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一到,夏心光也迎來了二十二歲的生日。
之前剛過了與她知音同年生日的姬宮霏揚,這段時間來因和安劍葉連綿不斷的事出心力交瘁。索性新專輯銷量節節攀升,讓她心情緩轉了不少。
週日,夏心光放下了大堆公司演藝活動的通告,同摯友一塊兒去商街西餐廳享用了生日會午餐。
“你啊!到今天爲止總算是轉圜了。早知道這樣,你四天前的生日應該跟我一起過嘛!”兩人坐在靠窗玻璃的位置品嚐着美食,夏心光左手切牛排的刀子,右手叉子的忙不過來,一面朝對坐的姬宮霏揚頭頭是道。
她抿着高腳杯中的紅酒,吃着披薩說,“今個兒就當我們一起過二十二歲生日了,回頭去完母校,我帶你去吃藍莓冰激凌。”
夏心光滿口奶油望着她,“你知道我還吃得下嗎?再下去我要成吃貨新星了。”
姬宮霏揚不禁笑顏,“反正你再怎麼吃也吃不胖,愛你的人依舊會很愛你。你的粉絲說不定還希望你胖點兒呢!”
“對了霏揚。”恍而,夏心光欣悅地道:“我要和伊薩結婚了,祝福我吧!”
她愣了愣,不自覺想到昨天下午的事出。“哦!祝福你。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夏心光沉浸在幸福中。“明年二月底。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供我準備,到時你一定要來參加哦!”
“嗯!我會來的。”姬宮霏揚和諧地道。
她由衷期望她的知己好友能夠得到幸福,快樂地同心愛的人相守一輩子。
午餐後,她們去探望了高中母校。今天是週末,學校裡沒有一個師生的形影。
在寬大的操場草坪上坐了一會兒。曬着秋日的陽光,她們回憶起五年前的片片。
[“莫扎特的曲子,還參雜巴赫的。”夏心光放下了手中撥弄的吉他,走到了她坐的鋼琴前。
姬宮霏揚委婉笑顏,“那是我胡編亂造改的。想試着把兩種不同的音調組合在一起產生共鳴,好像還是不行的樣子。”
“你一定喜歡純音樂,是不是?”夏心光突然問。姬宮霏揚愣怔地從琴凳上起了身。一時還不等她回答,夏心光就欣喜地抱住了她。“太好了,你是我的知音。”
當年剛進校時,整個藝術高中都在傳,說是今年新進的一批學生中,有幾個才貌雙全的新生。其備受關注的名單中就有音樂班的夏心光和林霏揚,以及美術班的藍怡兒,還有就是之後藍才女的初戀男生陳佳傑了。
而夏心光也在深入瞭解頻頻接觸下與姬宮霏揚一拍即合。她們是志同道合的摯友,她們是同行與共的知己。她們的生日相近,單差了四天。星座一致,都是崇尚公平與完美主義的天秤座。除了血型不一樣之外,身材,身高,體重,興趣喜好都相仿。
一塊兒結伴會買一杯飲料插兩根吸管共喝,見到適合對方的物品就會給對方買送。
記憶猶新的是高二上半學期的一天,她們倆兒翹了一天課,走遍了上海每一個標誌的景點,繁華的商街。夜晚她們去了浦江大道,望着閃爍的星空,浦江對岸錦繡的美景夜色,她們吶喊祈示,願未來她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理想天際,友情天長地久。
雖然,高二下半學期夏心光因參加一項街舞大賽被選去成了“亞洲新星”,但她們各自爲理想奮鬥的信念始終沒有變,也包括她們真誠的友誼。]
午後,太陽的光耀轉了璇兒。思憶着過往,姬宮霏揚和夏心光離開了留給她們太多美好與青澀的高中母校。
青春的旅途還沒有結束,在未來的日子裡,她們還會繼續堅持自己的夢想,努力發展自己的音樂事業。
往返的路上,姬宮霏揚在商街的甜品店裡買了兩個不同果味的圓筒。好像在上高中時一樣,她們猶如小女孩當路走着,互咬着對方手裡的冰激凌。待到姬宮霏揚租屋的巷口,兩人手中的冰激凌也吃完了。
說說笑笑朝她的屋子去,突而看見前方走來休閒衣裝的三人,不由使她們停了步。
迎面直上,安劍葉走到了姬宮霏揚跟前。瞧他像是意義深長地望着她,夏心光,甄探和水湖神經緊繃得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姬宮霏揚很是坦然。漸許,安劍葉桀驁地開口道:“平民千金看來最近是超乎的忙碌,成爲了受人聚焦的主流歌姬後是拽到骨子裡了。”他湊近了她的臉龐,“傲嬌擺多了,小心自己也深受其害哦!”
