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的寫真集反響很好,夏心光本人更是意料之中的滿意。近來她爲了復出後首次演唱會也是如火如荼的排練着,只是事業發展得如此嬌人,婚姻感情上卻是不近人意。
伊薩一年到頭都是早出晚歸,好像升上的不是部門經理,用夏心光的話就是堪比總統還忙活。不過她現在重回了經紀公司,“亞洲新星”捲土重來,她哪兒還管得上他啊!雖然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在乎他,願意爲他做任何事。可正像她對摯友姬宮霏揚說的,她感覺得出伊薩並不把她放在重要的位置。
夜深繚繞,她們坐在跨國唱片公司大廈外的階梯上交談着。
皮衣褲,棕黃短髮抽着菸蒂的夏心光對邊上牛仔衣裝,繫着半聳馬尾的姬宮霏揚幽幽地道:“生活的大都市裡的人有的天真,每天生活得過且過,就算有天大的事都不往心裡去,那樣子是悲哀,好像欺騙自己過的快樂,僞裝內心真實的感受。還有一種人,他們同樣笑臉相迎生活帶來的壓力和矛盾,他們懂得自立和堅強。可是他們太坦率敏感了,到頭來肯爲了重要的人付出,卻寧願受傷害的是自己,那樣也是悲哀嗎!”
姬宮霏揚聽着她說的,心裡泛起酸澀,“何必講得那麼徹底。”
“我說的不對嗎!你肯定也認同我的想法。”夏心光吐着屢屢菸絲,苦笑道:“再有一種人,他們接受隨波逐流的生活,每天沉溺放縱,只懂得自我的利益,卻難免要傷害到別人,那樣子纔像真正的灑脫吧?!”說着,勾過了好友的肩。“真可惜,我們是第二種人。霏揚,我想你肯定懂得太過於堅強的背後是什麼,因爲我們都學不會背叛自己和冷血待人。”
姬宮霏揚淡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心光,說真的,我現在不能要孩子,不然的話……”
“即使退出這段婚姻,你也不會放棄事業不是嗎!準確地說是音樂理想。”夏心光插上了話。“不過誰讓他是這輩子愛定你的安劍葉呢!大不了有了再去打掉。不管你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他再生氣也會雨過天晴的。”
姬宮霏揚搖了搖頭,“心光,你太高估他了,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她倒呼了一氣。“我現在是音樂團和唱片公司兩頭忙,在這種關鍵時刻要是有了孩子,先前努力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望着她那雙充滿了對未來期許的大眼睛,夏心光點了點頭。丟掉了菸蒂,靠上了她肩。
“霏揚,玩笑地說,要是我是男人,一定也會不惜任何代價把你追到手,絕對不會比安劍葉差。”瞧她應得好笑,夏心光可不滿了。“我是認真的啊!你怎麼可以嘲笑我。我要是男人,安劍葉早被甩到十萬八千里以外了。”說着竊喜地抱住了她,“我會把你抓得緊緊的,然後死纏着你向你表白。霏揚你是屬於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搞得姬宮霏揚樂呵不止,“好了心光,別鬧了。”
兩人坐在那裡聊了許久。夏心光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她們兩個居然都嫁人了,且諷刺的是霏揚選擇的類型是她最討厭的男人品種。
“品種?!”姬宮霏揚笑出了聲。
夏心光還莫名了。“我講得不對嗎!以前你最不屑的就是那種自以爲是的男人了。”
姬宮霏揚頻頻點頭。說是,她那句“品種”,講得那位同志好像貓狗之類。惹得她腦中一下子跳出了“貴賓犬”的樣子,太搞笑了。
樂得夏心光上氣不接下氣,“霏揚你好壞!太壞了!”她由是道:“不過,安劍葉可沒有寵物那麼好哄哦!”
