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後一晚,開完“Christmas狂歡演唱會”的夏心光,對於摯友來看她Live並沒有多少高興。
演唱會結束,回到後臺更衣室,見着自然裝束的姬宮霏揚祝賀演唱會成功,她也無動於衷。
“這不是極其平常嘛!算算我出道幾年了。”火辣衣裙,亮黑釘靴的她往梳妝檯的盒裡抽了兩張面紙,對着鏡子擦起胭脂口紅來。
姬宮霏揚是要藉此機會澄清和伊薩聯絡的誤會。但很明顯,夏心光不待見。
“心光,先前伊薩找我並不是你想得那樣。”無論她怎麼想,她還是要同她解釋清楚,只因那麼多年來她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你和伊薩都是彼此相愛才在一起。你要相信他,更要相信你自己。就像你光輝閃耀的站在舞臺上,好多人喜歡你,除了你的歌舞實力以外還有一個最大的魅力,那就是你無人能及的自信,所以無論任何事都要相信你的心。”
聽她說得一番肺腑之言,在梳妝鏡前卸着妝的夏心光停了手。猶而,她噗嗤笑了出來。“你的鼓動總是能讓我飄飄然。”她看向了她,“明天音樂交流會的演出我一定會來。放心吧!我從不失言,何況我們還是朋友。”
姬宮霏揚笑了笑。夏心光那麼說,雖表明了她們之間依舊存在的友誼,好像冰釋前嫌。但她感覺得出來,她心境得改變,以及潛藏得隔閡。
接連好多天姬宮霏揚都沒有回家。聖誕節以後,他們就算明着不和分居了。安臣興和管家老婆婆是一丁點兒辦法也沒有,姬宮櫻和霏紗應該是不知道此事。
好友裡水湖是第一個瞭解到的。要不是這些天打大公子手機和家裡電話都找不到他,今個兒午餐時,索性跑去跨國尋他了。
本想見到他好好的說他一通。可在三樓樓道等了許久,直到安劍葉從走廊那頭的總裁辦公室出來。款款黑大衣的他,俊朗臉上覆滿了倦容憂愁。水湖再沒了先前的欣喜感,心情也跟着沉重。
兩人下了樓梯,水湖不禁關懷地問,“劍葉,你近來怎麼了!那新微軟項目的開發竟然讓你累成這樣。你瞧你的臉色,像人家每天上夜班,一年到頭不睡覺的苦命鬼。”
水湖說話誇大其詞是他的作風,身爲多年的鐵哥們兒也見怪不怪了,只是此時的安劍葉實再沒那個興致和他擡槓。
實話講,他現在是越來越討厭和人爭辯了,那會讓他像條件反射一樣想到前天晚上和姬宮霏揚的爭吵。只要想到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又和他搞分居,他的心裡就不是滋味。
水湖那樣開玩笑逗趣,安劍葉只是沒好氣地對他斜眼,並未接一句話。
“哦喲!我說笑呢!不過也是事實。你知道你現在這張沒勁兒的臉像誰嗎!思聰那傢伙啊!我和你說哦!他……”
水湖又要來“哈拉”了,安劍葉只好做他忠實Fans。不過想想,好久沒聽到“狐狸”熟悉的活躍了。
思緒往返,好似回憶起他們年少時無憂無慮的種種。安劍葉忍不住懷念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揮灑自如的日子。剛相識她戲劇的情形,交往中的浪漫。爲什麼結了婚以後會發生那麼多不堪的事。好像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不再像以前一樣重要,安劍葉失落地對知交傾訴。
水湖其實早想到了他是和心愛的太太發生不快才萎靡不振。他勸他要心平氣和地去面對,找霏揚回家好好談談。就像他那時無比執着地追求“平民千金”,現在依然要充滿信心啊!因爲她是他真愛的女孩。
安劍葉說,他承認懷疑霏揚對他的感情。特別是結了婚以後,他感覺他們能在一起就像夢一樣。也許是他太愛她了,害怕失去她,或者他們先前受的磨難太深刻。
他對水湖坦言,伊薩的再度出現就似讓他的不安全感再添一份壓力和危機。他有時真不想面對他,無奈公事上的合作,他們每天都要擡頭不見低頭見。那傢伙神氣的態就像在告知他,霏揚打從心裡喜歡的是他,未來他們還會重歸於好一樣。
水湖聽着十分的汗顏。以霏揚倔強理性的性情,應該是不會再與那“掃把星”複合噠!連周圍好友都清楚的道理,大公子怎麼會不懂哩!
