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第一百零四章(二合一)附生與交易
吉陽自然是不知道徐老先生在想些什麼,此時的他只不過才走出幾步就身形微頓的停了下來,此時他的目光聚焦處是地上一塊渾圓無棱的石頭。
這塊石頭只有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無比,乍一看去就像是一顆人工打磨的石球一般,輕輕將這顆有些奇特的石球撿起,吉陽握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後纔是一翻手收入了儲物袋。此物正是那血豹臨逃走之前都要帶着的東西,雖然沒有看得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從血豹對其戀戀不捨的態度其珍貴的程度就顯而易見了。
將石球收入儲物袋中後吉陽纔是再次邁步向溶洞內那平凡古樸的祭臺走去,而身後跟着的兩位老者見吉陽不想說明的樣子自然也不好多問的,幾乎是一前一後的三人穿過了有些狹窄的通道來到了溶洞內部。
剛剛跨入溶洞之內的時候徐老還沒有來得及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眼前就是突然的一黑,一張巨大的猴臉突然冒了出來,猙獰之極。
“啊!妖獸!”徐老見狀立刻大叫出聲,同時一張老臉瞬間面無血色起來。
“嗯?”韓管事聞言臉色也是大變,眼看那巨大的黑猿狂奔而來想也不想的兩柄血色短戈從袖中劃出,看向那巨獸如臨大敵起來,同時其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吉陽不是說所有的妖獸都被清理乾淨了麼,怎麼這麼大的一個傢伙還在?難道他沒看到嗎?韓管事心中苦澀不已。就在他打算盡力出手與這頭妖猿一爭高下爲老友爭取一條逃生之路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吉陽卻是微微一笑:“兩位不必如此,這黑猿只是在下圈養的靈獸而已,不會傷害你們的。”
“靈獸?!”徐老聞言滿臉疑惑不明所以,但是韓管事一聽卻是心中一動,由於勉強算是皓白門的內部人員,對於一些修仙的東西他都是知曉一二的,而這所謂的靈獸他也是知道一點的,這靈獸之說可是大有來頭的,所謂的靈獸與妖獸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意義可就深刻了,妖獸所指的自然是深山大澤之中受天地靈氣滋養的野獸了,而這所謂的靈獸則是要比這妖獸更加的珍貴一些了,雖然它們依然是妖獸之身,但是能冠上靈獸稱呼的就肯定是從小被人圈養或者在野外被生擒的妖獸了,這一類妖獸由於其主人對其施展了極其複雜的控神禁法,所以對其主人的任何命令都是不會有任何的反抗的,就是讓它們去死也絕對會照辦不誤,而且由於這些靈獸本身的實力乃是修仙者在爭鬥之中極爲重要的幫手,就是異軍突起,扭轉乾坤都是有可能的,因此靈獸的珍貴可想而知,再加上一旦成爲妖獸,哪一個不是高傲之極,寧死不屈?因此在野外想要捕捉一頭妖獸並且令其臣服完全是碰運氣的事情的,畢竟妖獸也有着自己的驕傲。
如此一來也就越發體現出了靈獸的珍貴,由於成年妖獸的難以捕捉,所以大部分的妖獸都是修仙者自己細心孵化妖獸的獸卵之後慢慢養大的,因此也造成了這些獸卵的有價無市,凡是在修仙者的市場上只要出現一隻妖獸的獸卵絕對都會被有財力的修仙者高價收走的。
而眼前這吉陽不顯山不露水的直接就是放出一頭靈獸來這讓韓管事對於吉陽的身份大爲好奇起來,對於先前他所說的那一系列對於自己身世的話韓管事此時也有些懷疑起來。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此老可沒有半分要知道真相的意思。有句古話說得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老人家可是還想多活一些日子的。
就在兩人的注視中吉陽面無表情的將手一揮頓時那黑猿巨大的身形就是突然地縮小起來,然後一滾之下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入了袋子之中,被吉陽隨意的扔進了懷裡。
“走吧。”吉陽淡淡的說道。
兩老聞言均都是點了點頭。