“我纔沒那麼多空去哄他呢!”姬宮霏揚環過了她的肩,“心光,你要知道我們永遠是我們自身。既然選擇了音樂理想的道路就要用心走下去,不管外來因素有多困擾,也不能影響堅定的信念。”
夏心光興許地應了一聲。縱是,又和摯友談笑起來……
兩週前和水湖吵得不歡而散的藍怡兒因畫廊裝修完畢,通知朋友們來慶賀開張。
今天是雙休日,大家肯定會來。幾天前藍怡兒聽姬宮霏揚和金熒說了水湖的消息,他上個月辭掉了調酒師工作,現在極其欠缺生活費,甚至都快要露宿街頭了。
她也瞭解他好強的自尊心啊!換做那人是她,她也對男友開不了口。可水湖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王羽翼從田思聰那裡知道,“小狐狸”打算回跨國唱片。像他說的,多接兩個廣告就賺回來了唄!
不論怎樣,藍怡兒爲他準備了三千五的現金。這錢是給他拿去救濟的,希望他付得起房租和煤電水費。
午後時分,朋友們陸續來了。絨衣長裙平底皮鞋,中長髮披肩的藍怡兒站在畫廊外恭候大夥兒。
除了要加緊排練演唱會的夏心光以外,朋友們都不少。藍怡兒很高興,今天是開放的第一天。
畫廊不大,整體佈置簡約。大家贊“壁畫才女”不愧是德國留學回來的,設計得那麼美觀。
粉嫩衣裙的金熒挽着夾克衣裝,陽光朝氣的甄探,走馬觀花地看着一幅幅掛在牆上的壁畫。“嬌小姐”還不斷地向她“老公”提問,好像花美男小子是無所不通的百曉生。真是對她無語啊!
王羽翼像是對擺在櫃檯中那一個個小巧玲瓏的手絹產生了興趣。田思聰看她那麼喜歡,便要買一個送她。
藍怡兒說這怎麼好意思呢!大家都是交情甚佳的好友。“就送兩個,給你倆兒一人一個吧!”她身旁儀表不凡的陳佳傑也是贊同。
田思聰覺得不妥。她開畫廊本來就是賺錢謀生,再說今天第一天開門紅,他就讓她圖個吉利,乾脆買兩個成一對吧!
藍怡兒挺感動,便拿了兩個湖藍底色印有龍鳳的手絹給他倆兒。
“多少錢?”田警準備掏錢了。
誰知藍怡兒一報價格,田思聰和王羽翼差些兒沒厥倒。
“二百五!”
“什麼啊!這麼貴啊!”王羽翼脫口而出。
“這個本來就是手繪製作的,算上精力和材料費是比較貴啊!”看藍怡兒經爲難,陳佳傑替她解釋。
田思聰尷尬,往西褲口袋裡掏錢的手不自覺停住了。
“那個……你想要嗎?”田警同志問女友,其實他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要不……算了吧!”王羽翼喪氣地道。轉然對櫃檯內的兩人問,“可不可以再便宜一點啊?再說了怡兒,你開這樣的價錢也不吉利啊!”
一旁觀賞着牆上風景畫,白衣外套牛仔褲短靴,長黑髮的姬宮霏揚聽見了他們對話,望向了他們。不禁想起她們高中那年,藍怡兒和陳佳傑的小插曲。眼下的情形,怡兒是要傾心於他嗎!
“一會兒水湖來了怎麼是好?!他們畢竟還沒有正式分手啊!”想着,姬宮霏揚要往櫃檯去。
被衛衣裝的安劍葉拉住了,“跟我來。”
“你幹嘛要走?真是的。”出了畫廊沒兩步,姬宮霏揚甩開了安劍葉的手。
“你跑去和他們理論有何用!藍怡兒身邊有個會操縱她的男人沒看出來嗎!”安劍葉拿手機一面撥給了鐵哥們兒,這種事不找“奧妙小子”找誰。
本以爲水湖來了事情會解決。但這回,作爲同黨兄弟安劍葉是真估量錯了。
水湖的來到沒有起正面效果,反而是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再加上藍怡兒一見到他就拿出了準備的生活費,這要是個男人在大庭廣衆之下都會很沒面子的。
如是,水湖當場就翻了臉。不單那樣,還把藍怡兒給他的一疊錢仍在了她頭上。看着那些錢紙紛落掉地,大夥兒吃驚透了。
“太過分了!你真是太過分啦!”臉頰上多了兩道淚痕的藍怡兒對水湖大叫道。
即要往內裡去,憤慨未平的水湖拉住了她手臂。“告訴你,別把我當乞丐,我不需要憐憫和施捨。”他目視了一眼處在櫃檯後像是僵持了的陳佳傑,“拿錢打發我也是那傢伙的主意吧!你現在倒真是什麼都聽他的啊!原來回國都是假的是不是!想着初戀纔是真的啊!”
