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沒睡意,現在池涼走了,橙歡面對着突然就空蕩蕩的臥室更加清醒了幾分。
她坐在牀上,拿起牀頭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凌晨兩點了……
盯着亮起的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時間,她摁滅後放在一邊,靠在牀頭側眸看向窗外的黑暗一時出了神。
一直這樣持續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橙歡就這麼靠在牀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就這麼過了兩天,池涼都沒有回家,但他每天早中晚都會給橙歡打電話報平安,橙歡也如常每天早起去醫院,下班後就回家。
她不知道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也不知道宋曼到底有沒有救出來,更不知道池涼是不是真的如他在電話裡說的那樣很好……
這兩天橙歡都睡得很不好,每晚臨睡前她都會把手機鈴聲調大最大聲,生怕自己錯過了池涼打來的電話。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
足足一天的時間,池涼已經沒跟她聯繫了。
橙歡吃過晚飯後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心神不寧。
池涼已經一天沒有給她打過電話,或者發過一條信息,她腦子裡全都是不好的畫面,會不會是他受傷了……
他不會的出事的!
他離開家的那天也答應過她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的!
或許他只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所以纔沒來得及聯繫她。
這種等待的滋味無疑是煎熬的,尤其是池涼徹底跟她斷了聯繫。
越想,心裡越不安。
擱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響起來,將橙歡從胡思亂想中驚醒,她立即赤着腳踩在地毯上伸手拿過手機,看到是池涼的號碼時一直緊繃的心絃終於放鬆了下來。
“池涼……”
“是我。”
橙歡猛地咯噔一下,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連帶着聲音都透出幾分顫抖,“蔣蔚……池涼呢?”
她心底逐漸升起了不好的預感,爲什麼蔣蔚會用池涼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你現在有時間來一趟醫院嗎?”
“有……”
手機那端,蔣蔚語調平常,淡淡的道:“我已經讓亞男過去接你了,你先準備一下讓你們家保姆多準備點晚飯,兩天沒好好吃飯了。”
“好。”橙歡很快就回應了她,一直握着手機的手指逐漸收緊,“池涼他……沒事吧?”
“死不了,人在明仁醫院,你別爲了着急見你家男人忘記帶飯過來。”
“我知道了。”
橙歡剛要掛電話,蔣蔚的聲音又響起,淡淡的提醒她,“我已經吩咐亞男過去接你了,你自己別開車。”
回頭橙歡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池涼還不得要他的命?
“好……”
掛了電話後,橙歡急急忙忙的往樓上跑,一邊回頭衝胡媽喊,“胡媽,胡媽,你多準備點飯菜幫我裝保溫盒,要快!”
正在打掃衛生的胡媽被她這麼急急的喊了一嗓子,立即放下手裡的事情朝廚房跑,“好,我這就去。”
橙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手提袋,池涼幾天沒回家了,她給他取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見胡媽還在廚房了炒菜,她把手提袋擱在茶几上,又直奔廚房幫着胡媽一起炒菜。
二十分鐘後,菜都被裝進了保溫盒,亞男也剛好開車進了別墅的停車坪。
她拎着保溫盒出門,上車直接去了醫院。
等到以後,天已經徹底黑了。
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蔣蔚聽到動靜,視線落在橙歡手裡拎着的兩個保溫盒,朝她招了招手,“放在茶几上吧。”
橙歡沒看他,擡腳急急的走進病房直奔沙發的另一側。
病牀上躺着的人是宋曼,而池涼高大的身體躺在了沙發裡,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眉眼間都是掩飾不了的疲倦。
橙歡把保溫盒擱在茶几上,蹲在了池涼麪前擡手輕輕撫摸他的臉,低低的喊他,“池涼……”
正打開保溫盒的男人擡眸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現在叫不醒他,吃了沒,沒吃就把你男人這份吃了,回頭他醒了再讓人去買,”
橙歡緊握着池涼的手,擡眸看了蔣蔚一眼,“他怎麼了?”
“爲了抓恩瑞幾天沒怎麼閤眼了,剛睡下沒多久。”
聞言,橙歡緊繃的神經鬆緩了下來,“你們都沒受傷吧?”
“他身上可能有點輕傷,等醒了讓醫生過來看看。”
“哦。”
橙歡視線看向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抿着脣站起身走了過去,淡淡的問,“她怎麼了?”
吃着飯的蔣蔚連眼皮都沒談,淡聲道:“倉庫爆炸的時候被震飛了幾米,醫生檢查過沒受內傷,現在沒什麼大礙。”
橙歡沒再出聲,又轉身走到池涼身邊坐在沙發邊緣,低眸看着熟睡的他。
只要沒事就好……
天知道這幾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現在真真切切的看到人平安無事的在她跟前,她忽然覺得,除了生死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再去計較了。
病房裡靜了好一會兒,她擡眸看向蔣蔚,淡淡的問,“恩瑞死了嗎?”
