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丹師之詔
車駕中的女子身着一套素色宮裝,面上遮着一面白色紗巾很是恬靜的坐在車架之中,很是神秘,而在車駕之內另外一名身着鵝黃色長裙的少女正湊在宮裝女子的耳邊說着什麼,不時的往下面瞟上兩眼,指指點點的發出陣陣清脆歡快的低笑聲。而在車駕的外面,一名渾身散發着濃烈靈力波動的中年修士端坐在青色的神鷹的背上,一臉的狂放不羈,不時的抓起腰間的一隻紫紅色的葫蘆往口中倒上一口濃酒,醉人的酒香在空中瀰漫開來,一些愛酒之人只是稍稍聞了一絲酒味便是忍不住的誇讚起來,顯然這酒是絕對的好酒!
駕車的強者根本懶得理會下方的衆多修士,而是直接駕着那青色神鷹直接迎空而上,此時萬寶閣的第九層閣樓的正前方,兩扇巨大的鏤空巨窗從內而外的打開,兩隊手提宮燈的美貌侍女在巨窗前分立兩側恭敬異常。
青色巨鷹發出一聲嘹亮的輕鳴聲,巨翅一展,捲起陣陣大風徑直由巨窗飛進了那萬寶閣的第九層,而在碧玉製成的車駕沒入閣樓之中後,兩扇雕樑畫棟的巨窗在四名侍女的拉拽下緩緩地關起,看不見裡面的絲毫來。
“我的天!那女子是誰?居然這麼大的排場!”
“青光鷹拉車,丹師強者做車伕,這到底是誰?”
青色的神鷹異常神俊,華貴的車駕讓人目眩神迷,這一幕頓時將整個靈市之中的所有人都驚住了,尤其是車駕內端坐着的那一道清麗美豔好像是天上謫仙的美貌女子更是讓無數人心生搖曳,紛紛暗自猜測其身份來。
“她怎麼會來這裡?”吉陽此時心中泛起了陣陣驚濤駭浪,那碧玉車駕中端坐的宮裝女子赫然就是當年在皓白門內有過一段不解之緣的西門墨憐,雖然其帶着面紗,但是自己只不過一眼就將她給認了出來,而那在其身邊的不就是那天生惹人喜愛的溫青兒麼?當初這一對主僕在皓白門覆滅的那一場爭鬥中居然沒有什麼意外的逃脫了出來,這讓吉陽多年一直未曾放下的心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回過頭深深的看了那高大華貴的閣樓一眼後,吉陽轉身大步向着自己的洞府所在而去。
“西門墨憐,西門啊西門,好一個西門世家啊……”當初在落月城的時候就猜測西門墨憐是不是與西門商行有什麼關係,但是不知怎的突然間覈實了這個猜測後吉陽的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失落起來,情不自禁的心中又一次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西門墨憐時候的情形來。
“西門墨憐在下也記住你了,雖然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一定會成爲我的情人的,一定!哈哈哈。”回想着當初自己那一幕幕耍無賴的事情,吉陽不自覺的搖頭苦笑,心中更是泛起絲絲寒意,讓的他不自禁的裹了裹身上單薄的青衫。
另一邊,在萬寶閣第八層的某一間極爲樸素的廳堂中,西門墨憐坐在一張金絲檀木的製成的精緻木椅之上,手中託着一冊玉質的賬本在翻閱着什麼,在她的面前原先收下吉陽出售的那些棘手法器的中年美婦還有一名滿是白髮但是精神矍鑠的老者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等待着她的訓話,溫青兒侍立在西門墨憐的身側同樣的安靜異常,低垂着頭,無意識的打量着自己的腳尖。
而在另一邊稍遠一點的地方,那名駕車的中年大漢正毫無形象的斜倚着廳堂中衆多精緻的石柱的一根提着那隻紫紅色的酒葫蘆大口大口的灌着美酒,濃郁的酒香在廳堂中彌散開來,使得其餘幾人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一陣異樣的嫣紅色,似乎單單這酒香就已經讓他們醉了一般。
怪異的沉默在西門墨憐看完賬本的最後一頁後終於被打破。
輕輕合上手中的玉質書本一樣的賬本,將其遞還給了面前的美豔婦人:“賬本我看過了,沒有什麼紕漏,秋姨,這些年來倒是苦了你了。”西門墨憐擡頭一把拉住面前婦人的手,臉上滿是歉意之色。
“讓秋姨在這種小地方發展真是太委屈秋姨了,真不知道二伯他發什麼瘋,當初的那件事情,難道他心裡還是過不去那道坎麼,秋姨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又何必老是把當年的事情放在心裡耿耿於懷,鬧得大家都不開心。而且秋姨你現在更是修煉到了化氣後期,按照族規理應回到族裡準備進階丹師的事情了,我這次回去就跟二伯說說讓你回去。”
“回去?”美豔婦人微微一愣,隨後眼中露出一絲哀傷:“天兒不在了,我回去又有什麼意思,父他既然不想我回去,你秋姨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去奢求他的恩惠。”
頓了頓,中年美婦接着道:“這麼多年了,其實在外面打拼也不錯,至少樂得清閒自在,用不着受那老東西的氣,活的更加逍遙,就算是不回去族裡,你秋姨也有一定的把握成功衝擊丹師境界,又何必去求那個人。”說着其就是冷冷一哼,似乎對他口中的那個人極爲敵視。
看着中年美婦如此表情,西門墨憐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悲哀,心中有些不是個滋味。眼前的秋姨乃是自己二伯的第三位夫人,本來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由於一些女人間的勾心鬥角變得異常的敵視,而且秋姨所誕下的唯一一名孩子在五歲的時候居然生生被野獸調走了。
在一個龐大的戒備森嚴的修仙世家裡居然有家族的嫡系血脈在自己的房中被一頭野獸闖進來並且吞吃掉,着說出來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先不說家族中到處都有的守衛,就是那守護家族的大陣禁制就連強大的妖獸都別想闖進來,又何況一頭區區的野獸?