縱使,姬宮霏揚無奈地淺笑了一撇。“莫名其妙!”朝租屋進門去了。
夏心光、甄探、水湖都無語的面色。想是,安大公子的腦子真是給車撞壞了。
“到底在說什麼呀!”水湖一臉奇妙的表情。
夏心光是徹底被他打敗的樣兒。“安劍葉。”辣妹諷刺的口吻,“你是失憶,思維沒錯亂吧!搞什麼鬼呀!”
她憤憤地走後,甄探也忍不住講道:“那麼好的機會又給跑掉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嘛!”一旁的水湖是整個兒嘆氣啊!
話說回來,他們一幫子還真是事多,風波不斷。
因丁香玲的介入,水湖和藍怡兒是不和了好幾天,到現在也沒有轉圜。
周圍的朋友雖不全清楚兩人鬧彆扭的原委,但瞧來筱亮咖啡廳冷臉的情形就知道,這一次藍怡兒是真生水湖氣了。
金熒、王羽翼、筱亮,韓冰都勸過她。姬宮霏揚近兩天與藍怡兒通手機也經講過多回,讓她好好找水湖談一談。
藍怡兒卻置之不聽,“他都沒有誠意來向我道歉,態度那麼惡劣,我還在考慮怎樣跟他提分手呢!”
“怡兒是脾氣越來越大了哦!”金熒無意間的一句話,就如同點穿了她現在給人的感官一樣。
其他兩位,甄探、田思聰不發表任何意見。
正如水湖對甄探說的,交往近一年,小怡是鋒芒畢露。獅子座女孩兒強勁的自尊心,不容許愛人變心的偏執,又是AB血型的糾葛體,射手座的“小狐狸”可真要拜倒在“壁畫才女”的石榴裙下了。
新專輯銷量出處後的一週,姬宮霏揚都在做着創作新歌的調整。作爲音樂學院明年畢業的高才生,又是現今亞洲歌壇炙手可熱的“平民歌姬”,學院早已把她當做是育才的驕傲。
“霏揚不得了啊!連着內地日本後,唱片銷量在港臺又刷新紀錄了。”水湖與她同屬一家經紀公司,總能瞭解到第一手情報。
藍怡兒、金熒、筱亮、韓冰都說霏揚的歌樂感強烈,曲風元素多變。她自然的音色,帶着能使人積極奮進的明快是十分受青年男女歡迎的,特別是在各大院校裡,着實掀起了激流般的熱潮。
據金熒說,她所在的影視大學,不少男生都對“平民歌姬”愛慕有加。還有些人以她爲找女友的標準呢!
筱亮,韓冰所念的司法學院與美術學院,校內的女生們爭相效仿她的着裝風格。從髮型到衣服款式,連顏色搭配也一樣。從背影看上去,好似出現了多個“平民歌姬”,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只是說來說去,大夥兒心裡都清楚。甄探依然是那句話,“霏揚滲透內在的氣質是別的女孩模仿不來的。”
“嗯!是啊!”藍怡兒許是道:“真正的平民千金只有一個,不是嗎!”……
接近日暮時,姬宮霏揚回到了原先租住的屋子。走進街巷,只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大門外,車旁處着管家,兩個西裝革領的保鏢。
見她回來,管家迎了上去,“二小姐,本宮等您多時了,請上車吧!”
