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月份到來之後,摩納哥的第一場比賽就以2:0的比分戰勝了蒙彼利埃。
這場比賽對於摩納哥來說實在有些過於輕鬆了,沒有人認爲摩納哥會失敗,甚至包括摩納哥俱樂部自己,都是把精力放在另外的兩場比賽上的。
他們更想知道,里昂是否還會繼續和他們競爭下去。也想知道,他們最後一輪的對手特魯瓦,到底什麼時候會撐不住。
“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比賽結束後,在更衣時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德尚的神色有些無奈,“壞消息是,里昂1:0戰勝了巴黎聖日耳曼,我們依然落後對手兩分。而好消息是,特魯瓦已經提前降級了,我們的第三十八輪聯賽,就算是上預備隊都能獲勝。”
比賽越來越少,可是里昂卻踢得越來越穩定。兩分的差距看似一場比賽就能追上,可是里昂就是死活不肯失誤,就讓摩納哥覺得難受了。
比賽剩的越來越少,里昂不失誤,摩納哥也不失誤。兩支球隊死死地咬住比分一路向前,這已經不是實力的比拼,而是耐心和堅韌的比拼了。
“里昂那裡只能抱希望了,倒是我們自己,只剩下和甘岡一場硬仗要打了。”久利點點頭,“那倒是是個好消息。”
特魯瓦既然已經降級了,那就不必再考慮他們的抵抗意志了。摩納哥人很清楚,一直註定降級的球隊,會在球場上發揮成什麼樣子。
既然他們不必擔心,那麼需要擔心的,自然就只剩下了一個甘岡了。這個賽季甘岡的實力相當不錯,而且他們高舉高打的踢法在法甲也算是獨樹一幟,遇上他們的時候,球隊還是需要點小心的。
“也不是隻剩下了一場,還有和索肖的法國聯賽盃決賽。我們都一樣剩下了兩場硬仗,只不過我們有可能拿到兩個獎盃而已。”羅滕說道。
“聯賽盃獎盃有什麼好拿的?”久利撇撇嘴,“那種破獎盃沒什麼意思。”
聯賽盃這個榮譽,久利現在已經沒工夫去想了。他本來也不是很看重聯賽盃,畢竟這個盃賽在法國是1995年纔開始比賽的,沒有歷史,自然含金量不足,很多球隊都是使用預備隊打聯賽盃,就算是拿到了冠軍,也只能說是運氣好,不能說是實力強。
“好歹有個獎盃呢。”德尚指責了一句,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指責沒有什麼力量。
聯賽盃畢竟沒有什麼含金量,很多強隊都是直接放棄比賽的,而且這項比賽當中,還少有的出現過法乙球隊打敗法甲球隊奪冠的情況,2000年的時候,格尼翁就是以乙級球隊的身份拿下冠軍的——那年的亞軍是巴黎聖日耳曼這支大悲劇球隊。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給奪冠球隊一個歐聯杯的參賽名額。但是對於摩納哥來說,他們又不需要這個名額。
像摩納哥這樣,一方面去爭奪聯賽冠軍,另外一方面還要去搶聯賽盃冠軍,說起來就有些扯淡的意味了。
“索肖的話,我們應該能贏吧?他們不是很強,這個賽季也是一直都是主場龍,客場蟲。到中立場地上比賽的話,勝算更大的就是我們了。”羅滕做出了分析,“我們贏下比賽不是很難。”
索肖在法甲算得上是一支中游球隊,他們的實力一直都很穩定,總是在歐戰區附近徘徊。他們的名氣,得益於兩件事情。一件就是他們的青訓。索肖雖然實力不算很強,但是青訓的實力,卻在全歐洲範圍內都穩居前十,這也是他們的聯賽成績常年都十分穩定的最重要保證。
而造成他們青訓強大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們的老闆的富庶。索肖俱樂部的後臺老闆是法甲最富裕的,這個名號,甚至都沒有人願意和他們爭奪——就算是在日後,卡塔爾人入主巴黎聖日耳曼,巴黎的老闆的資金也依然是法甲第二,還是位於索肖之下。