“小狐狸”苦口婆心勸撫安劍葉,讓他不要想太多。“平民千金”從內到外都是清新天然,他不正愛她的特立獨行嘛!因此要信任她。
“特立獨行……是嘛!”安劍葉想着,喃喃地道。真是對她適合的形容。
水湖本還要說什麼,可看他笑顏奈奈的臉龐,他也不再發表了。
晚時,趕完通告的水湖打手機給了甄探。想想,還是讓同黨哥們兒知道比較好。
竟不想,得知了此事的花美男小子,在手機那頭把“小狐狸”斥了一通。
水湖還要辯解,他說上午去找安劍葉,他確實心情不佳,可經他與他的分析溝通,大公子已經解了心結,恢復了以往的盛氣了。
“我說你有沒有腦子啊!他是我們比誰都瞭解的大少爺啊!發生那樣重蹈覆轍的事情,你還幫他緩解溝通囉!如果靠我們兩個哥們兒說些勸慰就好打發,他還是我們認識的感情用事的安劍葉嗎!”手機裡甄探認真且奧火地道:“狐狸!難道你忘了諾亞理英那時發生的情形了嗎!”
水湖好像才反映,他頭大地叫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糟了!”
他怎麼不理解他說的“重蹈覆轍”的意思。只要真心愛上一個女人就會用情太深,過分執着的安劍葉,要是遭遇讓他爲情所困的痛苦,他準選擇逃避,讓自己放縱。那樣子往往事情變得更糟,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都知道那時,被諾亞理英拒絕的安劍葉是痛苦不堪到何種地步。他接受不了愛的女人斷然離開他,所以選擇沉溺,讓自己同流合污。他是要對自己殘忍,好像越是這樣越痛快一樣。
水湖和甄探通着話,說着安劍葉曾經的往事。他都思緒不下去了,便心急如焚地道:“我馬上去找小怡,再想辦法讓霏揚回家。”
甄探應道:“你和怡兒去聯繫霏揚,我明天下班直接去找他。”
水湖掛下了手機,隨之去了“水藍畫廊”。他想,要讓姬宮霏揚回家,他的女友肯定行。
此時,藍怡兒正在裝飾她畫廊裡的牆面,水湖的來到也算給她歇息。
藍怡兒高興地說,一些好賣的手工貨還沒有全部送來,她還要再趕幾幅唯美的壁畫,等他們新年結婚以後就能正式開張了。
水湖讚歎她還真是完美主義哦!小小的畫廊被弄得那麼高大上。既有賞畫買畫,手工的裝飾品可買,還有供客人休息喝茶的乾淨桌椅。不愧是“壁畫才女”啊!
事實上,水湖本要和她說安劍葉與姬宮霏揚的出事,但看她忙碌得喜悅也就扯了話題。
那藍怡兒從他進來時就察覺到了他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商量。他還以爲能瞞過她嘛!“小狐狸”那麼率真,什麼都藏不住。
藍怡兒直接地問他怎麼了。水湖見女友認真地臉,不得不全盤托出。
一聽,不用問來龍去脈,藍怡兒就尤爲不滿地道:“安劍葉怎麼又疑神疑鬼的了。霏揚和他交往到結婚都快五年了,他要還像小男生一樣怎麼行啊!”
水湖一陣嘆氣,他就知道女友要說大公子的不是。可現在關鍵是怎樣讓姬宮霏揚回家,和安劍葉好好談談,兩人能解開誤會和好如初吧!