“我不打算回去。”她平常說了句。轉身剛要往屋子去,兩名保鏢拽過了她。
她用盡甩開了他們的手,着眼瞪着人高馬大的倆兒男人。致使,在保鏢們的強制阻攔下,她不情願地上了家車。
管家隨即也上了後座,“二小姐,您看。”老頭兒拿出了兩隻精緻的首飾盒。翻開盒蓋,是兩條晶瑩剔透的水晶項鍊,一個名貴的鑲金戒指。“這是理事長給你的,東西雖不多,但代表了理事長一片心意。請收下吧!二小……”管家說的同時,姬宮霏揚漠視了他一眼,打開門下了車。
恰好就在此時,前來的安劍葉走入了街巷。本是抱着僥倖能見到她的心態,卻沒想到讓他看到了這一幕。避到了彎道的石牆後的他,目視着此情形。
管家喊着追下車,攔住了要進屋的她。“二小姐清麗脫俗,金銀首飾什麼的可能配不上你,可這是你母親的一片心意。”老頭兒望着她落寞的側臉相勸,“理事長只是想彌補這些年來對二小姐疏離造成的傷害,其實……”
“心意?!”姬宮霏揚苦笑,“用這些東西?!當年父親是爲了維護母親的尊嚴纔會死於非命,母親卻對父親的死冷眼相看,墓地一次都沒去過。”想到過往種種,母親爲人處事的行徑,不禁難以平復。“說什麼彌補,真是太虛僞了。”轉身進了屋子。兩名緊隨要阻截她的保鏢也讓她在不平之下推出屋,砰上了門。
她們母女之間的隔閡整整十年,到如今母親居然用珠寶首飾來表示對她多年的虧欠。靠着門的姬宮霏揚痛心傷,這實在是太讓她寒心了。
管家本宮與兩名保鏢已坐上家車離去。站在外面的安劍葉定定望着緊關的屋門,若有所思。
剛纔發生的讓他撼動,他知道此刻她一定在屋門的另一端黯然神傷。他很想敲進門關懷她,撫平她心中的傷痕,但終究還是心亂如麻地離開了。不是沒有勇氣,是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如果一旦哪天他恢復了記憶,發現之前和他有羈絆的那個人不是她,那會使他多麼失望啊!
安劍葉走出了街巷想着,他騙不了自己真正的心聲吧!
總覺得今年的秋季過得特別淒涼,連綿細雨不斷,一晃仲秋要過去了。
姬宮霏揚坐在學院音樂室裡的鋼琴前彈奏曲子。那首是她一年多前第一張專輯裡的歌,也是她與安劍葉交往之初創作的樂曲,很適合秋的氣爽,清清的意境。
想起他失憶的病情,不免使她多了一份悵然。
[“我不會再棄他於不顧了,在他恢復記憶以前我都會在他身邊。”……]
自己說過的話又在心中環繞。她從琴凳上起了身,走到教室窗戶前打開了窗玻璃。
屢屢秋風拂吹着她柔順的黑長髮,吹起了她的襯衫衣領。“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望着蔚藍廣闊的天空,姬宮霏揚思緒往返地想着。
夜裡十時,伊薩纔回到家。今天是週日,他也要慣常加班。
這個兩房一廳的屋子是他父母生前移居後留給他的,他從工作後住到現在已經四年多了。
獨自一人起居的生活就要結束,還有幾個月他就要和夏心光結婚了。
時而問自己,這樣了無生趣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嗎!選擇夏心光一定是正確的決定嗎!她的腹中要是沒有他的孩子他或許就不會答應她了吧!
伊薩越想越亂,他翻箱倒櫃整理起過去的物品。截而,兩張顯眼的相片映入了視線。是曾在“楓林”,他與姬宮霏揚的合影,其中一張還是他們和睦的自拍照。拿起兩張八寸大的相片,下面還壓着一根他送給她的唯一禮物,銀手鍊。
回憶像浪潮般涌入他腦中。他就這麼失去她,放棄她了嗎!伊薩心裡好不甘。安劍葉不能奪他所愛,即使他結了婚,他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安劍葉過平靜日子,這就是伊薩的心向。
新一週的工作日,安劍葉經去跨國展開之前項目全面的審查了。
他的父親去**商談議事了幾天,回來以後公司上下負責人在一塊兒開過兩次會。安臣興私底下不斷了解着兒子行事公務的情況,也暗中觀察過他兩次。安劍葉在指導開發部員工規劃,修改項目編程上的認真與盡心安臣興很是滿意。可總覺得兒子現在嚴謹沉悶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不但不習慣,且憂心忡忡。
一直怪安劍葉不成熟,幹什麼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可那纔是真正的他吧!爽性耿直,帶點兒桀驁,行素唯我。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個靈氣逼人,別具格調的女孩兒,安臣興坐在去洽談事宜家車的路上思考着。他承認姬宮霏揚善解人意,讓接觸過她的人有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之感。
“如果她真的可以喚醒劍葉,使他記憶障礙康復的話……”他的父親回想着二十多年前與她母親肝腸寸斷的故事哭笑不得。命運真是弄人啊!還是對他當年背信棄義的懲罰呢!