正在埋頭吃飯的男人一頓。
他擡起頭睨了她一眼,勾了勾脣,“你知道恩瑞?”
“嗯。”
蔣蔚心底已經瞭然,“所以,是瓊斯告訴你恩瑞的事情來恐嚇你,你才鬧着跟阿涼分手的?”
橙歡點了點頭,還是執着的問,“死了嗎?或者……被抓了嗎?”
男人掃了一眼她身後躺着的男人,剛準備回答她的時候,病牀上的宋曼突然就坐了起來尖叫,“阿涼……”
聽到她的尖叫聲,橙歡擰了擰眉。
雖然她從來沒有親密的喊過池涼,但聽到別的女人這麼叫他,心裡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尤其是宋曼剛醒來就急急的喊池涼。
她朝着病牀的方向看去,聲音極淡的出聲,“宋小姐,池涼已經睡着了。”
宋曼有一瞬的恍惚,直到看清楚眼前的環境時眼神才逐漸的恢復了清明,聲音透着沙啞,“橙小姐。”
話落,她的視線落到蔣蔚身上,擔憂的問道:“蔣先生,他有沒有受傷?”
從她醒來到說了兩句話的時間,蔣蔚一直都無動於衷,自顧自的吃着飯,聞言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語氣淡漠而疏離的道:“橙歡不是已經回答你他睡着了?”
他對宋曼的態度讓橙歡忍不住朝着他看過去。
語調冷漠,甚至還帶着明顯的不耐煩……
她有些不明白蔣蔚爲什麼對宋曼的態度是這樣,如果她沒弄錯的話恩瑞雖然是來找池涼尋仇的,但事態發展的如今這個地步也是因蔣蔚而起,說起來這次宋曼算是幫了他們吧?
宋曼原本就是個聰明的人,從蔣蔚開口的那一瞬她就感覺到了男人對她的不耐煩和冷漠。
她收回視線垂下眸,版向後纔出聲,“抱歉,是我自作主張牽連了你們。”
‘哐’的一聲。
安靜的環境響起了很突兀的清脆聲,橙歡看着蔣蔚把手裡的筷子扔到了桌子上,被嚇了一跳。
男人抽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脣角,脣角勾勒出譏誚的弧度,“我從來都討厭愚蠢又自以爲是的女人,你真是都佔全了。”
橙歡,“……”
在男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宋曼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咬着脣瓣幾分自責幾分難過。
她攥緊了牀單,好半響後才低低的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男人就不耐煩的冷聲打斷,“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因爲不想看到阿涼跟橙歡順利結婚,所以才跑來C市鬧這麼一出,巴不得利用這次的事情受傷好引起阿涼對你產生什麼想法?”
宋曼猛地擡頭睜大眼睛看着他,精緻的面容上有了細微的變化,胸口的起伏也逐漸明顯起來,“蔣先生,我知道一直以來就不喜歡我,但是我並沒有……”
“我的確討厭你,所以你現在還是閉嘴的好,那些爛藉口沒人想聽。”
氣氛一下就降到了零點。
橙歡忍不住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腳,低聲道:“不是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麼,趕緊吃吧,宋小姐纔剛醒。”
男人淡淡睨她一眼,輕淡的語調裡帶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蠢女人,別人費盡心思想搶你男人,不想讓你們順利結婚,你還替她說話?”
橙歡,“……”
病房裡的氣氛因爲他對宋曼的態度而僵持着。
安靜了片刻,宋曼突然就開口了,“你既然這麼討厭我,爲什麼不勸勸阿涼找橙小姐配合這次的事……”
蔣蔚冷笑,“我要是能勸動他,還有你來參和的份?”
聞言,坐在牀上的宋曼臉色蒼白了起來,她死死咬着脣盯着蔣蔚。
男人頓了片刻,又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想不通,你工作精幹,家世又好,爲什麼阿涼看不上你,而偏偏看上了橙歡這個嬌滴滴需要他用心保護的女人……”
“你別說了……”
“別說你有多優秀,有多少成績,阿涼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表面不在乎,不想要,背地裡卻聯合他最討厭的人來干涉他的生活,你這麼自以爲是的給他捅了兩次簍子心裡還沒點數麼?如果換做是橙歡來配合,恩瑞現在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末了,他終於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冷笑的補了一句,“他肯答應你死皮賴臉纏着要來配合……只不過是因爲他捨不得讓橙歡有危險,也因爲你是一個對他而言無關緊要的人,哪怕你死了,頂多就會愧疚一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