瞧“小狐狸”懇求的樣子,藍怡兒還能不幫嘛!何況“平民千金”是她最好的密友。
要是甄探的推斷只是懷疑,並非實際該多好。可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戲劇的狀況在他們一行人身上一波波地上演經不是巧合了。有時我們只好失望地相信,情非得已的真實,無法否認和逃避。
昨天下午水湖去找安劍葉,經過至交好友的開解和溝通好像是想通了。
今晚上“音樂交流會”地演出,安劍葉早早結束了手頭工作,還想趕在開場前去後臺找她和解。
興致沖沖地開車到達了指定劇院。遠遠就看到身着絨衣皮褲長靴,長髮披肩的姬宮霏揚與一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西裝革領儒雅的男人愜意地交談着。
伊薩的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顏,姬宮霏揚的神情也是猶爲坦然。那再是巧遇嗎!他們難道不是早就約好見面的嘛!
駕駛座上的安劍葉凝視着前方不遠處好像惺惺相昔的兩人。他落寞地關上了車門,倒轉車頭離開了。
伊薩本次來是告訴姬宮霏揚,夏心光和他已經合好的事。而安劍葉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把誤會擴大,他根本就沒有開通,真正認識到是他疑心太重才釀成的矛盾。更無法接受姬宮霏揚對他冷淡,實則是想讓他獨自思考的時間。
於是,從那刻開始,心灰意冷的安劍葉徹底失去了信心,無比鬱悶。
他的父親以爲他要忙工作,因此今夜又不回家。安家公寓經連續好多天清冷了。要不是夜深姬宮霏揚打電話來問家裡好不好!安臣興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新微軟項目首發上市最後一次正式試驗過兩天實行,確實很繁忙。要說近些天每晚都通宵不歸,似乎有些誇張,再加上打他手機和辦公室座機都找不到他就更奇怪了。
姬宮霏揚對通話那頭的安臣興說,等她這裡忙完了去找安劍葉。“您別擔心了爸,不會有事的。”讓他父親心裡寬慰不少。
“音樂交流會”成功落下帷幕。此時,換下演出裝的姬宮霏揚正在演奏者們聚集的後臺整理衣物。
夏心光一退場就走了。她還特意和水湖,藍怡兒打了招呼。上次因爲伊薩的事她多少和摯友有了摩擦,去找她交談難免尷尬,所以讓兩人多關心下霏揚。
水湖率直亦然,“就算你不關照,我們也要找霏揚好好談談。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放心吧!”倒是藍怡兒思慮翻覆。
去後臺找她,正好她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提着挎包,外套米色大衣皮褲長靴,長髮披肩的姬宮霏揚和水湖,藍怡兒走出了更裝室。
藍怡兒讓她考慮往後住回家的問題。“你這樣和安劍葉僵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什麼話不能攤開說嘛!越來越不像你了。”
她認爲她留給安劍葉充分冷靜思考的時間等於是放縱他。像安劍葉那樣感情用事的公子哥兒,既然爲了太愛她懷疑他們的感情婚姻,那麼他們冷戰到現在的這段日子,她要再不回家,安劍葉肯定以爲她不愛他了。如此,按照大少爺衝動的個性,不知道會發生何極端的事。
水湖也這樣認爲。藍怡兒的分析讓他更急,安劍葉的手機又打不通,好像都讓甄探說中了。“我們去商街找找吧!不定他心情不好在哪兒晃呢!”