“不是那樣的!”藍怡兒心傷地道:“那些錢是給你付清房租用的!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你,爲什麼要用錢來打發你呢!陳佳傑是我高中的好朋友,他回國來看我我就不能好好招待他嗎!”
“你騙人!到現在你還要說謊!這傢伙明明就是你的初戀情人,回國來看你當然是有目的的,你當我是傻瓜啊!”水湖越說越火,他像瘋了似的晃着藍怡兒。“我現在窮鬼一個,任誰都可以欺負我了。你爲什麼不和我說分手,還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說啊說啊!有他就沒我有我就沒有他!不然你就跟他在一起別再來煩我了……”
旁邊的金熒和王羽翼都嚇壞了,從未見過率真的水湖這樣。別講她們了,鐵哥們兒的甄探與田思聰也是一下子被水湖瘋狗的樣兒怔住。
致使,不等安劍葉要行動,看不下去的姬宮霏揚先一步去勸阻,“水湖你住手!別這樣,有話好好說!”這樣,甄探、田思聰,王羽翼也試圖幫忙扯開兩人。
可似乎失去了理智的水湖不聽勸。在爭端過程中,不經意把姬宮霏揚推在了櫃檯。不得了的是,桌角放着一把尖利的剪刀,幸好王羽翼發現得及時,攬住了她身。
“霏揚,你沒事吧!”真是嚇了一跳。這要是被刺到誰的責任?!
“沒事,謝謝。”她平緩地道。
反應快地甄探知道要“大禍臨頭”了,趕忙擋開了水湖讓他快走,什麼都別再說了。
果然不出所料,怒火叢生的安劍葉徑直上去,一拳把水湖打在了地,連同甄探甩在了一邊,田思聰的勸解他也完全不聽。
“誰都不準幫這小子說話!你不是閒得慌嘛!出去和我打一架,保管你以後生活就會順順利利了。”安劍葉桀驁的腔勢。
“真是的,叫你走不走,這下麻煩了。”瞧倒在地的水湖,甄探是一個頭兩個大,往往大少爺怒起來是非常難應付的。
“狐狸”啊!爲什麼你偏偏失手推出去的是姬宮霏揚呢!“平民千金”誰欺負得了啊!除了大少爺他自己吧!換做要成了王羽翼,田警同志也未必發那麼大的火啊!至少你不會挨皮肉之痛了。甄探無奈地想着,忙和田思聰扶起了水湖。
一邊姬宮霏揚還在勸阻安劍葉,但他就是不肯作罷。“這裡是怡兒的畫廊你別鬧了,快點兒回家吧!”
“先前你不是不願意走嘛!是你要管這差事,要管就管到底吧!現在不正好。”安劍葉強詞奪理。
氣頭上的水湖被安劍葉揍也是不願善罷甘休,他起身甩開甄探和田思聰朝大少爺打去……
傍晚,兩人到了家,安臣興發現兒子嘴角印着傷很是奇怪。
直待上樓進臥室,姬宮霏揚拿了藥箱爲安劍葉上藥。他還要貧嘴,“今天比試過以後我突然發現水湖的伸手進步了。”用棉花籤塗着藥的姬宮霏揚一陣用力,痛得他大叫,“輕點兒好不好!”
她無奈,縱是在書桌丟下了棉花籤,“你自己塗吧!”
“別霏揚,別走……”拉住她的安劍葉解釋起下午發生的狀況,“我也是看不慣水湖那樣囂張纔出手的嘛!你應該理解我的是不是?!”
