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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榕下手一抖,劍摔了。
他當然不是這麼沒用的人,只不過,讓他手軟不得不放開劍的,是唐承念。
唐承念笑吟吟的:“你給我下的是什麼藥,我爲什麼站不起來?”
她居然站起來了!渾身上下一點事都沒有!
付榕下一時失了神,不僅劍被挑掉,人也被唐承念踹翻在地。
她微微眯起眼睛,跺在他胸口上,身朝前傾,手裡翻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付榕下的下頜處。
“那鬼東西的解藥在哪裡?”
不是付榕下的藥沒效果,不見旁邊的盛翡已經從凳子上滑下去了嗎?她整個人都軟倒在地,幾乎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臉龐僵硬得很,但眼神中卻有着掙扎之意,顯然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只不過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說起來,這效果倒是像唐承念給陳秦下的那個禁制一樣。
付榕下哼了一聲,大約是不屑。
可唐承念狠狠地碾着他的胸口,用匕首刮他的臉,他不看她也不行了。
“你再不說,我就把你這張臉皮剝下來。對付兩個小姑娘還用藥,這臉反正你也不要了是吧?”唐承念又把匕首移回了他的下頜處,輕輕劃了一刀,留下一條長長的弦月般的血痕。
付榕下死死咬着嘴脣,他想不怕,但這威脅也太恐|怖了。
第一次見這小姑娘的時候她沒這麼兇殘啊?
唐承念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樣,眉眼彎彎,笑容純潔:“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沒幹下三濫的事,對展蒔蘿不是挺尊重的嗎?才十年,就墮|落到了下|藥的地步?”
付榕下嘆息一聲,手一動,就憑空變出來一個藍紋瓷瓶。
“裡面是解藥。”
唐承念拿過瓷瓶,問道:“這解藥怎麼用?”
“把它打開,裡面有煙霧,直接給她聞就行了。”付榕下說道。
唐承念點點頭:“還真是簡單粗|暴。”
她雖然接過了瓷瓶,卻沒動,依舊問付榕下道:“如果這解藥有問題,你知道你這臉是保不住的吧?”
付榕下冷笑一聲:“除了臉,命也保不住!我還不至於爲了個小輩不要我的命!”
“你頭先怎麼不這麼想?還跟我們兩個小輩過不去?”唐承念再次一腳跺在了付榕下的胸口上,這回她可是先高擡腿。
“噗——”付榕下現在忙着吐血,爬都爬不起來。
唐承念冷笑一聲,轉身走到盛翡面前。
她雖然問了付榕下一次,不過還是不怎麼信,好在這也算是個“物品”,系統幫她檢查了一遍,的確是解藥,沒有問題。唐承念將藍紋瓷瓶打開,放到了盛翡鼻子底下。
盛翡表情僵硬地聞了一會兒,忽然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嗚嗚嗚嗚嗚……好臭!”
她不是哭了,只是開頭臉皮太僵硬,說不了話,但情緒激動總得有個發泄口。
“是挺臭。”唐承念聞到了一點,皺着眉把藍紋瓷瓶蓋好,收回了倉庫裡。
盛翡咳嗽了兩聲,抱着怨恨之意朝付榕下走去。
唐承念也跟上。
付榕下此時已經吐完血了,見唐承念和盛翡同時走來,不僅想爬起來。
但唐承念再次一腳跺在了付榕下的胸口上。
“噗——”
唐承念跺完,沒忘記掏出小回生露塞進付榕下口中,他雖然嗆了一下,不過命是苟延殘喘地保住了。
等付榕下把瓶子裡的東西喝光,唐承念拔出空瓶扔到一旁。
“啪嘰”碎了的不止是藥瓶還有付榕下的心。
“你是這雲來客棧的老闆?客棧都開到這裡來了?”唐承念問道。
付榕下和盛翡同時問道:“你怎麼知道?”
唐承念笑了起來,朝盛翡傻笑道:“隨便猜猜,沒想到我真的猜對了。”
“猜的?”付榕下和盛翡又一不小心同步了。
盛翡瞪了付榕下一眼,重新問唐承念:“師父,您怎麼會這樣猜?”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雲錦城的事情嗎?那家雲來客棧老闆的侄子,就是付榕下。”唐承念冷笑一聲,“開啓雲中城機關,令雲錦城翻轉,無數凡人……包括那雲來客棧老闆……死去的,正是這位付榕下先生。”
“原來是他?”盛翡啐了一聲,“怪不得能做出這種心狠手辣的事。”
“我以前真是……是該說低估了他,還是高看了他?”唐承念哼了一聲,“想來是低估了他的臉皮厚度,高估了他的人品吶。”
盛翡點點頭:“師父說得對!”