祭臺在溶洞的東北方向上的一個角落裡,毫不起眼,不過片刻後三人就是來到了這座祭臺的面前。
祭臺不大,只有三四平米的樣子,而且上面普通之極,除了一些古怪的符文還有看不懂的線條之外就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了。而此刻三人卻是對這些東西反而是絲毫不見,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祭臺正中央的一行古文之上了,雖然由於年代過於久遠這些文字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憑藉韓管事和吉陽二人的眼力將這段模糊的文字看出來都不是什麼難事的,而且由於這三年與兩位老人的相處,吉陽倒是對於這個世界的各種文字都是有些瞭解的。因此這些文字倒也難不倒他。
這些文字倒也不多,只有區區兩行的樣子,只是吉陽看清楚這兩行文字的具體內容時,臉上確實不由的露出一絲古怪之色,頗有些神色複雜的看了旁邊的韓管事一眼。
“韓氏鮮血祭之,以靈牌開啓,萬古長生虛妄。”韓管事看着這兩行文字怔怔的出神,口中近乎呢喃的將這兩句沒頭沒腦的話讀了出來。
“萬古長生虛妄,哈哈,虛妄啊!當時的我是多麼的可笑,可笑啊!”韓管事大聲狂笑,老淚不停地從臉上無聲的流下,狀態很是不穩定。就好像堅持了許久的東西突然間有人告訴你根本不存在一般讓人難以承受。
吉陽皺了皺眉頭,看着韓管事的模樣終究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東西終究是要面對的,即使是太過殘忍了點。
“老傢伙,你沒事吧。”徐老看着老兄弟情緒如此不穩定,不由得有些擔心。
“沒事,我只是有些太過激動罷了。”韓管事伸手抹了一把老淚,苦笑着說道。
徐老見老友情緒稍稍穩定下來,懸着的心也是放下了大半。同時其心中也是苦笑不已的,想當初自己也不是隻因爲老傢伙的一句長生不死而跟着他荒廢了大好的年歲麼,現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執念太深了,長生不死?世界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心中想着徐老也是不由的大搖其頭。
“呵呵,讓小友見笑了。”韓管事擡頭看到吉陽那複雜的眼神有些尷尬的一笑。
“這個在下倒是沒有什麼見笑的,只是韓老你真的看開了纔好,要是這份執念一隻保持着的話,那麼終究是害人害己的。”吉陽摸了摸鼻子,表情極爲的嚴肅。
“這個老朽自然是知道,既然先祖都說長生無望,那麼我又何必再去執着呢,難道我的能力比先祖還要強大麼?”韓管事苦笑。
“好了,既然老朽的心魔已經徹底安息下去了,那我們還是看看我韓家先祖到底給我們這些後人留下了什麼東西吧。”韓管事擺了擺手,重新露出了起初的笑容:“正好老夫也受傷了,這些血不用白不用嘛。”
吉陽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座祭臺到底藏着什麼東西,他也是萬分好奇的。如此想着他就是緩緩的退後了幾步,將最靠近祭臺的地方讓了出來。
韓管事也沒有絲毫要客氣的意思,那祭臺上面的話說的很清楚,只有韓家人的血才能開啓這座祭臺,因此他確實是當仁不讓的。
“奶奶的,老頭子我的血還不知頂不頂用呢。”韓管事走到祭臺之前,哈哈一笑,隨後就是將那道扎着傷口的布條狠狠的扯了下來,頓時大片的鮮血沒有了阻礙之後從那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中噴射而出,一瞬間韓管事的臉色也是蒼白了起來。
咕咕略帶鹹味的鮮血剛一落到祭臺之上就是宛如有了生命一樣蠕動着,漂浮着,緩緩的向着那兩行字所形成的凹槽中滾去,神異之極,而且就在韓管事鮮血剛一落入其中的時候整個祭臺突然的亮了起來,發出一陣陣極爲柔和的白色光華,同時祭臺白麪上那些符文也是一個個飄起圍繞着那兩行逐漸溢滿鮮血的古文字緩緩飄動起來,無數的紫色細絲開始一根根在祭臺表面亮起,複雜,神秘。
“有門!”韓管事見狀頓時就是一喜,臉上頓時露出極爲驚異的神色來,這種神異的表現自然就是祭臺開啓的徵兆了。
吉陽與徐老兩人見到如此異象也是不由的露出驚色,這麼神妙的景象無論是徐老還是吉陽都是第一次遇見的,因此哪有不驚之理?
