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口氣,透着不可忤逆的高高在上,這樣的他又與我的祈向潮如出一轍,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不過我很快就回過神來,我什麼話也沒說,便掛了電話。
想當然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我實在被吵的煩了,拿起來再次接聽了,秦燱的聲音透過電話再次傳過來,依舊那樣不可一世,“我不是跟你商量的,如果你不按我的意思做,你該知道你認識的人還有你認識人的朋友,都會因爲你而遭殃。”
威脅!
威脅我不管用,便又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認識的人是指小池吧,那認識人的朋友就是指小池的朋友漸康嘍?
這個秦燱真是總有讓我更加討厭他的本事!
不過我歐洛骨子裡就不是個怕事的主,否則小賤人當初不會對我用盡了手段,最終還是輸給了我!
“秦先生你不用威脅我,如果你以爲這樣做,能讓我去見你的母親,那你就錯了!”我的話讓那邊的秦燱沒了聲音,但我能通過電話那邊傳來的他的呼吸聽出他怒意漸升。
“還有,這大半夜的先是你的助理,現在又是你本人親自過來,可見你對你母親的重視,也證明你的母親有多想見我,所以如果不想讓你的母親失望,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
抓蛇捏七寸,拿人掐軟肋,我毫不客氣的挑明瞭他有多迫切需要我見他的母親,我以爲他對我的態度會平和一些,結果我話音剛落,卻換他啪的掛了我的電話。
好!有個性!
是個男人該有的行爲,不過這樣最好,我就能睡我的覺了。
可是我錯了,我還沒剛躺到牀上,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三點多了,再過兩個小時天都亮了,看來今夜我這覺似乎別想睡安穩了。
“歐女士,你能開開門嗎?”這次是個女音。
“我是酒店經理!”門外的女人再次解釋。
想到我在網上看到的消息,秦燱在南陽算是能一手遮天了,怎麼着,他這是被我惹急了,大半夜準備讓酒店經理驅逐我嗎?
不過這麼一再折騰,我的睡意一點都沒有了,索性我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能將我怎麼樣?
我打開了房門,酒店經理站在門外,我還沒開口,她便先了個深鞠躬,“歐女士,半夜打擾你很抱歉。”
看着她這恭敬的姿態,我打消了她要攆我滾蛋的念頭,所謂擡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經理如此客氣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便問道:“經理,有什麼事嗎?”
“是我找你有事!”這時一個細軟的聲音傳了過來,而這個聲音我已經不陌生。
是童汐!
她還穿着我今天在醫院遇到她時的衣服,大概是因爲這半夜沒睡,眼底有些紅血絲,臉色也帶着疲憊的憔悴。
“歐女士你好,我能進房間跟你談談嗎?”童汐很是客氣。
我看了下經理,又看了看她,便沒有拒絕的點了頭,先不說她對我態度客氣,單憑我撞過她,她沒有追究我的責任,我就不能拒絕。
她和經理進了我的房間,坐到了沙發上,我坐在她們的對面,童汐主動開了口,“歐女士,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童汐,也是南河集團秦燱的未婚妻。”
聽到她這話,我暗笑,原來剛纔在醫院她不是沒看到我,而是她壓根就把我忘了。
也對,現在都快胖成孕婦級別的我,走在人羣裡,根本不會讓人看第二眼,她一個名模,一個被秦燱那樣無所不能的男人寵着的女人,又怎麼會記得我這麼一個普通的女人?
“今天你送去醫院受傷的女士,是我未來的婆婆,現在她醒了,特別的想見你,所以我們才半夜冒昧地過來!”童汐說這話時,似乎也很小心。
我想剛纔秦燱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應該就在身邊,想不到那個男人自己拿不下我,居然讓他的未婚妻來當說客了。
“我不會去的!”我直接賭氣的給了這幾個字,因爲秦燱剛纔的話真的惹惱了我。
“歐女士,能告訴我原因嗎?”童汐試探的問我。
我沒有說話,童汐想了想,“歐女士是因爲秦燱的態度嗎?他啊,就是那麼一個人,從小到大都被人捧着,不會求人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童汐的話說的很好,而且說這話時,她脣角帶着笑,很是自然,雖然在說秦燱的不足,可是那模樣卻給人一種,在她眼裡連秦燱的缺點都是件讓她覺得驕傲的事。
“是啊歐小姐,你別在意,秦總這個人心地很好的,”經理在一邊附和,不知是想拍馬屁,還是秦燱真就是這樣!
不過,我並沒有開口同意,童汐看了我幾秒,然後站起身來,衝着我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歐女士,我替秦燱給你道歉,請你看在我婆婆受重傷,才手術過後的份上,就去見一見她,好不好?”