傍晚時,安劍葉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出了跨國集團大廈,保鏢早就開出家車在路旁恭候他了。他卻說想一個人逛逛,晚餐前會到家。
坐了兩站地鐵,來到了那條他還算熟悉的街巷。這兩天他每晚躺在牀上思慮翻覆,要是真的恢復了記憶,她不是他那個重要的人也罷了,他騙不了自己的真心。
本還想萬一來開門的是她,他該怎麼向她道歉,上次在他家發生的衝突。竟不料,外門一推就開了,住樓下的房東老婆婆正在打掃樓道。
安劍葉沒有認識過她的記憶,老婆婆顧明事理帶安劍葉上了樓。姬宮霏揚房間的門沒上鎖,從外面一捏把手就開了。
見她趴在衆許樂譜的書桌上沉沉得睡着,安劍葉示意老婆婆不要叫醒她。如此,老婆婆下樓去了。
環視着她房裡的佈設,一個不大的櫃子,邊個兒的櫥架上擺着整齊的三排中外各樣的音樂碟帶,靠牆一張小牀,以及窗前的書桌。
檯燈上掛着什麼銀亮的鏈子,安劍葉感覺似曾相識,便把它拿了下來。凝視着掌心裡的楓葉吊墜的項鍊,他心感搐動。
看着她熟睡的容顏,安劍葉解開鏈子把項鍊戴到了她伏着的一隻手臂上。不忍喊醒她,似乎就這樣凝視着她也很滿足。不禁伸出手撫上她臉頰,可還未觸碰就收了手,像是想到了那次在他公寓的事出。
“我究竟該怎樣面對你?!要是重要的人真不是你,我寧願不想恢復以前的記憶。”安劍葉傷情地想道,出了房間離開了。
直待他走後半個時辰,姬宮霏揚才醒來。一擡手,左手臂上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她奇怪地撿起一看,竟是她掛在書桌檯燈上的楓葉項鍊。
思緒起伏,縱而她拿着楓葉項鍊跑下了樓。果然不出所料,老婆婆告訴她,安大公子剛走沒多久。
站在街巷回眸遙望着,空蕩蕩的情景,沒有一個人經過,只聽得到老樹枝頭上的大片黃葉被風吹得淒涼的沙沙聲。姬宮霏揚心裡空白,仿若失落。
之至,她進屋關上了門。
他們下一次相見會是什麼時候?或許又是爭鋒對峙的情形。只是誰也無法想得到,在迎來曙光之前,新的暴風又將襲來了。
第二天近夜,晚餐過後,夏心光去音樂學院找姬宮霏揚。她正巧在音樂室裡練完了曲,準備回去。
馬上十月中旬夏心光的新專輯就要面向亞洲音樂主流市場發售了。她是來報喜的,爲她這次火辣性感造型的成功轉變,以及榮登日韓民衆最喜歡的外國新生代女星,亞洲範圍內的第二位。
摯友取得驕人的成績,姬宮霏揚當之爲她高興。夏心光指着雜誌上說,“平民歌姬”才第五位。怎麼也該是前三裡的吧!“肯定是那幫泡菜國的。因爲你沒有韓語歌,又沒有商業活動,選票就上不去了。”她嘟着小嘴道。
姬宮霏揚很平和,“也沒什麼,只要國外的人能接受我的歌就行了。”
夏心光歡喜地摟過了她的腰,“你啊!就是太低調了,不過我喜歡。”兩個女孩兒依着對方歡躍地笑着。
八點左右,她們出了音樂學院,外面的天早就黑了。這條清靜的路也沒什麼行人經過,晚秋深深,還有些涼意。
相談着,走在路燈昏暗的街上。突而,面前被兩個年輕的男子擋住了去路。
“喂!小妹妹,下課了急着回家嗎?跟大爺去有意思的地方玩玩兒吧!”其中一個男子俯視着夏心光,皮笑肉不笑地。
她蔑視了其一眼,不爽地剛要駁反。另一瞧着姬宮霏揚的猥瑣男子叫起來,“這妞漂亮!小妹妹,甭害怕……”
姬宮霏揚瞬即拉上夏心光快步往前去,夏心光還講什麼,“沒事的霏揚,憑我們的身份,那些人可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這些話被那兩個男子聽得切實,特別是她叫她“霏揚”。
