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看看西甲。”
德尚甚至沒有多說甚麼，就把其他的意甲球隊全都否定了。趙亞寧雖然還是有點心有不甘，但是在德尚面前，他也不敢多爭辯了。畢竟德尚不止是個教練，他也是一個尤文蒂尼，在他的面前討論其他的球隊，還是有些不太好的。
“能夠選擇的也就是幾家俱樂部，皇家馬德里，巴塞羅那，瓦倫西亞，拉科魯尼亞。”
德尚伸着手，計算着這幾家，“首先不要考慮拉科魯尼亞。他們已經在走下坡路了，超級拉科已經是走上末路了，下個賽季如果我們遇上了，我們甚至都有機會打敗他們。而其次，瓦倫西亞最好也別去，他們買人純粹是胡來的，這個賽季他們買雷維耶爾，這叫什麼買賣？自己放着兩個右後衛不用，再去買一個來，教練和管理層在買人的問題上完全沒有任何商量，這樣的球隊就是有輝煌，也註定不會長久的。”
這話倒是很實在的話。拉科魯尼亞確實已經走上了下坡路了，這支在世紀之交打出了出彩成績的超級拉科，如今已經撐不下去了。而巴倫西亞雖然也是西甲的豪門之一了，但是畢竟名氣不夠響亮，而且他們的主教練貝尼特斯和管理層吵架的事情遠在法國都能聽說，自然也不是好選擇。
“那麼皇馬和巴薩呢？”
“皇家馬德里那種球隊，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他們是世界最佳俱樂部，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他們可以買到任何他們想要的球員，所以除非你成了世界上同位置的第一人，否則不要對皇家馬德里有太多的想法。”德尚搖着頭，讓趙亞寧熄滅了想法，“巴塞羅那倒是實際一點。”
皇馬畢竟是世界最佳俱樂部，他們有足夠的底氣，足夠的實力挑選他們看上的球員。沒有人能夠對皇馬說不，就算是巴塞羅那的隊長菲戈，也一樣是成了皇馬的球員。
他們和別的俱樂部不太一樣的地方就在於此：他們敢於從全世界任何俱樂部挑選球員，而且全世界任何俱樂部都不會對他們的這種特權覺得意外。
“那麼巴塞羅那你覺得怎麼樣呢？”
德尚停頓了半天，細細的組織了一下語言，纔再度開口，“但是巴塞羅那球隊，是加泰羅尼亞人的球隊，他們的一些思想，和你的國家的一些宣傳口號，是不太一致的。要是去那裡的話，競技上的問題先不說他，但是對你的個人形象，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和國家有什麼關係……趙亞寧在心裡說了一句，但是嘴上卻沒有辯解什麼。
有些話得分對誰說。對別人的話，辯解一下這個問題還沒有什麼，但是德尚自己就是個巴斯克人，對於身份問題比較敏感，在這方面，自己沒有必要刺激他。
不過德尚說的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巴塞羅那俱樂部倒是一家很好的俱樂部，但是問題是他們背後的加泰羅尼亞勢力太扯淡了些。趙亞寧甚至聽說過，他們背後的勢力，和流亡到印度的那些和尚有牽連，這樣的事情，趙亞寧確實是碰都不敢碰的。
“我不建議你去巴塞羅那，他們的民族心理完全就是走偏了。”德尚說到這個問題，神色變得有些激動，“你知道我們歐斯卡爾杜納克人，也就是你們嘴裡的巴斯克人，也是想要獨立的，但是我們想要獨立就靠自己爭取，想要尊嚴就靠本民族人打拼，我們的作法，比他們硬氣多了。他們蠢呼呼的以爲學學甘地就能讓卡斯蒂利亞人給他們自由了？開玩笑。”
趙亞寧對這個不知道該怎麼說。在歐洲很久了，尤其是還在科西嘉這種獨立傾向嚴重的地區呆過，這些事情他也聽說過一些。他確實不認爲加泰羅尼亞人那種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的抗議遊行有作用，但是要說讓他認同巴斯克人的那種示威，縱火，鬧事，打架，似乎也是很難。而且比起巴塞羅那俱樂部，畢爾巴鄂競技那種只用本民族人踢球的做法，似乎也實在有些太狹隘了。歸根到底，足球的事情本來就和政治無關，一個民族想着獨立，不去想着如何抗爭，而拿着足球說事，還哪裡有一點民族鬥爭精神？
“我們別說巴塞羅那了，我也不想去那裡。還是說英超吧，說來說去還是隻有英超能去。”趙亞寧岔開了話題，這個問題討論下去沒有什麼結果。
“是的，只有英超。而且說起來你的選擇，應該也只有阿森納，利物浦，曼聯這幾家球隊了。”
新世紀以來，英超的局勢實際上也是很穩定的：曼聯和阿森納一般穩居前二，後面緊跟着利物浦，利茲聯和切爾西。
而這五隻球隊裡面，利茲聯現在已然不行了。他們的資金問題讓他們早早掉隊，賣掉了費迪南德之後，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一支強隊了。
而切爾西雖然也很出色，而且還是德尚效力過的球隊，但是他們的實力和名氣比起那三家來說，都差了很多。
德尚自然不知道，現在有個富得流油的俄羅斯正在想着買下來切爾西，然後還會往裡面大筆投資。他考慮的，是他印象中的切爾西：他們此時建隊的風格，完全就是靠着從其他聯賽買來一些過氣的球星來踢球，靠着外援的出色和球星們的餘熱來踢球。既然他印象裡面的切爾西沒有買過什麼有希望的新星，他自然也不會把趙亞寧介紹到那裡去。