“本來你打手機給水湖我覺得你的做法是正確的,但你動了手就是錯的。”姬宮霏揚爽快道:“這件事就算在我頭上好了。總之以後見了水湖你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別再鬧事了。”
收拾起藥箱要走出房,安劍葉說,“這事兒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會消除,我不想你以後在唱片公司見了水湖難堪。”他還是有所顧慮的。“放心吧!狐狸樂天派得很,沒準兒明天就忘了,又恢復他奧妙的狀態了。”
姬宮霏揚連連搖頭,“你們倆兒難兄難弟還真是事多,反正也只有你最瞭解他了。”她嘆了口氣,下樓去幫管家老婆婆準備晚飯了。
安劍葉露着悠哉地笑顏。之時,拿手機撥通了甄探的號碼……
話說和女友鬧翻以及與鐵哥們兒幹架,讓水湖鬱悶了一個晚上。安劍葉家裡有心愛的太太爲他療傷,水湖只有同黨的另一位至交陪在身旁。
那夜住在甄探家,他甚至把金熒譴去陪畫廊的藍怡兒了,爲得就是好好開導開導“小狐狸”。這小子居然還橫豎不滿,花美男小子安慰了半天是頭也痛了。
“什麼大不了的啊!我們多年走來的摯友,彼此脾氣還不瞭解嗎!你搞得像真的一樣,同大少爺生啥氣啊!”
“我和他生氣?!是他先出手的哎!你怎麼幫他說話!”一說到安劍葉,水湖就跳了起來。“你這是在爲我開解還是變相討好他?!拜託好不好!”
“我纔要對你說拜託啊!狐狸你什麼時候變那麼小氣啦!腦子怎麼使的!”花美男小子整個兒奈奈。“我討好他幹嘛!再說他人又不在這裡。我是全心全意安慰你啊!”甄探感嘆,“他會出手在場每個人都看得懂,你怎麼不明白呢!這麼說吧!如果今天發生的事你和安劍葉立場對換了,你會怎麼做?”
水湖一臉茫然地斜向了他,“什麼意思?你能別把事情搞複雜化嗎!”
甄探要暈菜了,“喂喂!明明是你懸着一根筋在那裡和他較勁,我好心開解你還怪我。”
“好好,你說你說!”狐狸拿他沒轍。
“那你思考我的問題啊!今個兒發生的事要是你和安劍葉立場對換了,你會怎麼做?”見他還二愣着,甄探索性道:“簡單地說,藍怡兒去勸架,安劍葉把她推在了地上。”
“哦!我懂了!”水湖像恍然大悟,還說,“你早這麼解釋不完了,還繞那麼大圈子。”
真讓甄探啥想法也沒有了。“唉!其實我也知道劍葉是爲了霏揚才動手的。霏揚在他心裡多重要啊!誰比得上!”水湖似是自嘲地苦笑,“如果是我也會挺身而出替怡兒抱不平的。”
看他平心由論,總算說出了心裡話,甄探搭上了他肩。“水湖,回跨國唱片吧!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並且是能幹好的工作比什麼都重要。別忘了,還有一大票少女粉絲在等着你復出呢!哪怕只在熒幕裡看到你兩個新口香糖廣告,她們也會感到幸福的。”
水湖欣然地點了點頭,“謝謝你這兩句實在的話,好哥們兒。”
“我們還誰跟誰啊!謝什麼!”甄探鬆了口氣,“回頭等賺得利息多送我兩支新口味的口香糖就行啦!”
水湖不禁又朝他斜眼,“我可不是隻會拍口香糖廣告啊!等連本帶利賺回,我一定好好請你們三個吃頓大餐。”
甄探好笑,“你啊!還是先還清了房錢再說吧!”
接近凌晨了,兩人還聊得不亦樂乎,竟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整裝待發做回老本行。正像水湖自己說的,他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隨時迎接任何挑戰。
第二天早晨,嘻哈衣裝的“小狐狸,就去跨國娛樂唱片報到了。恰巧碰上夏心光復出後首場演唱會彩排,瞧火辣衣裙棕短髮的她在舞臺上勁歌熱舞,周遭的燈光音響合襯着她動感的歌唱和舞動的曲線,完美的無可比擬,水湖忍不住跟着勁樂扭動躍上了舞臺,跳起了他最拿手的Dance,一下子把伴舞和樂手們搞得措手。
夏心光火要上來,底下觀演的負責人還連連說,“妙啊!好極了!”