兩名男子有數了,以此互使了眼色,上去從姬宮霏揚身後矇住了她的口鼻,連同夏心光擒進了道路後方小巷的死衚衕裡。
彎角的牆拐處,五個衣着不整的混混在搓麻將。
當劫持姬宮霏揚的男子把她甩在敞開的廢棄倉庫旁,混混們走了出來,見到帶來兩個靚麗的小姑娘笑意猶存。
“她就是平民歌姬。”那個男子對爲首的胡腮臉道。
“哎喲!平民歌姬!好一個大美妞啊!”胡腮男瞅着處在倉庫牆檻的姬宮霏揚,淫笑嘖嘖。身後幾個男子也是奸猾臉面,步步逼近。
夏心光見好友遭困,她是一點兒能幫她脫離險情的辦法也沒有。那幫人太多了,最主要她有孕在身,不能冒這個險啊!這樣她必需得尋求幫助了。
就在夏心光拿出上衣袋裡手機,打通了水湖手機。發現倉庫牆旁楂着一堆木材的姬宮霏揚朝逼近的那些人推倒了廢棄,趁混混們措手不及時跑出了重圍。
可剛叫上了夏心光要往巷子外去,就被一衣冠不整的男子拽住,朝倉庫拖去。
“霏揚!”夏心光大驚失色。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上去阻止。就算是她力量微薄,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最好的朋友落入是非境地。
卻怎麼也沒想到,在此情急的節骨上他會來到。
“安劍葉?!”夏心光怔怔。
“別碰她!”他一拳打開了那個男子,攬過了姬宮霏揚。
她同是驚詫地望向他,似乎讓她想起了一年多前他們屢屢遭遇酒吧倉庫等事件,而眼下又是相像無疑。
“我還以爲是何人呢!原來是安氏的大少爺啊!”領頭的胡腮臉哂笑,其餘混混們森森笑貌的樣兒。“大少爺,看來今個兒晚上我們幾個可得好好伺候你了。”胡腮男說着,一幫人咄咄直上。
驟然,只聽傳來一聲,“劍葉,你們快走!”是水湖和甄探,田思聰趕來了。“你怎麼還在這兒,沒事吧!”水湖知道她懷有身孕,出於共事的同伴,甚好的朋友,關懷夏心光的個人安危。
夏心光由是躊躇點了點頭,“快救他們要緊。”她急切地道。
義正的田思聰擋在了前面,朝那幫混混出示了公務證。“警察!你們最好……”話說了半截,就被那爲首衣冠不整的青年甩了一掌。
“聰!”甄探叫的同時,他們都大吃一驚了。
被打得往前衝了兩步的田思聰致使憤怒回過身把那傢伙打倒在地。立刻,那幫人就藉機對他們挑起了爭端。
爭鬥尤爲激烈,他們並不知道這其是一場事先佈置的謀事。那幫人受人買通指使,目標極明確。
外牆的夏心光看着他們大動干戈心裡忐忑,很是爲她的知己好友擔憂。那幫人顯然是針對霏揚的,連安劍葉護着都有豬手伸向她,讓大公子猝不及防。
甄探、水湖、田思聰爲他們突破着重圍,可這幫混混竟抄上了擺在倉庫角落的木材,動起了玩命的真格。水湖三人一陣防不慎防,在與之紛爭中被混混們同安劍葉和姬宮霏揚分隔開了。水湖也在反應之時被兩人打在了地上,甄探則被制在了牆。
“夏心光!趕快打電話報警!”田思聰反手按下了一人,見朋友們如是疏忽,被緊隨上持木材的混混揍打在肩。
夏心光的避處被發現了,她拿着手機,面對着架着木棍走來的放蕩男子,惶惶舉措。
另頭同安劍葉被逼到倉庫門邊的姬宮霏揚望見了此情形。轉瞬,她不假思索一腳踹下了面前擋着他們的人。想去替摯友解圍,自己卻被甩在了牆頭,幸得安劍葉替她打開了那兩個猥瑣男子。
可就在走出的當兒,身後一持棍兇殘的男子朝她揮了上來。回過的安劍葉隻眼見着,即時攬住她一個轉旋,木棍硬生生打在了他的後頸。
“劍葉!”隨着姬宮霏揚驚異的叫喚,安劍葉倒在了她身上。