“事不宜遲,趕緊走吧!”藍怡兒說着,與應聲的姬宮霏揚一道去。
一面水湖默唸着,“希望他不要出事纔好!”下了樓。
深夜的馬路人車稀少。商街上雖是霓虹燈璀璨,但寒風瑟瑟,伴着夜帶來的寂靜,讓人知覺淒冷。
他們分別在商圈尋找。半個多小時後,在廣場的噴水池前碰了頭。
“霏揚!兩家最大的品牌商場我去過了,服務員都說沒見安少爺來。你找得怎麼樣?”一段時間後,絨裝皮鞋,黑髮垂肩的藍怡兒來到那裡時,只見雙手插着大衣袋的姬宮霏揚,落寞地坐在空蕩的水池外沿。“彆着急,等水湖來了我們再去後面那條街找找……”
“他不會來這裡,我們的奔走只是徒勞。”她擡起頭,淡淡地道:“一會兒水湖來了,你和他就回去吧!今晚謝謝你們。”
藍怡兒心裡很難受。她最好的朋友遇到了困擾,在這種情況下,她怎能撒手就走。
正說着,POLO衣褲球鞋,黃短髮的水湖來了。他說,他去了平常光顧的酒吧找。誰料,一他熟悉的服務生講,安大公子半刻鐘前和一陌生女子喝完酒離開此地。
“什麼!”藍怡兒驚訝地叫出了聲。同時,替好友感到憂心。“安劍葉和那女人喝完了酒會去哪裡?”她問他。
水湖看女友不平的臉色,好像他成了紈絝大公子似的。“那個小怡,你先不要激動嘛!”他忙着解釋,“說不定不是你想得那樣,你看霏揚還……”
“你就別爲你那風流的大少爺打圓場了。說!他和那女人現在哪裡?”藍怡兒無法心平氣和。
“小狐狸”真是傷腦筋,“我哪兒知道啊!你對我發脾氣也沒用啊!”見她翹上了眉毛,水湖只好無奈用猜的。“不曉得會不會回跨國……”
他那麼一說。頓時,若有所思的姬宮霏揚轉過了臉。
“我瞎猜的啊!”眼見女朋友也盯着他,“小狐狸”可愁了。“我是想公司有他的私房,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總不見得去那女人的住處囉!”咋覺得越推斷越不對勁兒了。待水湖講出,都不敢瞧她們臉色了,但直率地他還要再插一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想,往前踱步的姬宮霏揚思慮地道:“他應該會去那裡,公司的房間。”
水湖和藍怡兒驚奇。昏沉的路燈光線照在她秀麗的半面臉上,他們感覺得到她悵然的心神,那樣看來多半“凶多吉少”了。
隨之攔了輛Taxi前往跨國,水湖真希望那所發生的不是真的。
到了空無一人的公司大廈,水湖緊速下車去和看守的保安溝通。大叔對大公子的三個同黨兄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說了沒幾句水湖就折向了兩人。
“我問清楚保安了。劍葉剛是和他秘書出去的,經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和姬宮霏揚暗淡的沉默相反,藍怡兒根本壓不住火。“他深更半夜帶個女秘書去泡酒吧,再返回公司做什麼!果然是花花大少啊!”
瞧女朋友就要大發雷霆,“母獅子”的脾氣又要出來了。“小狐狸”連忙勸服,“消消火消消火,現在不是還不知道情況嘛!別那麼早下結論啊!”
之時,拎着挎包的姬宮霏揚先進了大廈。藍怡兒對他“哼”了一聲,也走入了公司。水湖真是囧啊!
辦公室上下樓層都看過了,找不到他的身影。“還要上去看看嗎?”水湖問姬宮霏揚,由是也沒了信心。
未答話的姬宮霏揚徑直走向了直達電梯。水湖看了藍怡兒一眼,兩人跟了上去。
到了七樓臥房層,走廊上一片靜悄的昏暗,暖氣和光線籠罩的朦朧。
即快的水湖撥打了安劍葉手機,他們清楚地聽到手機鈴聲從走廊第一間臥房傳出。
“他在裡面沒錯!”水湖喊道,掛下了無人接的通話,同時預感到事情變嚴重了。
三人來到了那間臥房外。水湖說,房間門應該沒鎖。然而,伸手要擰開鎖的姬宮霏揚又忐忑地放了手。
藍怡兒也不知道該說何撫慰地話纔好。還是水湖看她惶惶,着手打開了房間門。房裡一片漆黑,藍怡兒摸索着邊牆按亮了室內的燈開關。
剎時,都大爲震驚。
“誰!”從衣冠不整的安劍葉身旁擡起了一單披上衣,露着香肩,長卷發撩人的性感女人。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彷彿還在朦朧中的他們茫然,如是無措地轉過了頭。
“安劍葉!你……你怎麼能……實在是太過分了!”藍怡兒要不是水湖拉着,準衝上去了。她爲好友抱不平,水湖又何嘗不是替他知交曾經的幸福惋惜呢!