逼得辣妹拔掉音響線,拿話筒朝水湖的耳邊大喝,“死狐狸你欠揍啊!”
水湖只好乖乖下了舞臺,與照應的工作人員離開了排練廳。
意外的是,因這段小插曲,負責人竟對他刮目相看。說他終於有了作爲藝人的覺悟,比以前有靈性了。今後定會器重他,不只是街拍廣告,歌手的發展,還要爲他全力打造屬於他水湖的專有品牌。
“奧妙小子”受寵若驚了,“真噠?!我……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品牌了?是什麼?”
負責人老頭兒正經使然。說是,這還要感謝夏心光剛一聲怒吼,他纔想到了他的專有牌子。
水湖好奇透了,“到底是什麼啊?”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狐狸啊!”負責人笑起來。“我預備請專業團隊爲你全力打造這隻形象物。”
“有沒有搞錯!爲什麼是狐狸呢!”水湖的臉抽得厲害。
高中時在學校的綽號,大學裡還是廣爲流傳。踏上工作以後也只有身邊的好友這麼稱呼他了,想不到現在經紀公司的負責人竟然要把他的綽號發揚光大。
水湖倒嘆了一氣。想是,如能借此事業蒸蒸日上,也是一個不錯的途徑,於是便答應了。
“形象圖稿我想親自通過可以嗎?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以赴做好的。”水湖決心地對負責人道。
重新回到經紀公司,繼續他偶像的寶座。媒體,各大雜誌,娛樂新聞都報道了他復出的消息。廣告及平面雜誌拍攝多了起來,工作如魚得水,讓水湖自信大增,又恢復了往日活潑盛氣的格調。
隔了兩天,下班後水湖找安劍葉陪去買送給藍怡兒的禮物。他想當面向她道歉,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
走在車水馬龍的商街上,便衣裝的水湖眉飛色舞說着近來工作是如何如何順利,差點兒把狐狸品牌的初稿形象也描繪出來了,幸好及時剎住,沒有得意忘形。
但講了半天,直到挑完禮物,卡其衣褲的安劍葉也沒發表什麼實質的話。
水湖以爲他還記着一星期前在藍怡兒畫廊的不快事。看他臉色暗淡,略顯憔悴,水湖便不再開玩笑,買完東西就出了商場。
進了一家西式甜品餐廳,水湖還說他請客吧!現在手頭有錢了,就當做是之前他們紛爭的和解吧!
“劍葉啊!你就原諒我吧!那天我真的真的是無意把霏揚推出去的,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坐上了位置,水湖就沒完沒了地表示歉意。他心裡可悶得愁了,今天要是大少爺不原諒他就不放他回去了。
不想,安劍葉一口氣喝完了服務生端來的冰水,擺下杯子對他道:“你不覺得選這個地方吃飯對我們多少不便嗎!”
看他眼神示意,“奧妙小子”環視了一圈整個偌大的餐廳。這才發現清一色都是學生妹,就在他轉臉時,許多餐桌前的小姑娘已經認出了他。不過望着大少爺目不轉睛,議論閒說的比他多。
“劍葉,我不是故意要招蜂引蝶的啊!”水湖尷尬地說。
安劍葉屬實沒想法。他脫了外套,繼續喝服務生加滿的冰水。
只聽見周圍傳來愛慕的噓聲。這下輪到水湖受不了了,他抓住了安劍葉猛灌杯水的手,害他喝進嘴裡的水差點兒噴出來,“幹嘛啊你!不讓人吃飯也不讓人喝水,要餓死我啊!”他不滿道。
“沒不讓你吃飯啊!但也不能猛喝水嘛!”小狐狸是嫉妒大少爺無意中的耍帥造勢了。可看安劍葉瞪起眼睛他又急了, “劍葉,拜託你別再對我撒氣了。我已經很誠懇地跟你道謙了啊!”
“誰跟你生氣了。”安劍葉無語的架勢,“不是你說請客都買好單了嘛!”其實這裡就是吃甜品的,晚餐當然是吃不飽。大少爺也不在乎十來塊錢,主要是“狐狸”挑錯了地方,他整個兒奈何。既然點都點好就算了吧!