“大小姐大少爺,你們兩個就在裡頭好好地待着吧!”猥瑣男子狡詐嬉笑,倉庫的柵門緩緩籠罩下。他們中計了,這幫人早佈設好了局,引他們入套。
之至,姬宮霏揚趕緊安置下了安劍葉,跑向即要關上的柵門,但還是晚了一步。
同一時,在外的水湖,甄探、田思聰也甩開了壓制着他們的混混。水湖還幫夏心光解了圍,她萬分憂慮遇困的那兩人安慰。
當下,那幫人雖被他們三人打趴在地。甄探說,仍要抓緊時間找到開關,救安劍葉和姬宮霏揚出來。
冒火地水湖拎起了一個倒地男子的衣領,問他倉庫的門怎麼打開。那男人嬉皮笑臉滿是齷蹉話,水湖聽着來氣,又一拳把此男揍下了。
還是田思聰說,他經聯繫了警所,他的隊長會聯繫安氏和姬宮氏派人接他們回去的。
“希望安劍葉和霏揚沒事纔好。”夏心光說着,三人憂慮忡忡。
倉庫裡被擊昏的安劍葉此刻已經醒了。當他睜開雙眼,發現被關在這個地方,四面都是廢棄物,頂上只有一扇小窗,還能望到夜色天空照進的月光。
他坐起了身,這才感覺到了什麼。一剎,他着手拉過了身邊拿手帕試着他後頸的人。絲毫沒想到的姬宮霏揚被他搞得無措。
直使面面相覷的情態,安劍葉仿若意識到了什麼,他放了手。脖頸後溢着的手帕掉到了地,上面斑斑點點印着他頸脖擦破的血。
反應快的他趕緊捏去了手帕,姬宮霏揚的淚珠卻早已落了下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那麼做。”安劍葉靠着牆頭,像是自嘲地說,“或許是出於本能吧!”望着她,他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彷如熟悉的知覺,“姬宮……霏揚……”他喃喃地道。
經好久沒有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了。那個桀驁驕橫,偶爾還會耍些小聰明的安劍葉再不可能回來了嗎!想到昔日他們在一起的片片,姬宮霏揚黯然悽傷,新的淚水又潸潸雨下。
脈脈含情,撫拭着她臉頰的安劍葉吻上了她的脣。觸及心絃,一個身着牛仔衣裝,腦後半扎馬尾,回眸一瞬笑顏的女孩兒從他腦中晃過。
縱身,安劍葉拉住了姬宮霏揚的肩,“你告訴我……”他傷感地凝視着她,“先前和我有牽絆,對我重要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姬宮霏揚不忍看他那副執着又憂愁的雙眼,心酸奈奈的她背過臉去。
儼然,鬱郁蒼茫的安劍葉抱住了她。“如果,我一直都想不起來,你可不可以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靠着他的肩頭,她流着痛楚地淚水。
真的很希望這樣迷濛不堪,昏天暗地的日子可以快點兒結束。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哪一天不是備受困擾,磨難。許是,在面對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們都有所成長了吧!是的,晴天不遠了。
不知過了多久,倉庫的柵門被來到的警員們打開了,外頭站着焦急等待的夏心光,水湖,甄探和田思聰,那幫鬧事的人被警察們拷上了車。
姬宮霏揚扶了安劍葉走出倉庫,見兩人精神還挺振作,朋友們總算鬆了口氣。
“劍葉,你受傷了?還好吧!”水湖瞧見他外套衣領的後頸上印有不淺的血痕,關懷地詢問。
安劍葉淡笑了笑。甄探、田思聰也爲他擔心,還是夏心光對姬宮霏揚示意,安氏與她姬宮氏的親屬已在外等候了。
