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脣，又說，“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連我們的感情都維護不了。”
聽出他話裡的自嘲，橙歡下意識的開口，“你別這麼說自己，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池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淡淡的笑了一聲，“歡歡，你如果沒有這麼想過，就不會選擇獨自承擔下來，獨自爲我們的感情做了抉擇，因爲從你心裡就知道我鬥不過他，不是嗎？”
她想反駁，但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那時候的的確確覺得，沒有受過挫折，那麼驕傲的他怎麼可能鬥得過比他多活了幾十年，又有Grace做後盾的瓊斯。
橙歡看着他的側臉，聲音很低，“是不是傷到你自尊了？”
“嗯。”
他的女人認爲他不夠強，這足以傷害他身爲男人的自尊了。
偏偏她的認知還是正確的。
現在想想，他早在知道瓊斯做遺產分配的時候就應該懷疑，因爲剛好是在橙歡流產，他們關係徹底結束的時候。
只是當時形勢逼人，他沒有更多時間去深想，也沒有其他選擇。
橙歡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有時候你們男人的自尊心就像是一塊玻璃，一碰就碎了，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冷嘲熱諷可不少，對着我還總是一副高姿態的樣子，我還不是聽了就算了，也沒覺得有多傷自尊。”
過了許久，池涼才低低啞啞的笑了下，“因爲你對我們的感情足夠盡力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坦坦蕩蕩的，也對這份感情問心無愧。”
聽出他話裡濃濃自嘲的意味，她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她習慣了看他高冷的樣子，突然黯然下來的池涼她很不習慣。
過了一會後，她厚着臉皮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因爲我這個人包容心很大，內心也很強大嗎？”
池涼聞言擡眸看着她，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這麼看着他，不閃不避，沒有多少笑意，但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水，能讓人安定下來。
“現在還沒到中午，在吃午餐前你想去哪裡？”
橙歡歪着腦袋想了想，懶洋洋的道：“好像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我覺得在酒店裡待着，吹吹海風，看看大海就已經很舒服了，你覺得覺得這麼待着無聊的話，我們就找個咖啡廳去喝咖啡吧。”
男人很快就說道：“沒工作的時候，你不愛喝咖啡。”
橙歡，“……”
沒工作的時候她的確不愛喝咖啡。
“我喝果汁或者奶茶都可以，咖啡廳應該有這些的吧，你不是挺愛喝咖啡的嗎？”
準確的說池涼並不是喜歡喝，他是典型的工作的時候都要喝咖啡提神，尤其是回Grace的前兩年，忙得昏天暗地，身體承受能力有限，咖啡成了每天的必喝品，時間一長就養成了習慣。
“附近有個商場，我陪你去逛逛。”
橙歡，“……”
這男人想討好她的心思也太明顯了些，這方式算是實在，雖然她平時也喜歡逛街，但也不是隨時提議去就想去的。
“等回C市了再慢慢去逛吧，現在逛街總免不了要買些東西，到時候帶回去很麻煩的。”
“不會麻煩，有人負責。”
“……”
“那就去吧。”
反正他願意負責，她只需要花了他的錢，滿足他想討好她的心思。
池涼見她答應了又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可他覺得她雖然答應了，但是興致缺缺，只是順着他的意思，並沒有很想去的意思。
他菲薄的脣抿起。
橙歡看着他，自然是感覺到了他有些不高興，但並不知道他爲什麼不高興。
出門後，剛上車沒幾分鐘男人就低低淡淡的出聲了，“你如果不想去逛街，我們就去喝咖啡吧。”
橙歡，“……”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糾結了？
“還是去逛街吧，不是說好要去出海的嗎，你的衣服都太正式了不適合遊玩，我去給你買幾套休閒的衣服。”
“好。”
……
車停在了商場裡的停車庫，橙歡等他停車的時候，看了看車窗上的倒影，又看着向自己走來的男人，笑着道：“我怎麼覺得看我這氣質打扮，再看看你的……我們差了二十歲呢？”
池涼，“……”
二十歲？
他們就差了五歲！
男人眼睛眯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橙歡現在根本不怕他，一本正經的說，“不管去哪裡別人都說我看上去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你嘛……看起來是很年輕，可是總冷着一張臉太嚴肅老成了，我這麼青春靚麗的，跟你對比一下，不就顯得我們差了很多嘛。”
“……”
二十歲？
這女人還真敢說。
還一本正經的說出來。
他板着一張英俊的臉，作勢就要去收拾她。
橙歡抱着包就朝商場裡跑，踩着一雙小白鞋走的比平時還快，長髮飄舞，加上她那一身風格時尚休閒的裝扮，的確很年輕，很張揚，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
商場的一樓通常都是賣珠寶的，橙歡順便去看了看。
池涼走過去的時候她正在試戴一條手鍊。
她轉身朝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鍊，紅脣揚着笑，“好看嗎？”
銀色的，很細，款式也簡單，女人骨架小皮膚也細膩白淨，戴這種簡單的款式也很好看。
池涼只是掃了一眼，視線始終停留在她充滿笑容的臉上，低低的嗯了一聲，隨即就直接掏出錢夾，抽出了銀行卡遞過去。
橙歡，“……”
“我是問你好不好看，沒讓你急着付錢。”
“好看。”
“……”
橙歡很嫌棄他這種沒有審美意義的回答，擡手指了指櫥窗裡的，“你覺得這裡面的手鍊，哪條不好看？”
池涼掃了一眼，回答，“如果你覺得都好看就全部買了。”
橙歡，”……“
橙歡沒再跟他廢話，直接從他手裡拿過了銀行卡遞給櫃檯小姐，微笑着說，“就這條，不用包起來，我直接戴着。”
“好的。”
其實她也沒有很想要，只是覺得款式簡單看起來舒服，剛好和她今天的風格蠻搭的。
付完錢橙歡就不打算再多看了，有點怕這個男人這種你喜歡就把這裡所有東西都打包帶回家的感覺，跟暴發戶有神馬區別？
她拉着他就朝樓上的男裝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