這其中的種種貓膩只要是個人都能明白過來了。這是謀殺,這是有預謀的謀殺,是家族中爭權奪利的謀殺!天兒的死讓本來處處忍讓的秋姨一怒之下直接殺上大夫人與二夫人的居所,將兩人以雷霆手段砍死之後憤然離家而去,而對於這以驚天動地的事件,二家主,也就是西門墨憐的二伯似乎對他的這位三夫人心中有愧,對這件事情卻是沒有半分的表示,只是說了一句讓秋姨永世不得回家族的話也就不了了之了,從此秋姨只是在外着手經營一些家族的小產業,數十年來再也沒有踏進過家族的門檻一步。可以說得上是執拗之極,是個奇女子。
“好了,不說你秋姨了,說說你這個小丫頭吧,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而且出落的這麼水靈,告訴秋姨有沒有看上哪位年輕的俊傑了?我看晉家的晉連橫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呢,不但生得一表人才,而且也已經是化氣後期的修爲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啊。”中年美婦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賬本隨意的丟給身側的老者,隨後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有些促狹的問道。
那老者接過賬本恭敬的向着兩人躬了個身,隨後快步的退去了。
“秋姨——!”聞言西門墨憐大囧,滿是嬌嗔的白了美婦人一眼,嬌嗔道:“秋姨說什麼呢!墨憐可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呢。”
“不對!秋姨,不對,小姐明明已經心裡有人了,還在這裡死不承認,咯咯,秋姨,青兒來告訴你。”
“青兒不許說!”溫青兒的突然發難頓時讓西門墨憐始料不及,瞬間無盡的羞紅之色好像火燒雲一樣佈滿了整張俏臉,嬌媚無限。
“哦?!看樣子我們家墨憐真的有心上人了啊,來,快給秋姨說說,到底是哪家的俊才,居然將我們西門家最高傲的小公主的心都給擄走了。”看着西門墨憐那無限嬌羞的樣子,中年美婦頓時一把抓住她的玉手,一臉的促狹起來。
不遠處的那名中年男子見狀頓時哈哈一笑,臉上也是露出絲絲異色,隨後將紫葫蘆往腰間一別,哈哈大笑一聲:“你們幾個女兒家的事情,我酒鬼就不摻和了。我有嫉!眼疾!耳嫉!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哈哈哈!”說着其身形一晃就此在原地消失了身形,只留下一連串的大笑之聲依舊來回迴盪,使得原本就臉色通紅的西門墨憐越發的嬌羞起來。
吉陽的洞府很簡單,只不過是在東區的一處極爲簡陋的小木屋,但是這座小木屋雖然極爲的簡單,但是其外面卻是被兩層青黃相間的光罩死死的保護起來。
取出一沒令牌在光罩面前晃了晃,頓時一道青光射出,光罩應聲離開一道一人大小的口子,吉陽見狀大步走進其中,隨後那裂開的口子再次彌合起來。
屋內的陳設極爲的簡單,非但沒有絲毫的整潔,反而是亂糟糟的,屋子的正中間擺放着一張灰塵極厚的小木桌,桌上擺放着幾枚木質的棋子還有兩三隻缺了口得黑漆漆的破碗,看起來極爲的怪異,而在桌子後面的牆壁之上有一隻小小的木臺,一隻精緻的玉盒擺放在石臺上面,玉盒前面則是一尊巴掌大小的三足青銅色小香爐,香爐上面三根被點燃的靜神香緩緩的冒着幾縷青煙。
走進屋中,吉陽站在木桌之前極爲恭謹的向着玉盒拜了三拜,將香爐中的快要燃盡的靜神香替換成新的重新點燃之後,纔是一臉惆悵的在桌子前的一張灰黑色的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的吉陽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呆愣愣的坐在蒲團之上發着呆,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知道良久之後其纔是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聲。
“爲什麼只是看到她我的心緒居然產生了如此的波動,唉!”微微搖了搖頭,吉陽伸手一翻取出一隻古樸之極的玉簡,將心神徹底的沉了進去。
似乎對於那天那尊青鷹拉車的景象還猶自未忘,一連幾天下來吉陽都能夠聽到形形色色的修士在談論着那青光鷹多麼的神駿,那車駕中的女子多麼的美豔。
對於這些談論,吉陽的心中更是有些莫名的滋味,說不明,道不出。
只不過他終究是心性過人之輩,既然心中整不明白,那麼就將其徹底的壓在了心底,同時將整個心神都沉浸到了對於修煉的執着熱情中去了。
而就在西門墨憐到來的第九天,吉陽正在自己的小屋中盤腿打坐,突然一道燃着火焰的小令牌突然的出現在了房屋禁制的外面。
“嗯?”那火焰熊熊的小令牌剛一來到禁制之前吉陽便是心神一動的睜開了眼睛,但是已感受到那東西的模樣後他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叫起來:“丹師詔令!怎麼會是丹師詔令!”