水湖是真囧,打從他點好餐就發現選錯餐館了。安劍葉像是無所謂,將錯就錯的態度,這使“小狐狸”更難堪。
隨便吃了兩盤西米露加冰點兩人就離開了。安劍葉真是汗顏到家了,這個晚上說白了就是全程陪“狐狸”的。那碗吃得是啥啊!還打着港式甜品的活招牌呢!大少爺說,還不如去吃“火燒冰激凌”來得爽呢!一個小碗裡就一點點西米加點冰塊,價錢還是翻倍的,他家裡喝碗綠豆湯都比這強。
“是是是!霏揚煮的什麼都好吃,我帶錯地方了行了吧!別再攻擊我了。”水湖快無地自容了。
夜色下,兩人走在商街上。到路口時,安劍葉說他去停車場拿車,水湖便在原地等他。
轉而,面前酒吧裡走出一毛衣短裙,提着名貴包,波波頭的女孩與水湖撞了滿懷。
“你怎麼看路的啊!撞痛我了也不道歉。”她刁蠻地叫道。
水湖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突然認出來,“金熒?!”
喝醉酒的她茫然,這人叫出了她的名字,湊上去定睛一看,“水湖?!你怎麼在這裡!”
正在他說着,“你一個人出來喝酒的嗎?甄探呢?”安劍葉駕車來了。
眼見金熒暈眩的樣子,下車的安劍葉打手機給了甄探。身旁的水湖還扶着嬌小姐,問她這個天穿超短裙不冷嗎!“甄探怎麼不管你啊!那麼晚了讓你去酒吧喝酒,不負責任嘛!”
金熒卻盯着打手機的安劍葉,微妙的眼色。半晌,安劍葉掛了通話,金熒忽然拉上他的手臂。
這個舉動讓安劍葉反感。要不是甄探的女人,他保管毫不留情叫上水湖走。
“你要幹嘛?”他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水湖忙要勸解,金熒似笑非笑地開口了,“女人是會犯賤的。家裡有個錢勢不缺那麼帥的老公,竟然還想着某個過去拋棄她的男人。果然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畢竟霏揚也不在乎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因爲她自己就是闊千金。何況她在娛樂圈身價不菲,不知道有多少圈內人想要接近她呢!”說完要走。
“你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這回換成安劍葉拉住金熒手臂不讓她走了。
水湖看着焦急卻插不上話,金熒醉酒指不定會“大吐真言”惹怒大少爺。她哪兒來那麼多圈內的小道消息?!還不是甄探那裡聽來的。那甄探是怎麼知道這些花邊新聞呢!其就是“狐狸”多嘴多舌的後果啊!
眼下他是一點兒也阻止不了,只能祈禱花美男小子快些出現吧!
“我是說霏揚啊!姬宮霏揚!平民歌姬!”金熒朝着安劍葉喊道。“她心裡還想着伊薩呢!是我親眼看到的。在音樂學院門外,伊薩特意來找她,他們談得很投機哦!”
水湖滿臉窘及。這回是真慘了,金熒把最忌諱的最不該說的全說了。
只見安劍葉緩緩放開了手,面色是既沉鬱又帶着憤怒。也就在這個時候,套衫褲的甄探來了。
他劇團排演話劇忙了一天,今個兒收工晚了,接到安劍葉手機馬上不容分說趕來了。
瞧這情形,以爲金熒和大少爺發生了什麼過節。待水湖在他耳旁道出真相,甄探大驚失色。
知道闖下大禍了,他拉回金熒的同時,忙對安劍葉解釋,“金熒喝醉說胡話呢!那個……劍葉,你別放心上。”連連打趣緩和尷尬,隨即要帶嬌小姐離開。
一面還聽到喝得爛醉的金熒嚷嚷,“我纔沒有亂說呢!我親眼看到霏揚和伊薩聊得開心……”
“哎喲!你就別再說了。”甄探連拉帶拖打發她往車站去,真是把他雷的啊!