只不過他們只是微微看了片刻後就發現其中有問題了,這兩行字所形成的凹槽似乎永遠填不滿一樣,已經有如此長的時間了,居然只是填充了其中大半的樣子,而且韓管事的血每流進去些許都會有一絲半縷的憑空消失掉,甚是詭異。
此時的韓管事可沒有半點要笑的樣子了,現在的他臉色難看的要命,這種大量血液從體內流失的感覺讓他已經有些頭暈目眩起來,要是在這樣任由血液流失下去的話,他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樣直接暈死過去。不過現在他也是騎虎難下了,即使是他自己想要放棄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因爲此時他的血液似乎受到了祭臺的什麼牽引一般
吉陽與徐老雖然不知道此時韓管事的險境,但是他們也從韓管事那越來越蒼白的老臉還有那逐漸搖晃的身子看出了不對來。
“孩子,韓老頭這………”徐老看見韓管事如此搖搖欲墜的模樣,頓時大急了起來,連忙轉頭看向了同樣一臉鐵青的吉陽,此時在此老的眼中這位神通廣大的青年人已經成爲了他唯一的主心骨了。因此下意識的就是向吉陽求救起來了。
“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相助的。”吉陽點點頭,他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這祭臺的難搞實在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了,要是韓管事真的撐不住的話,那麼自己也只有出手相救了,他可不想這麼一位相處的還算不錯的老者就這般死在自己的面前的。
就這樣再次過了數盞茶的功夫後,韓管事的身體突然的一陣搖晃,眼看就要墜倒在地,早就死死看着他的吉陽頓時就是猛然伸出手去,一瞬間就是想要將韓管事抱住,但是就在此時異變驟起,就在韓管事倒下的那一刻,原本圍繞着那兩行古字不停旋轉的數個符文宛如收到了什麼召喚一般迅速向韓管事飛去,這些符文速度極快,只是一閃之間就是瞬間沒入韓管事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這頓時讓吉陽將要抱住韓管事的雙臂爲之一頓,接着金光一閃,吉陽就是悶哼一聲的倒退出數步開去,看向此時通體冒着金光的韓管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駭然之色。
那道金光是什麼東西,居然好像是雷電一般,自己剛剛只是稍稍觸碰了一下就是雙臂麻痹起來,很難想象這種東西到底有多麼大的威能。這設下此祭臺的前輩果真是一位大能者啊,僅僅是無數年月殘留下來的一道光居然就有足以滅殺自己很多次的能力了。
吉陽有些驚駭的向祭臺看去,此時韓管事已經完全被金色的光華包裹了起來,懸浮在了半空之中,耀眼的讓人看不真切。
“這,這…………….”徐老一見如此驚人的情形頓時有些手無足措起來,看向那金光中的韓管事徹底的傻眼。
“韓老應該沒有事的。”吉陽看了看那耀眼的光芒,出言安慰道。
徐老聞言卻是欲言又止,但是一看到吉陽那雖然有些擔憂,但卻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神終究是輕嘆了口氣沒有在說什麼,反而是一臉的擔憂之色看向那金光之中的蒼老身影來嘴角不停地蠕動着,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徐老的情況吉陽已經沒有絲毫的心思再去管了,此時的他已經被眼前的韓管事全部吸引了心神,再也不能挪動分毫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近半個時辰之後,那籠罩着韓管事的金色光芒纔是突然的開始消散下去,片刻後當最後一抹金光在空氣中消散無蹤的時候,韓管事的身形也是重新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老東西!”徐老欣喜大叫。
吉陽的臉上也是露出笑容,只要韓管事無事,那麼即使是這祭臺沒有打開那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只是吉陽的笑容剛剛綻開就是瞬間收攏了下去,因爲此時韓管事渾身的氣勢瞬間暴漲了起來,一路拔高,不過片刻功夫就是攀升到了一個令吉陽都是爲之顫抖的高度來。
此時的吉陽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已經不是韓管事了,而是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的實力已經是強大到了足以完全只能讓人仰望的地步了,吉陽甚至是感覺只要這個人願意,他就足以一個眼神殺死自己了。
而就在此時,韓管事那略顯蒼老的眼皮輕輕的顫了顫,隨即就是有些迷茫的睜了開來,瞬間兩道璀璨的金光從其眼中透出,宛如兩柄利劍狠狠的擊在了溶洞的洞頂之上,碎裂了數根石柱。
“唏!”吉陽見狀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驚駭異常的往後退了數步。
“老傢伙,還,還是你麼?”徐老雖然感覺不到韓管事的驚天氣勢,但是這種明顯的不對勁卻是讓他感覺到了。
“嗯?”韓管事微微偏頭,銳利的目光掃來。
“哼!”吉陽突然手捂着胸口,噔噔的再次倒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就在那兩道宛如利劍一般的目光掃來的時候,吉陽就感覺心頭被狠狠的颳了一道般,忍不住的就是倒退起來。
韓管事蒼老的臉上先是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就是浮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笑容來。
“呵呵,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位後人了,在下現在只是留在此處的一縷殘念而已。”說話間韓管事眼中那懾人的金光逐漸收斂下去,就連那驚天的氣勢也是逐漸的消失,一下子變得平凡無奇起來。
“殘念?這是附生!”吉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難以置信的低聲驚叫起來。
“哦?小傢伙你也知道附生?倒是有些出乎在下的預料了。”韓管事輕輕一笑:“我是附生在這後輩的身上的,而且我的存在的時間也是沒有多少的,既然祭臺已經被打開,那麼有些東西我也是要拿出來的,誰讓這是本尊當年定下來的規矩呢?”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我韓家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妙啊,居然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韓管事微微閉目,似乎在回想思索着什麼,隨後就是一睜眼的露出些許遺憾的神色來。
“這數千年來我韓家居然一個修仙者都沒有出過?看來是家道中落了,不過這又沒什麼,只要家族血脈還在延續也算我對家族有個交代了。”韓管事說着忽然一轉頭看向有些拘謹的吉陽笑了起來:“剛剛在下看了這個族人的一些記憶,我韓家雖然沒有到滅族的境地,但是也極爲弱小,極有可能一次意外而全族覆沒的,小友你有沒有興趣跟在下做一樁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