他們的老闆,是標緻集團。
因爲索肖這個地方是標緻集團的發祥地,他們的俱樂部也是標緻集團麾下的企業之一。這支球隊和標緻車的關係極爲深厚,連他們的隊徽上,都是明確的使用了標緻車的站立獅子標誌。
不過說索肖的實力和摩納哥相比,畢竟還是差了很多的。如果是索肖自己的主場,摩納哥可能還會認真應對一些。但是既然決賽是在法蘭西大球場上舉行的,那摩納哥拿下比賽也就不成問題了。
“別說的那麼輕易,我執教的第一場比賽就是對陣索肖,那場比賽我們輸了。盧多維奇你還記得吧?”德尚看了一眼久利,“而且我們在2001年可是打入了決賽的,結果卻是輸了。盧多維奇,克里斯,你們都在那場比賽中上場了。”
久利臉色尷尬了一下,但是還是點點頭,“我們會認真對待比賽的。”
這樣也就讓德尚滿意了。
而考慮到最後一場比賽,對陣的又是已經降入到乙級球隊的特魯瓦,球隊贏得最後的勝利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那麼,最後還得用心去踢的比賽,就只剩下了對陣甘岡的那一場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去處理的。”德尚想起了什麼,“球隊中的很多人,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趙亞寧愣了一下,明白了德尚說的是什麼了。
似乎五月十二日,是法甲各項最佳的頒獎儀式呢。
法甲第三十六輪的比賽是在五月十日踢完的,而第三十七輪比賽,卻要到五月二十一日才踢,中間的這段時間,除了兩個盃賽的決賽之外,就是法甲的頒獎儀式了。
摩納哥作爲法甲這個賽季最引人矚目的球隊,自然也是得到了不少的提名。久利,羅滕,趙亞寧,埃弗拉,農達,羅馬等人都受到了邀請,他們都在本次的評選中獲得了提名。
趙亞寧自己獲得的是兩項提名,一個是法甲聯賽最佳新人,另外一個就是法甲聯賽的最佳陣容的提名。只不過,最佳新人的提名估計是十拿九穩,可是最佳陣容,大概就只是個提名罷了。
但是即使如此,趙亞寧回到了自己家裡的時候,還是遇上了張元和他帶來的所謂專業人士。
“你必須得好好化妝一下,參加這個評選,你可是中國足球的第一個人。而且我告訴你,國內可是說了,要全程轉播這個評選。打扮的漂亮的,也能吸引不少球迷不是。”
在張元看來,去年一年趙亞寧其實吃虧不小。他在法甲踢球,國內央視沒有轉播權,雖然有兩個地方臺在轉播法甲,但是地方臺的轉播畢竟覆蓋不全面,能夠看他比賽的人,其實並不多。而且02-03賽季,央視還因爲去英超留洋的人多了,特地買下了英超的轉播權——張元不知道的是,央視就買了這麼一年,以後就再也沒有了——電視裡日復一日放的都是英超比賽,李剛,孫繼河他們倒是在國內名聲大震了,趙亞寧這個發展的最好的,卻因爲沒有轉播權而吃虧不少,雖然趙亞寧仗着幾次國家隊的出色發揮,再加上摩納哥現在的聲勢也佔據了不少球迷的眼球,但是足球畢竟是項競技運動,看不到趙亞寧的比賽,只能看到他的一些精彩集錦和戰況播報,國內的球迷也不是很買賬。比如現在,就有人在國內報紙上論戰,趙亞寧的十個法甲進球,和楊曦的八個德甲進球哪個更有含金量。
歸根到底還是法甲的名聲太小。
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張元是清楚國內媒體的德行的,李剛被他們吹噓成不下於加圖索的埃弗頓中場鐵閘,孫繼河被他們吹噓成曼城隊的進攻發起核心,連那些沒有任何榮譽的都敢吹,趙亞寧要是拿個獎項,還不得被吹噓一輩子?
