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淡淡的道:“他車禍大出血需要很多血量,不夠很正常,況且他血型特殊。”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做的?”
她問完,瓊斯就冷笑道:“是我你又能怎樣?你覺得蔣蔚能跟我鬥,還是說你們能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找到與他血型適配的?”
聞言,橙歡只覺得恨意蔓延至全身,“瓊斯,你想逼我拿池涼那些財產和股權來做交換麼?我告訴你,那些都是池涼的,如果你想得到他這些財產和股權來控制他,我是一分都不會拿出來的。”
她抿了抿脣,聲音冷靜,可也涼薄,“我的確怕他死,難道你就能狠心到眼睜睜看着他因爲找不到適配的血型有生命危險麼?你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如果你覺得無所謂做好準備失去第二個兒子,那是你的事!”
她就不信,他能真的狠得下這個心!
如果真的想要池涼的那些財產,她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更不會讓這些全部都落到瓊斯手上。
她清楚,一旦這些落在了瓊斯手上,那池涼才真的是被受限制,還會被他控制。
瓊斯冷笑,不緊不慢的道:“你說得沒錯,我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不如這樣,我不需要你轉出他的財產……”
橙歡擡眸看着遠處,神色冷然,“你又準備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你現在就回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搬出阿涼的別墅。”
橙歡緊握着手機的手指發白,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想讓情緒平復下來。
她是鬥不過瓊斯的。
在這個緊要關頭,她輸的徹底。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池涼的財產和股權,只是設套讓她鑽進去而已。
她緊緊的咬着脣,遲遲沒有回答。
她該答應的,或者是她原本就該這麼做的,可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卻卡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來。
“等他醒了……我就回去。”
瓊斯聲音冷冷淡淡的,甚至帶出了幾分嗤笑,“既然結局已經意料到了,何必非要這麼互相折磨下去。”
“行嗎?”
她剛因剛落,那邊就掛斷了通話。
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案,大概是默許了?
她收起手機,重新回到了ICU外面等候着。
宋曼還沒離開,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走到她面前,橙歡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淡淡出聲,“宋小姐,這裡有我守着,你回去吧。”
宋曼聞聲擡頭看她,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又輕描淡寫的迴應她,“橙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介意我的存在,但你也知道我跟池總沒什麼,如果非要說點什麼的話,就只有董事長強加在我們身上的身份。”
“我沒介意你跟他有什麼。”橙歡扯脣笑了下,“於你,於池涼而言,你現在都不適合留在這裡,況且你也知道瓊斯讓你守在這裡的原因,如果你真的只是做給瓊斯看的,完全沒有必要。”
她腔調始終很淡,沒有太多的情緒,但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宋曼臉上已經微微有了變化。
不等她開口,橙歡又道:“說句不好聽的,以池涼目前的情況真正需要的人只有蔣蔚,無論從實際需求和感情需求,這兩者中都沒有你,即便是作爲朋友來探望,你也沒必要從昨晚受到現在。
“我……”
“宋小姐,你已經越界了……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想,你應該是能聽懂的,如果我說的這些話冒犯了你什麼,我向你道歉。”
這些話聽起來絲毫都沒有留情面,甚至讓人很難堪。
宋曼原本就是豪門世家的千金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難堪,況且現在橙歡站在她面前,在氣場上就碾壓了她一頭。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橙歡,臉色有些僵硬,“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說完,她直接就離開了。
橙歡偏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精緻美麗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她一直都知道宋曼對池涼的心思的,這種時候她自然不想讓宋曼守在池涼身邊。
況且,宋曼原本就是瓊斯一直看好的人,更是絲毫不掩飾的想要把她塞到池涼身邊。
走廊裡很冷清,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鏢像是木偶般的站在原地,橙歡無力的坐在長椅上,思緒凌亂。
宋曼走後沒過多久,蔣蔚就來了。
她站起身看着蔣蔚,焦急的問,“聯繫到適配的血型了嗎?”
蔣蔚但大娘額嗯了一聲,昨晚收到池涼受傷的消息後他就在匆匆買了票返回C市,兩個國度的奔波,到現在都沒休息過,英俊的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雖然跟瓊斯通完電話後她就知道肯定會有結果了,但親耳聽到蔣蔚回答,她心裡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蔣蔚揉了揉眉心,擡眸朝病房裡看了一眼,隨即淡淡道:“你在這裡照看他,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現在要去調查他出事的原因。”
“我知道。”她淡聲應着,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叮囑道:“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可以的話,多帶幾名保鏢一起去吧。”
蔣蔚原本要走了,但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側首眼神有些異樣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於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
橙歡在醫院裡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好在當晚池涼再次做了手術後情況穩定下來就轉入了普通病房,但仍然是昏迷狀態。
她當晚就把池涼好轉的情況告訴了蔣蔚,並且讓他不用再往醫院跑,所以他去了車禍現場後就直接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病房裡,一直趴在牀沿邊的橙歡醒了。
她幾乎沒怎麼睡,整晚都盯着池涼看,雖然他在昏迷,但她還是小聲的跟他說了好多話,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才趴在牀沿邊睡了下。
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太久,以至於讓她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痠痛不已。
她稍微活動了下身體,又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躺在牀上的男人。
比起在ICU見到他的那天,他的氣色已經好轉了不少,但仍然是蒼白的,連薄脣的顏色都是白的。
他很安靜,緊閉的雙眼下睫毛看起來又濃又密,格外的好看。
橙歡附身,更近距離的看着他,隨即擡手輕撫他的輪廓。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池涼這麼虛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