“這三家球隊，我最希望你去的，實際上是曼聯。”德尚的話，馬上就讓趙亞寧豎起了耳朵，他一直以爲因爲有着霍利爾，溫格的關係，德尚更爲支持的，肯定也是利物浦或者是阿森納，但是誰想到，德尚竟然會認爲曼聯是個好選擇。
“你的脾氣實在太好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軟，因此，我也希望你去一家有一個絕對的領袖的球隊，在那種球隊裡面，你更能夠如魚得水……”
“可是曼聯明明是這三家裡面更衣室裡面大哥最不明確的一個吧。”趙亞寧猶疑道。
曼聯的隊長是羅伊·基恩，他是絕對的更衣室老大——但是那是之前了。現在基恩歲數一天比一天大，他將來是要退役的，將來曼聯的老大是誰還很難說呢。報紙上天天炒作貝克漢姆和弗格森的矛盾，將來誰是曼聯老大誰都不清楚。
相比之下，倒是阿森納有維埃拉，利物浦有歐文，這兩個人才算的上是球隊的老大。
“曼聯的絕對領袖，不就是弗格森麼？”德尚回答了他的話，“我推薦給你的，自然是那種球隊氛圍比較和諧的球隊了。要是真的去了那種球隊裡面有個大球霸的球隊，你能適應得了麼？”
德尚是知道趙亞寧的脾氣的，這也是爲什麼他希望趙亞寧去曼聯的原因。在曼聯，雖然有着更衣室的大哥，球隊的元老，但是真正說話算話的，卻只有一個弗格森。如果趙亞寧去了那裡，以他的性格和作風，絕對會得到弗格森的喜愛，在那裡，他可以呆的如魚得水。
相比之下，這種便利條件是其他球隊都不具備的。阿森納有亨利，博格坎普這些球星不說，還有維埃拉這樣的人物。阿內爾卡自傳裡指責維埃拉說，維埃拉掏出褲子裡的那玩意兒抽他的臉，隊友們除了阿什利·科爾竟然沒有一人爲他說話。雖然德尚也知道那是因爲阿內爾卡自找的，但是他還是覺得這樣的更衣室氛圍很不好。而且如果趙亞寧去了那裡，受了欺負，他連抱怨的地方都沒有。歐洲媒體的這些媒體誰願意爲一個亞洲人伸冤？
而利物浦雖然也是一家不錯的選擇，但是那裡的問題一樣很多，霍利爾作爲一個教練，執教水平還是不錯的，但是他的管理能力實在是不強。利物浦現在的頭牌明星邁克爾·歐文，不僅在公開場合表示自己是埃弗頓球迷，而且還在去年爲《太陽報》做了代言。
希斯堡慘案中，利物浦和諾丁漢森林的球迷因爲看球造成擠壓和踩踏，造成了九十六人人喪生。那件事情是誰的過錯，一直都沒有人給出結論。而《太陽報》在事件後報道稱利物浦球迷翻死難者的錢包，向警員發動攻擊，同時還向死者屍體撒尿，對利物浦球迷說了很多侮辱性的語言。這使得利物浦球迷從那時開始和《太陽報》接下了不可化解的冤仇，球迷們甚至成立了希爾斯堡正義運動組織來爲死難者討回公道——在多年之後的2012年，調查結果才正式出爐，慘案真相大白，球迷沉冤得雪，而《太陽報》也做出了道歉。
可是在此之前，任何利物浦球迷提到這件事情，都是要和《太陽報》鬥爭到底的。這種事情不止是足球競技的事情，這種關係到了生命的事情，是沒有妥協的餘地的。
同樣是在日後的一場比賽裡面，切爾西球迷拿希爾斯堡慘案嘲笑利物浦，事情出來之後，即使是和利物浦矛盾最大的曼聯教練弗格森，都對切爾西提出了指責，認爲他們越界了。這種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
可是歐文卻很沒有立場的爲《太陽報》做了代言，這使得球迷們極爲憤怒。而這種情況，霍利爾竟然還沒有什麼相應的措施，讓德尚都認爲他實在是差勁。如果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德尚的球隊裡面，德尚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人扔到預備隊去，直到他道歉爲止的。可是因爲他是金球獎得主就如此畏畏縮縮，實在不是正確的管理方法。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德尚才覺得，曼聯是趙亞寧最好的選擇。
“你應該讓你的經紀人多往那方面活動一些。那裡纔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
趙亞寧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可是，我的經紀人說他聯繫的是阿森納。”
“阿森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還是有些問題的。”
德尚給趙亞寧解釋了一下，“你知道，阿森納的資金，一向都不是很富裕。他們的引援，也很看重性價比，就算是引援，也不可能掏太多的錢出來。如果是以前，看在球隊的關係上，我也會同意你去溫格教練麾下踢球。但是現在，俱樂部遇上了一些麻煩，我們需要錢，要是再放你低價去，俱樂部就要賠本了……”
這個話，讓趙亞寧擡起了頭，“俱樂部的經濟情況有那麼糟糕嗎？”
“當然有，現在我們的情況，是非常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