所以,他纔想到了要把這個評選過程全程錄製下來,然後找國內媒體轉播。但是誰想到他和圈內的人一提,就立即得到了讚許。央視主動出面,要用一期《天下足球》來播放評選全過程,讓張元當時就激動的答應了。
他可是很清楚,《天下足球》在中國球迷心裡的地位和影響力的。
而央視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中國運動員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的並不多——乒乓球除外——一個姚明和一個趙亞寧幾乎是佔去了全部的關注。四月二十五日的NBA最佳新秀評選,姚明輸給了斯塔德邁爾,央視正想找個地方找回來點面子,自然就是看中了趙亞寧這裡。
雖然法甲最佳新秀的含金量差了一點,但是好歹也是一個聯賽的明日之星,這樣的評選結果,國內球迷還是翹首以盼的。
“我更希望我的球迷是看球的才喜歡我的,而不是看臉的。”趙亞寧皺皺眉頭,“而且我長得就這樣了,再打扮能強到哪去?”
“這個你少操心。”張元擺擺手,“參加儀式,有沒有什麼想要邀請的人?我去替你問問?”
趙亞寧心裡跳了一下,然後堅決的搖搖頭。
“沒有就算了。”張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兄弟,有什麼事情的話,千萬別瞞着當哥的。”
趙亞寧沒有說話,張元也不再吭聲了。而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打理之後,化妝的流程也終於完了。
“真沒看出來,這專業的手藝就是不一樣,這鼓搗完了,還真跟個帥哥似的了。”看到裝扮完了的趙亞寧,張元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趙亞寧長得並不算帥氣,和那些靠臉混飯吃的演員什麼的實在是沒有可比性。但是,如果說是在踢球的圈子裡面來說的話,他的長相還算是不錯的。至少五官端正,膚色也不算太暗淡,而且臉上也沒有不該有的麻子,雀斑,疤痕,齙牙什麼的,再加上他不是禿頭,在球員球員裡面來說,也就相當不錯了。
平時的時候,因爲趙亞寧爲了方便總是習慣剃板寸,再加上不怎麼注意刮鬍子的問題,所以在聯賽裡面,他的樣子也並不怎麼引人注意,但是現在,給他整理了一下頭型,剃光了鬍子,再經過一番整理,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了。
“這一臉粉真彆扭。”但是對此,趙亞寧倒是不怎麼領情,“這樣弄哪裡還像是踢球的?”
張元笑笑不答話,對這個問題,他比趙亞寧瞭解的更多,更有發言權。
“記得自己掌握表情,最佳陣容的評選八成沒你,鏡頭給到你的時候,要顯得平和自然一點。最佳新人的獎項八成是你的了,說到你名字的時候,不要太激動了,別惹出笑話來。”張元還在叮囑着趙亞寧,雖然他確實是爲趙亞寧的未來發展考慮,但是這個時候,想得更多的,卻也是有些小小的驕傲的,“你這可是咱中國人裡面第一個在國外踢球還拿獎的,咱得證明給別人看,咱不比別人差,他們黑皮白皮能做的事情,咱也一點不差,也能做到。可別露了怯,那就是給全國人丟臉了。”
“放心,不會的。”雖然趙亞寧自己也有些擔心,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那我要是領獎了,是不是還得說點感謝詞之類的東西?”
張元笑笑,掏出了一張紙,“早給你準備好了。我特地找人給你寫的,趕緊背會了,然後上去背出來就可以了。背的自然點,別太假了。”
“還有臺詞?我真成了演員了。”趙亞寧反駁了一句,接過了那張紙,“感謝國家……這都感謝的着嗎?我在法甲拿最佳新人,跟國家有什麼關係?這又不是國家隊的榮譽!”
“這不是我要求的。”張元指指上面,趙亞寧馬上明白了,“好吧,沒辦法的事情。但是後面,我希望改一些。感謝教練和感謝隊友都沒有什麼,但是不能只感謝德尚教練吧?把珀蒂教練加上。”
“沒有必要……好吧,聽你的。”張元點點頭。
“還有,我還想加上貝貝。”趙亞寧停了一下,纔開口說話,“名字可以不提,但是必須提到她對我的幫助。”
“你是真的想感謝她?”張元有些意外。
“當然是真的,她是對我幫助最大的人。”趙亞寧點點頭,“我當然得感謝她。”
可是你做的事情……張元沒有說什麼,他隱隱的有一種感覺,趙亞寧不是一時衝動才說這話的,他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量了。
這對自己是好事還是壞事?張元實在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