放,畢竟你有錢,又有權。”
頓了頓,她看着男人逐漸晦暗的眼神,無聲的錯開視線,“何況池西慕不在了,將來Grace就是你的,這種時候我完全可以支持你上位,再與瓊斯抗衡娶我,這不是最好的選擇麼?”
池涼劍眉深深的皺起,“歡歡!”
“我跟你說這麼多,是想讓你明白我要跟你分手純粹是因爲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太累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抿着脣,再次對上他的視線,“如果你一度認爲是瓊斯逼我跟你分手,那我無話可說,畢竟不管我說什麼你都這麼認爲。”
說完,她彎腰拿起沙發裡的手提包,頭也不回的想玄關處走去,換完鞋出門。
停車坪。
橙歡剛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準備進去,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在下一秒就用力的將門關了回去。
她轉頭擰眉看他,“你幹什麼?”
“我送你。”
從家裡到現在,他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波瀾不驚的,唯有眼神翻滾得厲害。
在這個時候,那些晦暗,冷沉都歸於平靜了。
“我會開車,不用你送。”
男人低眸看她,淡淡靜靜的道:“如果不用我送,今天就別出去了。”
“池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糾纏不清的真的很讓人煩。”
“不知道。”他波瀾不驚的回答,脣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對你,我很可能就真的會失去你了。”
她仰着臉,冷冷的盯着他,“你讓開!”
男人仍然站在原地沒動,低眸與她對視,“歡歡,你是我唯一認定的女人,也是唯一想娶的女人,我不想失去連最後自己的妻子都要失去。”
他的聲音裡,竟有着前所未有的自嘲,只是很微末。
橙歡心一窒,窒息和酸澀的感覺重重的壓在心上。
她側首看向別處沒有說話。
池涼低頭,視線盯着她的臉轉移話題,“要麼現在就上車我陪你去吃了早餐再送你去公司,要麼你就不去醫院待在家裡,如果不想吃三明治,我給你做其他的。”
兩人視線沒再交匯,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後,橙歡最終還是選擇了上車,繞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上車。
車內很安靜,橙歡偏頭看着窗外,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想,如果她和池涼都是普通人該多好,就像普通的戀人一樣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也沒有那麼多的不得已……
他性格內斂淡漠,骨子裡其實是帶着大男子主義的澳門。
這對他而言,已經算是很低的姿態來對待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