他們走遠了,水湖本要勸安劍葉。大少爺之至往停在路邊的車去,水湖看他的臉色,想還是算了吧!“劍……劍葉,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上車!”上了駕駛座的安劍葉說了句。
“不了,我還是自個兒回去……”
“上車,快點!”非得大少爺板起臉,“小狐狸”才從命。
夜晚商街上的人車熙來攘往。一路行駛,安劍葉都沒有和身旁的水湖說話。水湖清楚,他是爲金熒的話餘悸。
他的神情平靜,聲色未露。連摯友都少見的情形,這纔是安劍葉真正生氣的樣子吧!
說實話,水湖還寧願他像少年時期遇到不順心事情大發雷霆一通就完了,現在這樣水湖反而覺得不妙。
又到了一週的週末。水湖睡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覺,中午和田思聰約好了去吃燒烤,他是借巡邏的午休時間赴好哥們兒約。
坐在店裡吃着香噴暖和的燒烤,說起那晚遇見酒醉金熒的事。水湖講,真是一波平一波又起。
“要不是甄探趕來,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沒見當時劍葉的臉色啊!實在是陰鬱得可以。”
田思聰放下了可樂杯,奈奈笑說,“我想象得出。他只要碰上關於霏揚的事,臉部表情都很豐富。”
這話說得,不愧是重案組的警組長,語言真夠犀利的,樂得水湖前俯後仰,整個燒烤店裡的客人差點兒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壞。
吃完了午飯,水湖讓田警上他家去坐坐。“反正時間還早嘛!你有站在路邊吹冷風,還不如到我家去喝熱茶呢!”
田思聰嘲諷地瞥了他一眼,“你家不是三不存嘛!”
水湖急急辯護,“開水還是有的嘛!不然我怎麼洗澡!”
“你用開水洗澡的啊?!”田警同志不禁叫起來,“你燙豬啊!”
“當蒸桑拿用啊!不然屋子裡沒空調,大冬天我不凍死。”水湖理直氣壯。
“那你幹嘛不裝個空調?!買個爐子也好啊!”田思聰真是奈何他。
“錢啊!要裝就裝高級貨,不能太寒酸了。我現在沒錢裝,何況我的屋子就那點兒平方,裝個大玩意兒我還有睡覺地方嗎!”水湖頭頭是道,耍嘴本事堪稱一流,“你要讓我睡在天花板上嗎!那樣倒好了,你們來玩我還騰得出地方打四缺一。”
徒步走在寒冷的街上,獨具“小狐狸”的油嘴滑舌,田思聰似乎經被他搞得冒熱汗了。
誰料回到了租屋,看樓下大包小包像喬遷一樣。什麼情況啊!那些行李爲什麼都放在他家門外?!
田思聰還在觀察,水湖猛然震驚地叫起來,“我的天哪!爸媽你們來幹嘛?”
他的父母還在路邊和出租車司機結賬,聽見傳來叫聲一致看去。
瞧到是兒子,他的母親驚喜得上去抱住了他,“我的湖仔,媽咪來看你嘍!”
一旁的田思聰在心裡感慨,“水湖的母親好年輕啊!果然長得像媽。”
之際,水湖的母親放開了久違見面的兒子,轉向了便衣的他,“你一定就是……安大公子吧!”
田思聰一下子變得莫名。水湖難堪,要糾正活潑的母親卻插不上話。
“這孩子我喜歡!儀表堂堂,一看就知道有經商頭腦。比我們家湖仔強多啦!”水湖的母親拉着他手不住誇耀,滿臉抽搐地田警無措。
終於,“奧妙小子”受不了了。他攬過了母親,“媽,你不要東扯西說了。你渴嗎?湖仔我給你泡茶喝好不好?”
直待父親與出租車司機結清了路費,水湖幫他們拿上行李準備進屋去。
“一塊兒進去坐坐吧!我來沏茶。”水湖笑着對好哥們兒說,“你別說,我的住處還真有一包龍井茶葉。貨真價實啊!是同行的歌手送的。”
田思聰笑顏,“我先走了,值勤時間到了,有空再聚。”
水湖想,田警組長準是被他熱情的母親搞得頭脹了。看着他離去,便笑着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