“嗤。”付榕下在心中暗暗冷笑一聲,他剛纔雖然口中說唐承念求饒就饒了她,可他自己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將心比心,他故而並沒有想過向唐承念求饒。他能做的,便是儘量讓一切淡化,不過他心裡有一個疑問,非說不可,“那種藥爲什麼對你起不了效果?”
“說來我自己也都覺得奇怪呢!”唐承念笑了起來,說道,“我想問問你,你下的到底是什麼藥?”
“只是一種迷|藥罷了。”付榕下說道。
“嘁!”盛翡冷笑一聲。
他也沒想過她們會輕易信。
付榕下冷靜地說道:“這迷|藥的效果比其他普通迷|藥強。”
“其他普通迷|藥?你還真有研究啊,是藥師,還是常常做相關的事?”唐承念嘲諷道。
“我是藥師!”付榕下怒吼。
他是想不到用什麼辦法打敗唐承念才用這招的,可不是爲了什麼下三濫的目的!
唐承念譏嘲地看着他:“你是藥師?你是不是想說,你並不常做這樣的事情?但你已經做過,剛剛還爲此洋洋得意!你的手段已經夠下三濫了,什麼目的,重要嗎?你這是陰人,偷襲,不管你給自己找多少藉口,都一樣!下三濫就是下三濫,就算是藥師,也不過是個陰人,偷襲的下三濫藥師罷了!”
付榕下咆哮,但唐承念踩得他死死的。
他別說想翻開她站起來,就連動都幾乎動不了。
主要驅趕被踩住了,就算是四肢也很難撲騰。
更何況,唐承念又將匕首抵在了他的下頜上。
“嘖嘖嘖……”唐承念微微勾起嘴角,搖了搖頭,“你若是真不要臉,我替你扔了吧?”
盛翡也難得的,沒有露出一絲同情的目光。
下|藥這種手段實在太無恥,何況她剛剛就是那個中招且很慘的人。
“你的問題,我回答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也該回答我了吧?”唐承念問道。
付榕下怒:“你憑什麼還問一個問題?你剛纔不是已經問過了麼?何況,我的問題你根本就沒有回答!不知道,算什麼回答?你講不講理!”
唐承念笑容甜美,好像手上拿的不是能剝|臉|皮的兇器,而是一把切蛋糕的塑料刀。
“不知道怎麼不是回答?”
事實上,她當然知道爲什麼,只是她偏不想告訴付榕下。
她的修爲是煉虛境界,這迷|藥怎麼也不可能對她起效果的,要迷她,起碼得動用同樣是煉虛級別的迷|藥才行。
唐承念得意洋洋地說完上一句,又接着說道:“何況我不講理又如何?”
匕首在我手裡,你只是我面前砧板上的死魚肉!
付榕下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好!我技不如人,無法可說,你要做什麼,儘管說吧!”
“我要問問題,你能配合我一下,好好回答嗎?”唐承念道。
付榕下冷淡地說道:“我憑什麼配合你?”
唐承念笑了起來:“你覺得,‘此時說不定是你人生最後說話的機會’這個理由怎麼樣?”
這個理由……還真挺有說服力的!
付榕下低下了頭,道:“你要問什麼?”
這就是退讓一步的意思了。
唐承念費解地看着他:“我一路過來,沒注意到你,但你肯定看見我了。可是……已經十年過去,十年前,我又不長這樣,你怎麼認出我的?”
付榕下盯着她,說道:“我這人有點小本事,就是能夠察覺到一個人的氣息,每個人都不一樣。十年前我沒有多想,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我好像有好幾次都在不同人的身上感覺過同樣的氣息,而且,那絕不是沾染上的,所以,我早知道你這個人的容貌可能會改變。剛纔,我又察覺到你的氣息,又從你身上看出了點十年前的影子,因此,就先上去在房間裡做了些事。”
“動手腳就動手腳,做了些事?說得真冠冕堂皇!”唐承念嗤笑一聲,又道,“你居然只看出了點影子,隱約有點感覺就敢賭,還敢對我出手,你就這麼恨我啊?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仇恨似海了?”
把付榕下趕出去的是看守者,又不是她。
讓付榕下在幻境那裡吃虧的還是看守者,也不是她。
她有嘲笑過付榕下失態的樣子嗎?她應該沒這麼壞吧?不過,就算她真的這樣做了,又怎麼樣?至於讓付榕下記恨十年嗎?這都快十一年了。
付榕下仰着頭,冷冰冰地望着她:“只是看你不爽,想要教訓你一頓罷了。”
唐承念冷笑起來:“教訓?不是吧,你剛剛不是還拿出了劍想要殺我嗎?”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