我看着童汐,看着她彎腰的姿勢,心忽的就疼了起來,這個女孩真的很好,居然肯爲了未來的婆婆如此這樣低聲下氣。
想必,她是愛慘了秦燱,纔會爲他如此這樣吧!
“童小姐不必這樣,我去就是了!”我鬆了口。
童汐立即笑了,笑的十分陽光燦爛,除了唐寶之外,我還是第一次見有女孩能笑的這麼幹淨。
其實童汐就算不給我鞠躬,我也會去的,因爲她來了,因爲我欠她一個道歉,這算是我對她道歉的彌補。
“那我們現在就去好嗎?我婆婆她還等着!”童汐見我同意了,立即就要走。
這還沒嫁過門,只是人家的未婚兒媳婦,便叫上婆婆了,看來這丫頭是真的想嫁給秦燱了。
想到秦燱,我又想到了他那張臉,之前我特別感謝上天能讓這麼一個他存在,讓我有種祈向潮還活着的感覺,可現在我忽的不想讓秦燱和祈向潮那麼像了。
因爲那張容顏是隻屬於我的,而一想到眼前的女孩也有資格親吻,撫.摸,碰觸那張原本只屬於我的容顏,我就嫉妒。
“歐女士,還要準備什麼嗎?”見我沒動,童汐問我。
我搖了下頭,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我說道:“童小姐,麻煩告訴你的未婚夫,以後求人的時候,要有求人的態度,他別以爲自己無所不能就能爲所欲爲,這世上不是誰都能買他的帳!”
“呵——”童汐被我說的也有些尷尬,雖然我說的都是事實,但秦燱畢竟是她的未婚夫,我這樣說他了,她面子也掛不住。
“歐女士,我們下樓吧!”經理在一邊很有眼力見,立即說話化解了這尷尬。
我隨着她們下了樓,並直接上了車,車門打開的剎那,我看到了秦燱,他坐在後排車座上,冷着一張臉,好像誰欠他錢似的。
童汐見狀,連忙說道:“阿燱,歐女士來了!”
說着,自己先鑽進了車座,坐到了秦燱的身邊,隨後我也上了車,坐在童汐的身邊。
車子啓動,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尷尬,童汐也感覺到了不自在,我看到她的眼睛在我和秦燱之間來回轉。
最終,還是她開口,“阿燱,你不用擔心,伯母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而且她還要等着我們結婚,等着抱孫子呢!”
說完這話,她把頭倚在了秦燱的肩膀上,臉上帶着一抹女兒的嬌羞。
而本就十分別扭的我,此刻這樣坐在他們的身邊,更不舒服了,我不着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眼睛看向烏黑的窗外,只期望快一點到醫院。
如坐鍼氈的過了二十多分鐘,車子終於停下,我剛要伸手拉車門下車,這時就聽到秦燱低聲說道:“汐汐,醒醒,到醫院了。”
怪不得這一會沒聽這丫頭說話,原來她睡着了,要知道現在是夜裡三點多,正是人最困的時候,她又一夜沒睡,肯定是困壞了。
可是,聽着秦燱輕柔的我又熟悉的聲音,我的心又開始微微發疼,曾經無數次我在沙發,浴室睡着的時候,祈向潮也會這樣溫柔的叫我。
如今聲音還是那個溫柔的聲音,可是卻與我無關了!
沒等司機給我開門,我便自己快速的打開門下了車,並沒管身後的徑自的往病房樓裡走去。
“我母親已經不在搶救室了!”當我出了電梯,準備往急救室方向走的時候,秦燱清冷的聲音響在了我的身後。
我停下腳步,而他已經往另一個方向轉身,他走在前面,是一個人,童汐沒有跟來,不知是她睡的太沉叫不醒,還是他心疼她沒捨得叫醒?
我頓了幾秒,才擡步跟上秦燱,爲了不尷尬,我跟着他的後面,不遠不近,足夠看清他的一切。
深夜的病房裡特別安靜,而我和他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就顯得格外的清晰,他起,我落,我落,他起,一步都不錯。
他不是我的祈向潮,我和他明明是兩個陌生的人,可是我們的步伐卻好像是彩排過似的,格外的合拍。
我就那樣望着他的背影,踩着他的腳步,隨着他往前走,這一刻,我似乎又忘記了他是秦燱,似乎我又把他當成了祈向潮。
我甚至渴望,這條通往病房的通道能一直沒有盡頭,我和他能這樣走下去,只有我和他,不管他是誰。
可是,他的腳步終還是停了,他站在病房門口,回頭看向我,目光冰冷的對我說道:“一會進去,不論我母親說什麼,你都要答應,而且要記住,不要惹她不高興!”
又是命令式的口氣,而且這條件如此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