“他們這樣子回去真的會沒事嗎!”望着朝弄堂外去的兩人,水湖憂慮地道:“別又是故技重施啊!”另旁的三人目視着他們在月夜下拉長的形影,充滿了期許。
當姬宮霏揚伴着安劍葉走到衚衕外,就看到路燈昏亮的街口,她的姐姐,管家,兩名保鏢站在家車旁恭迎着她。一邊的轎車旁還處着安董事長和龍玲,及三名安氏的隨從。
她想,不論回去之後是怎樣的情形,她都會忠於自己的真情實感,絕對不會再棄他而去了。就算他永遠都想不起來他們之間曾經的羈絆,她也會留在他的身邊幫助他恢復。
“霏揚,太好了,你們沒事。”她的姐姐迎上前給她裹上了圍巾。“好了,我們回家吧!母親知道了這事兒都要急瘋了。”姬宮霏紗攬着妹妹道。
之際,安氏的保鏢隨從也如實請他們的大少爺上車。
管家本宮爲兩位大小姐開了車。即要上車,被人拉住了手。姬宮霏揚回過身,安劍葉定定地望着她。他的眼神彷彿在對她說,讓她不要離開,別就此放手似的,那落寞的顏色使她揪心。
“少爺,我們走吧!董事長在呢!”龍玲走了上來勸他道。同時,對姬宮霏揚使了個眼色。安劍葉蒼茫的神情,這才放開了她的手,向家車去。
姬宮霏揚與她的姐姐也要進車了。誰知,安臣興叫住了她,正經釋然地講了一句,“這段日子辛苦你了。”隨之便上了家車。
看着安氏的轎車離去,姬宮霏揚怔怔,他父親的話還在心裡迴盪。
“早點兒回家吧!霏揚。”是夏心光他們,剛剛的情況他們都看到了。
“嗯!沒事兒的。”水湖笑盈地道。
“要去相信,奇蹟就會發生。”甄探意味深長地說。
“明天見了!”隨着田思聰的話,四人過了馬路,消失在了深邃的夜幕下。
好似他們都知曉了事態的發展一樣。安董事長的說詞又像話中有話,向她暗示着什麼。
“一定會好起來吧!”乘載回家的路上,姬宮霏揚望着車窗外幽靜的夜景思緒陣陣,同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可當前回家以後,還是免不了要起風浪。
“你真是讓我生氣又失望。跟你講過多少遍了,與平民混在一起的結果就是早晚會出些下等的事情。”姬宮櫻怨憤。“這個世道能信任的人實在是太少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來得踏實。涉世未深,你們兩個還太嫩了。”
“對不起,媽。”姬宮霏紗看了一眼身旁的姬宮霏揚,她憂憂。
“你說,我怎麼處罰你?讓你不出家門是不可能的事,回本家更是不合情理是不是?”姬宮櫻走到了小女兒面前。
姬宮霏揚含着淚珠,望着氣勢顯著的母親。一旁的姬宮霏紗生怕母親再會對妹妹動手,剛要勸母親息怒,姬宮櫻徑直一把抱住了姬宮霏揚。
“霏揚,你能平安無事回來真是太好了。”
想到自己二十多年前那段遭遇,弄堂死衚衕裡被悽打的橫禍,雨中落魄的情形,這種相同卻又不相像的事出居然會在歲月變遷事隔數年後,發生在她的小女兒身上。
深夜,姬宮櫻坐在她辦公室的靠椅上,一面管家向她敘述着事情的經過。
“什麼!難道安劍葉已經恢復記憶了?”姬宮櫻皺上了眉頭。
“不,安大少爺臉色憂鬱,眼神停滯,應該是還沒有先前的記憶纔對。”管家如實彙報道。
聽罷,姬宮櫻嗤之笑出了聲。她拿過了桌几上的冰咖啡抿了一口,“看樣子,安劍葉這平日裡一貫高傲唯我的小子,迷戀霏揚迷得不輕啊!”
本宮拿咖啡壺爲姬宮櫻的杯子倒上了咖啡,“二小姐靈秀聰慧,喜歡她的人多是自然,也是理事長您的福氣。”
姬宮櫻思索着,放下了咖啡杯,“去換杯暖咖來。”
管家應由,收拾起了杯子和咖啡壺退出了她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