與此,見到他們的安劍葉像一下子醒了。猛然注意到她極爲傷心地望着自己,恍而才意識到什麼。急忙下牀,姬宮霏揚卻轉身離去。
“霏揚!”隻身襯衫西褲,緊速拿上牀頭黑大衣的安劍葉追了出去。縱使拽住了她,“霏揚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
猛地她甩了他一個耳光。望着他,她經痛心得不知該說什麼。不管是無意還是故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親眼所見,他承不承認都不可能改變事實。
“對不起,霏揚。”重回正視向她的安劍葉傷楚,特別是看見她那雙水靈的眼眸裡填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但撇着臉的她亦是忍着不讓淚珠落下。那熟悉得倔強神情,爲何此刻看着讓他如此揪心。
他真的好想緊緊抱住她,可他明白她不會接受,發生了這樣的事已經不適合。
“我們結束了。”當姬宮霏揚說出這句話,注視着她的安劍葉幾近怔怔。
或許還要說什麼轉緩的話,可挽留的言語到嘴邊,在她斷然挪開他手的一瞬,安劍葉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像斷了思緒。他只能無奈地望着她離去,似乎也明白了意味着什麼。
“劍葉!”緊接走出的水湖和藍怡兒看到他痛恨地用額頭撞着牆,心酸難耐。“劍葉!你別這樣!”水湖趕忙阻止他。
“水湖,我真的……好失敗。”痛苦延着牆面滑坐在地的安劍葉沙啞地道,儼然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臂膀中。
看好友悽傷,水湖心裡真的好難受。“這是個誤會,一定會解開的。別擔心劍葉,我相信霏揚會回到你身邊的。”之至他蹬下身,撫慰地攬住了他的肩。
一旁的藍怡兒面對着這個不堪地情景,一樣充滿了憂傷。她想到她那個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怎麼樣,帶着痛楚會去哪裡。
的確,壓抑着失落出了跨國的姬宮霏揚,此刻的她很難再冷靜。即使維持着一貫理性的格調,也無法平復心境。
在對街攔了一輛Taxi。剛要上車,迎面就被下班趕來的甄探叫住了。
姬宮霏揚直使甩開了他,上了出租車離去。
“難道真的出事了?!”發現她眼眶裡含着淚水的甄探,斷定出了不小的問題。
焦急地進了跨國大廈,一面和在樓上的水湖取得了聯繫。待出了直達電梯,只看到長廊內裡那副落寞的情景,他十有八九明白了。
同黨知己苦悶成這樣,他還有火責怪他嗎!便從容地走上前,同樣在懷抱肩頭坐牆邊的安劍葉身旁俯下了身。
夜色茫茫,商街上的霓虹燈漸漸暗去,整座城市都籠罩在夜幕中。
一路坐在出租車上,姬宮霏揚的思緒不曾停下。她忽而仰頭靠着座背,忽而看着飛逝過的車窗外夜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於堅強了。發生這樣難堪的事情,她反覆回想着那幕情景,震驚嗎!不!她彷彿是心被掏空了,對他非常的失望。就算真是誤會,可任何人看到自己愛的人做出這種負心事都不會平心靜氣的了。那是多大的背叛,好像痛恨大於傷心的觸感。
不多時,車子到達了音樂學院門外。
給了錢的姬宮霏揚下了車。只覺得精神疲憊的她,提着挎包,彷如踩着自己的影子向夜幕下的母校去。
想到愛人,想到那個重要的知音,現在都變得如此陌生,她只覺得心寒。安劍葉的這件出事如果讓母親和姐姐知道,肯定會掀起不得了的風波。
她現在一點兒心思也沒有,也沒什麼期盼。好像無依靠的浪人,不曉得該何去何從。或者,哪裡纔是她真正的家。
他以爲她喜歡住唱片公司嗎!她不爲金錢不爲名利,也不是非要享有“平民歌姬”的稱譽。那樣自強不息的努力,其音樂創作對她來說是心靈的寄託,一種信念。
[“我採到了!還是一隻青蘋果呢!”她對下面膽戰心驚地他高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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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來!被姨媽看到就慘啦!”T恤衣褲的少年對坐在樹枝上馬尾落落的小女孩說。
“這個時候她出去談生意了,纔不會回來呢!你緊張什麼啊!”她望着樹下的他不以爲然,“我再摘一隻紅蘋果給你,等着啊!”
瞧她起身去夠枝頭最裡面那隻紅通蘋果,他真是捏了把汗。“霏揚,你別冒險了。我們回屋裡去吧!我感覺姨媽就快回來了。”
紅蘋果被茂密得樹葉遮蔽了,她怎麼也夠不到,他又在下面催促。不經意腳底一滑,就這麼摔了下去。
幸好,他用身體替她擋了。
“霏揚你摔痛沒有?快把臉上的灰塵擦掉。”他從褲袋裡拿出了一塊印着櫻花圖案的手帕,蹣跚地給到了她手。
姬宮霏揚嚇壞了,一面扶起了他。“沒事吧!都是我不好。哪裡受傷了?”
他強撐着笑了笑,“不要緊,就是左手臂有點……”]
那次以後,她就被家族人慣上了“野丫頭”的稱謂。母親知道了此事是氣得不得了,“瞧你那張秀氣的臉。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處事前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竟然去幹那種事,真是沒規矩。”什麼不像名門閨秀啦!言行舉動跟個無知的平民差不多。
要不是他幫她打了圓場,強硬的母親是一定會罰她關禁閉的。
對於那件經過去了十多年的事,她一直記憶猶新,對他左手臂的骨折還挺過意不去的。
[“我想寫許多許多好聽的歌,那是我的理想。明年成人禮以後我就要離開這裡,去其他城市轉轉,尋求發展的空間吧!”他從躺的草地上坐起了身,望着面前那棵櫻花瓣漫天飛的櫻花樹,“人活着要像櫻花一樣堅強純白自力更生,追求自己的夢想。”他說道,笑着轉臉看向了身旁的她,“霏揚也喜歡音樂,單單只是熱愛嗎!每個人應該都有自己的信仰吧!”]
記得他當年那番話和清澈的笑容,對於十五歲的她而言是感觸深刻。那之後,她也離開了東京,最近一次見到他也隔了快七年了。聽姐姐說,家裡人雖時常有他的訊息,但他爲了歌手工作甚少回家。
思慮往返,突然好想遠在東京的本家,想念她的至親們。外公,外婆,她的那些家人。包括,院子裡那棵年歲之久的櫻花樹……
“霏揚……”一聲溫和的叫喊,讓她驚愣地停了步。感覺似曾相識,她看向了前方。
空蕩的校門外,站着一個毛呢大衣,牛仔褲高邦板鞋,碎直黑短髮,揹着雙肩包的熟悉身影。
陽光青年的臉上露出了清爽的笑容,和少時一模一樣。這些年獨自在外打拼,身處複雜的娛樂圈,竟無世故的瑕疵。
定定望着他的姬宮霏揚不斷的回憶涌現,雙眸再度被淚水浸溼了。
“霏揚,你怎麼了?”注意到她泛着傷感的臉龐,姬宮俊泓才發現了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快把眼淚擦掉。”
就在他走到她跟前,從褲袋裡拿出了那塊印有櫻花圖案的手帕,擦向她被淚水溢滿的嬌麗臉頰時,觸動心絃的姬宮霏揚一頭靠上了他肩頭。
“別問了,哥。”
這樣,姬宮俊泓多少懂了。“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他擁着她,安慰說道。
她如此傷心,他的心裡也不好受。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